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鱼中抽烟的鱼    更新:2021-12-04 05:38
  “仇是要报的,但是怎么报,如何报,却有待商榷。依羽所见,‘怨有头,债有主’,我等只须拿了都涅海一干祸乱西海之人,绝其根本即可。至于其部编户百姓,则无滥杀之必要。熟知,我等此次出兵征讨吐谷浑的一大理由,不正是为了还西海一个太平天,救吐谷浑上下于水火吗?想必伯父也是如此想的,不然为何至今对编户百姓,圈而不戮?”曹羽说罢,冲慕容垂一躬。
  慕容垂仰头长叹:“罢了。就从世子之议,只问首恶,不纠其他。”
  “道明,你?”封玄欲言又止。
  次日夜,乌梁赞曹羽内寝,慕容垂、慕容光、符坚、慕容照、拓拔元昊、封玄、仇不语、符骧、拓拔诡、司徒鸣、王猛应曹羽之请,与会。
  卧榻上的曹羽,微启双唇语:“诸位,康人系西域之民,而今却出现我西海境内,其中意味,羽不得不思。因此,羽遣景略先生代为一问,方知都涅海近年来,隐忍不发,原是寻得一道路,穷于征伐康人各城,并已初定。此番,都涅海诸顽凶踪迹皆无,恒澈将军所部亦无消息,我断皆为密道之故。我欲遣下一人,率众搜得此密道,越昆仑神山,擒拿都涅海一干顽凶,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会有这样的事?”众人皆惑,惟有曹羽与王猛暗暗窃喜。
  “猛有一言,各位愿闻否?”
  慕容垂看了眼王猛,请和道:“先生但讲无妨,大家又不是外人。”
  王猛微然一笑,言:“康人几何?据闻有众八十万,多以农耕为计,封城七邑,其地多产玉石金银,富不能测。我凉州若得此富,据其民,教化其人,受益当为不浅。因此,此去之人,必须是一才德兼备,有勇有谋,胆略过人之人。而当下,综观西海之大,却也就在场之寥寥数人,难啊。”
  “老朽愿往。”
  曹羽抬首叹到:“老族长年事已高,恐吃罪不消道途颠簸,还是罢了。”
  “老夫如何?”
  曹羽再叹到:“伯父不要说笑了。西海都护府的大事小情,还要您助我。再说了,您的年事与封老族长相仿,岂可远征?”
  “那我保举我犬子。他们二人,你看上谁,尽管调派。”
  “不可,不可,此议不可。我的几位哥哥,还有后用,我是不会派他们去的。”
  符骧、拓拔诡偷眼看到曹羽与王猛一直盯着自己,心中顿明,忙起身请言到:“我等愿往。”
  “等得就是你们。”曹羽心说道。
  符坚、拓拔元昊见族中两劲敌愿往,曹羽已露喜色,心中大喜,暗赞曹羽想的周到。
  “大将军,我等愿往。”符骧、拓拔诡再请到。
  “我欲遣一人,而你二位愿同往,叫我好生为难啊。”曹羽故做姿态道。
  “大将军有所不知,此去可可西里西北五百里,羌唐之纳木错堡,有一道可往西域。前羌唐大赞普柴桑丹吉征伐大小金川,既是打此戎军而出西域的。”符骧进前一步道。
  曹羽微微一笑,言:“将军欲夹击都涅海于康居之地,此议甚秒。但不知,将军欲带多少兵马夺取可可堡?兴几何人马可破小金川的奴城?”
  “一万足以。”
  曹羽大骇,劝到:“一万恐有不足,我欲添与将军六千精骑,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大将军一番好意,骧弟还不快谢过大将军。”符坚踢了踢符骧,道。
  符骧苦笑,谢曰:“末将谢大将军厚意。”
  “什么事?”慕容垂起身,冲行色匆匆的刘芒探问到。
  刘芒扫视了下与会诸人,然回到:“封长清将军遣使回报,所部寻都涅海踪,于七日越昆仑神山,抵康居城,一战而克。都涅海率残部退塔城,封将军恐军力不支,不能久持,故遣使求援。”
  “使者何在?”
  “回大将军、大将军王,使者现于堂外候着。”
  “…,我部抵入康居城时,城中百姓多有畏惧。将军为解百姓之忧,与诸教长约法三章,并整部从于城外扎营。此役,我军损丁千有三百,马匹折去十之五六,战力之存六成。此时,若都涅海收整康地部从来袭,我军恐不能久持,望大将军与老侯爷速派人手驰援。”
  慕容垂听罢封长清亲随的禀告,邹眉,回望曹羽,言:“贤侄,长清所部深入西域,时过五日,人生地不熟。况都涅海尚存兵三万,另可征发康人为前驱,日夜疲困,恐危矣。我等先前所议,不如暂缓。大军可先行取道天腊崖,急速救援长清所部,方为上策。”
  “让我想想。”曹羽倚手床榄,闭目不语。良久,曹羽睁开双眼,目露一丝寒意,道:“符骧将军所部行期不改,明日出发。拓拔诡将军所部一万,随使今夜出发,务必在十三日夜抵康居。司徒鸣三日后,引兵六千,督我军所获康人两万,押运粮草前往接济。”
  “康人可靠吗?”众人纷语。
  “此两万康人可靠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以此明白无误的告诉其他康人,帝国对于康人并无所求,亦无所需,帝国是真心的帮助他们。我也不是什么征服者,我是帝国的镇西大将军,是帝国在西域的代言人而已。”
  “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需知,此次我军所获康人,均系都涅海曲从前驱。对于他们的话,老夫实难相信。”
  “信与不信,全在人心。”
  对于王猛的话,慕容垂心中一震,问:“先生,何出此言?”
  王猛起身,道:“大将军王,此次我军所获之康人,虽为都涅海曲从前驱,与我军战于居延。然其终归为被征服之属民,都涅海与吐谷浑将校皆不善待之,其心怨恨已久。只因惧都涅海与吐谷浑峻法森严,亲友皆为劣民编户,方不敢叛。如今,我军只要晓之以理,明之以道,解其畏,释其道,再允其自由,则其必为我用。纵使所获康人间,有死心塌地为都涅海所驱者,不出三日,亦会为伍伴所举,我军只要区别对待即可。合上言,我料康人定会对我军感恩戴德,并广播我军仁义于康地,收尽康人之心。”
  “说的轻巧。你又怎能保证康人不会‘过河拆桥,上房抽梯’?”
  “我量康人也不敢。”王猛说到这里,端起茶碗狎了一口茶,言:“都涅海兵三万,耗时三年,即可定服康地。而今,我军兴兵四万,挟欲灭吐谷浑之威,进兵康地,逐都涅海于穷途末路。康人闻见,能不思今后之运势,贸然兴叛?”
  “如先生所言,康人如此不堪一击。若我军此去用其,岂不是大大的失策,徒与都涅海败我良机?”
  对于封玄的再度担心,王猛笑语道:“此等康人,不过为我军戍守城邑亭道之下兵,我本无奢望。再者,挟其同往,无非是以壮我军声威,吓唬都涅海而已。不过,为防其为游散之吐谷浑人一触即溃,我到愿意在其编伍中,多多任用西海的校尉诸职。”
  “兄长,不要再逼问王先生了。”慕容垂续言道:“贤侄,王先生替你绕来绕去,不知有何目的,到不如直说。”
  曹羽一脸无奈的回到:“伯父,我欲教化其民,收尽其心,掌其军,拥其地,必先予之。然予与不予间,得与失之间,惟有编伍为重。因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对康人军力的控制,所以,在其编伍之间安插我西海之人,势在必行。至于籍口,正如景略先生所言,不过尔尔。”
  “早说不就结了。你要多少校尉,我照给不误。”
  “不多。伙长四百,队正两百,旅正四十,校尉八人。上述之人,皆要府兵阶级出身,行伍之期,不可少于三年。”
  慕容垂拍手回到:“仅此而已?”
  “不错。”
  “那好,我全应了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贤侄你可敢答应老夫?”
  曹羽用眼角的余光扫过符骧与拓拔诡,回到:“伯父,请讲。”
  慕容垂单刀直入道:“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想你应允老夫,待康地平定之后,代表我的世侄符骧、拓拔诡永为康地镇守。你意如何?”
  “可。”
  “既然如此,大家不如早些去准备,我还有话要与世子说。”慕容垂屏众人时,却又一把拉住王猛,言:“王先生就不必回避了。”
  子夜,拓拔诡处,慕容垂对拓拔诡言:“贤侄,此去关系你的将来,你要好好把握。切记,一切均按锦囊中世子手书而动,莫要意气用事。另外,今后不得无召回西海,即使是有人持我的手书。”
  “侄儿明白。”
  慕容垂探手打怀中取出一队玉佩,择阴交予拓拔诡,语:“见佩如见我人。”
  “恩。”拓拔诡含泪点头应到。
  “庶嫡不两立,兄终弟必亡,西海男儿多折伤。”望着夜幕中渐渐远去的火龙,慕容垂哀叹到。
  三日后,司徒鸣引军出。同期,符骧拔湖塞,轻兵急进可可西里,直扑疏于防范的纳木错堡。而为了巩固符骧的侧后,慕容光引所部五千据湖塞,符坚引所部六千出莽原,元辉引所部一千扎于南山口子。而慕容照引其节制四部联军两万,于黑河源三路并举,号旗遥指浑源。与此同时,慕容垂等人,则率大军移向莽原与湖塞之间的扎多。上述举动,不但切断上吐谷浑进击符骧部之路线,而且还威胁到上吐谷浑重镇浑源,迫使上吐谷浑残余不得不收缩兵力,以应都护府诸路人马可能的大举围攻。
  曹羽看着王猛与刘芒再次标新后的形势图,微微一笑,语:“吐谷浑若想不亡,惟有倾力向西北的可可西里地区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