第56章
作者:约·D.皮斯托尼、理查德·伍德雷    更新:2021-12-04 13:49
  朗斯福德什么也没有听到。
  罗西说:“这种装备说起来多么好,可是用起来不管用,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这时候你的心情怎么也说不清。你戴上了这么个仪器,冒着暴露目标和生命的危险。你放在身上,可能一放就是一整天或是一整夜。你以为录到了重要的谈话。可是接收的人什么也收不到,要么收到的就是嘈杂的响声,要么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仪器又是好的。也可能是用了多次以后又拿来用的。可是就是不管用,谁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我身上带着发射机,如果被逮住,这帮家伙首先想到的是;以为我是个通风报信的人。如果你是个警察或特工,他们可能以为干了不止一次,因为你是在执行任务。现在我和这些家伙已经相处了4年。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我是特工,会以为我变了心,变坏了。对我不会有一点余地,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此刻,我正要和孙尼·布拉克一道出门,他要会见桑多·特拉弗坎特,我要带什么不成玩艺的发射机。事先发现了毛病这还是好事。可是,我和罗西越是想使它能用,越是在谈论它,我们的心情也越是沉重。
  最后,我收拾收拾,把发射机朝墙上一扔,正好砸到了窗子附近,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下,弄得不像样子。我说:“这种不成样子的发射机至少不会再有人用它了。”
  我和罗西来到了咖啡馆。孙尼和特拉弗坎特及湖西克正坐在桌旁。他示意要我们单独坐到另一张桌子旁。胡西克走了过来,想要我们带他到瑞基新港的瑞奇路上,看一看正在动工的宾戈赌场工程。我们回来以后,孙尼和特拉弗坎特还在那里谈话。孙尼叫我们坐到柜台那边去。
  半个小时以后,孙尼出来对罗西说,叫他为我们三个人预订晚饭,地点在杜纳了街道上的好胃口饭店。他还交待我们:“你们俩到勒菲蒂的房间去。”
  勒菲蒂住在孙尼的隔壁,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罗西按吩咐拿起电话,我站在门口。
  孙尼和特拉弗坎特走了过来。孙尼要我到他的房间去。进去以后,他向我介绍。
  “多尼,这是桑多。桑多,这是多尼。”桑多透过深度眼镜,眯着眼睛看看我。
  我和我的第二个黑手党老板握了手。
  ------------------
  第十五章 毒品和枪支
  孙尼要我到纽约去,要我们把正在进行的各种非法活动向他汇报。主要是宾戈赌场、彩票以及赌博活动。我去了他住的里弄,这是第一次。
  孙尼的私人交谊俱乐部,意大利——美国战争退伍军人俱乐部,威瑟斯股份公司,位于布鲁克林的格林波因特地段,在格拉汉姆和威瑟斯街道的交界处,格拉汉姆大街的415号。里弄很安宁,很安全,市面上干干净净。公寓大楼两三层高,大多数是小店铺或设有店堂的寓所楼房。这和南边的本森赫斯特地段的里弄很相似。南边那里我和吉里及科隆坡家族的成员打了4年交道。这两处里弄一个最大的相似之处就是让人感觉到,外来的人很快就受到注目。
  威瑟斯俱乐部前室很大,有酒吧间,有几张牌桌;后室有一张办公桌,电话多部,一个洗涤槽,还有男卫生间。靠相交处的斜对面,即格拉汉姆街道的420号,是影院俱乐部,是孙尼及其一伙另一个娱乐场所。前门上没有招牌。外墙上有一层假散石。三层楼房上面的那层地板上覆盖着棕色的墙木板。影院俱乐部前室是酒吧,有大型投影式电视,一架弹球机,几张桌子。酒吧后面有个大鱼缸,里面养着热带鱼。后室是个小舞台,有一个弹子台,一部自动唱机,几张牌桌。离后室不远的地方是厨房。
  正如小意大利区的俱乐部一样,孙尼一伙中的老练党徒在夏季就在这儿进进出出地消遣。他们的车子,大多数是卡迪拉克牌轿车,就停在这儿或者是街区的双层停车场。
  孙尼说:我不应该为花费、为旅馆的不便这样的事烦神;我应该住在他的寓所,就在影院俱乐部上面的顶层上,即无电梯的3层楼上的套间。那是现代化的、实用的单人卧室。进了过道,左手有个小厨房,前面是餐室,右手是起居室,里面有可拉动的沙发,孙尼的卧房就在附近。那儿没有安门,有一种像楼梯式的梯子通向屋顶,他在那儿养了竞飞鸽。
  他的寓所没有安装空调,因为大楼没有设这种安装。那天晚上热得够呛。他打开了窗户,从那儿就可以看到相邻的屋顶。我睡在起居室的躺椅上,他睡在卧室里。
  我仰卧着睡觉,身上大汗淋漓。我醒来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摸我的胸口。一开始我眼花瞭乱,还以为是一双手压在那里,那手指抓我的脖子——有人要把我掐死。
  原来那是爪子——一只老鼠。
  我吓得浑身哆嗦,连眼睛也不敢睁开。睡在一个黑手党副官的寓所里根本用不着烦什么神,可是大大小小的老鼠令我心惊肉跳。我看到不论是死老鼠还是活老鼠,我都害怕。我家里要是有老鼠,我妻子或孩子一定会处理好的。
  现在我要遭到老鼠咬,要死于狂犬病。
  我屏住呼吸,一面倒计数,然后一骨碌跳下来,抓到什么是什么,在房间里乱打。我开了电灯,老鼠咚咚跳到了地下。
  我看见的原来是一只猫。那猫儿跳上了窗户,穿过房顶,消失在黑暗之中。
  孙尼跑着进来。“究竟发生什么?”
  我把情况告诉了他。他笑得地动山摇。“又大又壮实的男子汉,竟然还怕老鼠。待会儿,我给你讲讲各人在这方面的趣闻。”
  我浑身战栗。“孙尼,这样的趣闻你还是不讲为好,谁的趣闻都别讲了。如果你这儿安上空调,我们就不用开窗户,让世界上的动物到房里来。”
  “对啊。”
  “谁都可以从那扇窗户进来,孙尼,这不安全。”
  “是啊,是啊,”他回到卧室,还大笑不止。
  大约6点半的时候,他叫醒了我。他已到街对面的面包房买来了油酥点心,煮好了咖啡。我们穿着衬衣,坐在厨房的餐桌旁,喝咖啡,吹买卖。
  他的卧室里有哑铃,一条杠铃推举锻炼凳。我们一起在练习举重。
  我们上了屋顶,他让我看竞飞鸽。
  他有这些鸽子,感到很得意。他喜欢在屋顶上消磨时光。他有3个鸽笼。屋顶上和笼子顶上都装有短小的尖桩篱栅。
  他告诉我怎么样调和鸽食,里面要加点多种维他命,以保持鸽子的耐力。他解说了鸽子的不同种类,对于在远距离飞翔的鸟儿,不同的鸽种可以和远距离飞行的不同种类的鸟儿相比。每只鸽子的腿上都有标记环,以便识别。他说,各个城市里有多种多样的鸽种。鸽子总会飞回家,飞到自己的笼子里。主人有个钟式记录器,能在标记环上印着鸽子的飞行时间。他说,你可以赢得的钱数达3,000美元。
  他说:他曾经想到过许多好主意,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在屋顶上照料鸽子期间想出来的。
  作为就在这个里弄里长大的孩子,他告诉我:他本来只不过是街道上的一名小偷。他说:“对于是不是一个党徒,我并不在乎,我这么干已经相当不错了。”可是后来,他到了这样的时刻:如果没有党徒们的允许,他想在里弄一带再干他的偷盗就不行了。“因此,加入他们一伙总比和他们较量要容易些。”他就成了持械强盗,最后终于当了党徒。
  他谈到了党徒的政治。科隆坡家族的情况已经很糟,因为卡明和阿里·鲍伊都被控有罪。他暗示科隆坡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正达到白热化的程度。
  “现在整个的情况是:你有多强、你有多大权力、你有什么卑劣的手段——这些都是你在党内崛起的关键因素。”在屋顶上和鸽子在一起的时候,孙尼与我谈话一次又一次提到了这个话题。“天天都得斗,因为你不知道谁又在瞄准了你,想把你打倒,尤其是你当了副官或老板的时候。天天有人想打发你,想取代你的位置,搞得你无时无刻不紧张。为了保持你的权力和地位,你天天都在搞欺诈。”
  当我们和党徒在一起的时候,情况又有所不同。孙尼像个副官的派头,为人所尊敬。在大街上,或者在处理业务问题时,你可以看到他不仅受人尊敬,而且令人畏惧。可是在这儿,身边没有其他人,我们俩拂着习习的风,好像很平等。他谈到了他怎么样喜爱自己的孩子,对佛罗里达感到非常乐观。他怂恿我搞毒品交易,要我们计划一下,再搞一次拉斯维加斯之夜。
  他给了我一把钥匙,这样无论他在不在,只要我想用他的寓所随时都可以用。有时候,他到斯塔藤岛,住在朱迪的寓所里。从那以后,我每次到纽约来就几乎都住在孙尼的寓所里。
  我回到佛罗里达以后,给孙尼寄了两个吊扇,好装在他的寓所里。他给我寄了两大箱听装鱿鱼,意大利面包,意大利冷切肉以及奶酪,因为他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东西,而且在佛罗里达这里,我买不到纽约一类的最好食品。
  我们搞赌博经纪业务、放高利贷所赚到的钱,孙尼感到不满足,想从纽约派个人来这儿管理。我和罗西想到了另一个好主意:我在费城有个朋友,是个特工,其隐蔽姓名是艾迪·舍农,自从1968年以来我就认识了他。那时候,他是费城警察局的侦探,我在海军情报局工作。他现在在巴尔的摩,管的是一个地下赌博登记经纪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