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因为那个准备自杀的张建华，根本就不想死。/精*武^小-说^王? !追\醉\薪~彰\踕`”林枫发动汽车，平稳地汇入车流。
  赵步道正喝着水，差点一口喷出来：“什么？不想死他上吊干嘛？行为艺术？”
  “你见过谁搞行为艺术把自己搞死的？”林枫瞥了他一眼，“我说的不是他有没有求生意志，而是他布置的那个现场，充满了矛盾和表演的痕迹。”
  “表演？”
  “对，表演。”林枫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你想想，一个真正心存死志、万念俱灰的人，会做什么？他会选择最简单、最首接的方式结束一切。他不会在乎自己死的时候穿什么衣服，不会在乎客厅里有没有鲜花，更不会写一张语焉不详、故弄玄玄的纸条。”
  赵步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有这些元素——崭新的西装、祭奠用的白菊花、留给家人的全家福、那张欲言又止的遗书，都太刻意了。”林枫继续分析，“它们组合在一起，不像是一个人的临终告别，反而像是在努力向每一个看到现场的人强调‘我是自杀的’。这种过度的强调，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就像考试作弊，抄得太明显，连错误答案都一模一样？”赵步道打了个比方。￠求.书\帮′ \最′鑫*章·劫￠埂/辛_筷\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林枫把车停进市局的停车场，“一个真正绝望的人，内心是混乱和痛苦的，他留下的现场也应该是混乱的。而张建华的现场，太冷静，太有条理，冷静得不像是自杀，更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谋杀。”
  赵步道彻底服了，他拍了拍林枫的肩膀：“行啊你，从一束花一套西装里都能看出这么多道道来。以后谁再跟我说你是靠运气破案，我第一个跟他急。”
  林枫没接话，径首走向办公楼。
  “哎，你去哪儿？梅局不是给咱们放假了吗？我订了晚上撸串的位子！”赵步道在后面喊。
  “你自己去吧。”林枫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我再去档案室看看。”
  “我真是欠了你的！”赵步道哀嚎一声，认命地跟了上去。
  档案室里还是一股陈旧纸张的味道，林枫熟门熟路地走到上次看到一半的悬案区，抽出一摞新的案卷。
  赵步道无所事事地靠在档案架上，打着哈欠：“我说，你真不累啊？刚破了个杀人案，脑子不歇歇？”
  “你不觉得徐志远那个案子，结得太草率了吗？”林枫头也不抬，目光迅速扫过案卷的摘要。·s·a_n,y?e?w~u/.+n¨e~t′
  “草率？人证物证俱在，他自己也认罪了，绑架、非法拘禁、故意伤害，数罪并罚，够他把牢底坐穿了。这还不算完？”
  “你不懂。”林枫从一堆案卷里抽出一本最旧的，封皮己经泛黄发脆，“徐志远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心理素质也极好。这样一个人，蛰伏了三年，为什么会突然主动联系李梅，暴露自己的存在？还有，他引我去的那个废弃工厂，虽然设下了陷阱，但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种仓促的应对，而不是精心策划。”
  “你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人？”赵步道收起了玩笑的神情。
  “有可能。”林枫翻开手中的案卷，“我怀疑，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逼得他不得不提前行动，甚至不惜暴露自己。”
  赵步道凑了过来，看着林枫手中的案卷：“这是什么案子？”
  “五年前的一起儿童失踪案。”林枫指着案卷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小男孩笑得很灿烂，“受害人叫丁浩，七岁，五年前在上学的路上失踪。警方动用了大量警力寻找，但一无所获。三个月后，他的尸体在郊外的一个山洞里被发现。”
  “怎么死的？”
  “法医鉴定结果是，饥饿和脱水导致的器官衰竭。尸体上没有任何外伤，现场也没有搏斗的痕迹。所以，当年的结论是，这个孩子自己贪玩跑到山里迷了路，最终不幸遇难。”林枫的语气很平淡，但赵步道却听出了一丝寒意。
  “那你觉得有问题？”
  “问题很大。”林枫翻到法医报告那一页，指着其中一行字，“你看这里，尸检时在死者胃容物里发现了一种微量化学成分残留，当年的技术有限，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物质，只标注了‘未知有机化合物’。”
  赵步道看着那行几乎快要褪色的字，不明所以：“这能说明什么？”
  “徐志远用来控制那三个孩子的药剂，经过医院化验，主要成分也是一种新型的、难以在常规检测中被发现的有机化合物。”林枫的指尖在那行字上停下，“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赵步道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你的意思是……五年前这个叫丁浩的孩子，可能也是徐志远的受害者？他五年前就开始作案了？”
  “甚至更早。”林枫的目光变得深邃，“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徐志远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有病态执念的绑架犯。他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更庞大、更黑暗的网络。”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查。”林枫把案卷合上，“从这份案卷开始查。把所有相关的证人、办案人员都重新梳理一遍。”
  他拿起案卷，准备离开档案室，忽然动作一顿，又重新翻开了法医报告。
  他的视线落在了报告末尾的签名上。
  主检法医师：刘国栋。
  这个名字很普通，但林枫却觉得在哪里见过。他迅速在脑海中搜索着，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浮现出来。
  “赵步道，帮我查个人。”
  “谁？”
  “刘国栋，五年前在市局当法医，后来好像辞职了。”林枫努力回忆着，“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赵步道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查询。几分钟后，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
  “查到了。”赵步道把手机屏幕转向林枫，“这个刘国栋，五年前从市局辞职后，自己开了一家私人诊所。”
  “诊所在哪？”
  “就在城南，翠湖花园小区对面。”
  赵步道说完，自己也愣住了。
  翠湖花园，不就是张建华用生命想要揭露的那个豆腐渣工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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