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灯火通明，晚饭的菜色很丰盛。^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
  饭桌上，慕倾雪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分享着白天看书的心得，慕老爷子含笑听着，时不时往韩艳碗里夹一筷子菜。他注意到，韩艳今天吃饭的时候很安静，背脊挺得笔首，动作斯文，却一点也不扭捏，自有一种从容的气度。
  吃过饭，慕老爷子则照常将韩艳叫进了书房。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弥漫着陈年书墨和淡淡的檀香。
  “今天累坏了吧？”慕老爷子指了指对面的红木椅子。
  韩艳见他今天胃口不错，比往常多吃了半碗饭，便没急着坐下，而是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拿出茶具，泡了一杯山楂消食茶，推到老爷子手边。
  “还好，脑力劳动，不费劲。”她坐下来，神色平静。
  茶水的氤氲热气模糊了老爷子的眉眼，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酸甜的暖意顺着喉咙熨帖到胃里。
  “倾雪这孩子，从小被我们保护得太好，不知人心险恶。”老爷子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落在韩艳脸上，“这次的事，我想听你从头到尾说一遍。*x·i?a,o·s+h/u,o.n_i!u\.`c~o.m\”
  韩艳没有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推测，清晰地梳理了一遍。
  “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主要针对的就是倾雪，她去市里就被人贩子盯上，沈之南不过是顺带的。我得知消息就报了警，多亏了钱叔帮忙周旋。后来我从人贩子头子嘴里套出话，是西九城一个叫‘黑西爷’的人，指名道姓要绑倾雪。至于林梦娟……”韩艳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她每周三去黑市，而且还是黑西爷的地盘，人贩子偏偏挑我不在的时候动手。要说这背后没有她的手笔，我不信。”
  她抬眼看向慕老爷子，目光清亮：“所以，我想先找黑西爷聊聊。”
  书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老爷子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的笃笃声。他活了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但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丫头嘴里听到如此缜密的分析和大胆的计划，还是让他心头微震。
  这丫头，心思深沉，手段利落，半点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良久，慕老爷子沉声说道。这份情，慕家欠下了。
  韩艳等的就是这句话。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她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狡黠的笑容，像一只盘算着偷鸡的狐狸。
  “我还真有件事，得请您帮忙。”她笑眯眯地说，“我查黑西爷的时候，顺藤摸瓜，查到了他的保护伞。不巧的是，我知道这位表面上两袖清风的领导，私底下有多龌龊。黑西爷是烂在根上的泥，但拔掉他头顶的大树，才能让他永不翻身。这件事，我爸一个人办或许有些棘手，所以想请您帮我爸一把。”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纸条，推到老爷子面前。
  慕老爷子展开纸条，看到上面那个用钢笔写下的名字，眉头倏地皱紧。他当然知道这个人，在系统里以清正廉洁闻名，是近几年被当作正面典型树立起来的人物。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韩艳一眼。这丫头不仅胆子大，手伸得也够长，连这种陈年烂账都能翻出来。
  “我知道了。”慕老爷子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这件事，我会处理。”
  “OK！”韩艳俏皮地比了个手势，刚才那股子沉稳老练瞬间消散，又变回了那个活泼的少女。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慕老爷子看天色己晚，便让警卫员李大哥开车送韩艳回家。
  “路上开稳点。”老爷子特意嘱咐了一句。
  李大哥响亮地应了一声，心里明白，这位韩小姐在老爷子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回到家属大院，韩父还没睡，正坐在客厅看文件。
  “爸。”韩艳换了鞋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
  “跟慕老爷子聊过了？”韩父放下文件，接过水杯。
  “聊过了。”韩艳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黑西爷，我来解决。他的那个保护伞，也绝对干净不了。爸，您得想办法，把他干过的脏事都查清楚，一击致命。慕老爷子那边，会帮您推一把。”
  韩父听完，不但没有惊讶，反而笑了起来：“咱爷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语气里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笃定：“慕老爷子那几十年的阅历，不是白给的。我闺女的药酒，更不是白喝的。”
  第二天，韩艳处理完手头的药材，算着时间，再次来到了那条熟悉的巷子。
  包打听早己在堂屋里等候，见她进来，态度比上一次更加恭敬，甚至带上了一丝畏惧。他将一个信封推到韩艳面前，没敢多说一句废话。
  韩艳抽出里面的资料，一目十行地扫过。
  情报很详尽。黑西爷的势力范围、手下骨干、平日的活动规律，以及最重要的——年前最后一次出货的时间和地点。
  按照惯例，黑西爷会在年前腊月二十八这天，将一个冬天积攒下来的所有赃款赃物，通过特殊渠道转移出去。而在这前一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七，他会亲自坐镇黑市，处理最后一批“生意”，同时也是收拢资金的最后关头。
  韩艳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年后动手，时间更充裕，准备也更周全，无疑是更稳妥的选择。
  可一想到黑西爷那龌龊的手段，一想到慕倾雪险些被毁掉的一生，她心里的那股火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仇，为什么要隔夜？年，又凭什么让他们安安稳稳地过？
  她将资料重新塞回信封，指尖在封口处轻轻一捻，像是捏住了某个人的喉咙。
  既然你们不让我痛快，那索性，这个年，谁也别过了。
  韩艳站起身，对包打听扯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很好。”
  她决定了，明天就动手。
  速战速决。
  发疯发癫好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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