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白炽灯在午后透着几分慵懒的光晕，牛牛盯着王头头眼下那圈青黑，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凑过去。￠q\i!u*s-h￠u?b·a′n￠g,.￠c_o¨m`训练间隙的塑胶地垫还带着余温，王头头刚拧开矿泉水瓶，就被他勾住了肩膀。
  “头头，你这黑眼圈快赶上熊猫了啊。”牛牛伸手想戳，被对方偏头躲开，“假期刚结束就卷成这样？偷偷练新技术了？”
  王头头喉结动了动，咽下口水时眼睛忽然亮了，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出口。他反手抓住柳丁的手腕，力道带着点雀跃的急切：“你是不知道，莎莎那丫头晚上睡觉有多不老实。”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训练场上，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爽。训练服的衣角被风轻轻掀起，仿佛在跳着欢快的舞蹈。
  王头头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其中的温柔却如涓涓细流般渗透出来：“前天半夜，我突然醒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哎呀，你猜怎么着？她的睡衣竟然卷到了肋骨那里，小肚子完全裸露在外。屋里还开着空调呢，这可不行，我得赶紧给她盖上被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情景。牛牛在一旁“啧啧”两声，似乎对王头头的描述感到十分有趣。
  然而，王头头并没有停下，反而越说越起劲，手指也开始无意识地在膝盖上画着圈，仿佛在描绘那个夜晚的细节：“我急忙伸手去摸被子，可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摸啊摸，摸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她的被子。最后我才发现，那床被子不知道被她踹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里，王头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总不能让她着凉吧？没办法，我只好把我自己的被子扯过去给她盖上。可谁知道，我刚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就又被冻醒了。你猜怎么回事？原来她把我那床被子也卷走了！”
  他忽然笑了，嘴角翘起来的弧度带着点无奈的宠溺：“我摸着黑找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反正也睡不着了，就借着窗帘缝透进来的光，好好端详了端详她那睡姿。”
  “你别说，”牛牛摸着下巴接话，眼睛亮晶晶的，“小豆包睡觉肯定特可爱！”
  话音刚落，王头头的脚就毫不客气地踹了过来，虽然没用力，却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你怎么知道莎莎睡觉可爱？”他挑眉，语气里的警惕藏都藏不住，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x~i+a.n,y.u-k`s~.?c`o_m?
  牛牛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身体猛地向后一缩，仿佛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他一边揉着被撞到的地方，一边如梦初醒般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嘴里还嘟囔着：“哎呀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紧接着，牛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了王头头的脖子，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说道：“嘿嘿，头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你看我这记性，真是太差劲了！”
  然后，他稍稍松开手，用一种充满好奇的语气问道：“王哥，你不是从跟莎莎同居的第一天起，就天天在我们面前念叨她睡觉有多可爱吗？你还说她睡觉的时候会翻来覆去，像个小团子一样蜷着，甚至还会咂嘴呢！到底有多可爱啊，你快给我们讲讲呗，让我们也开开眼！”
  回应他的是又一脚，这次力道着实不轻。王头头甩开他的胳膊，转身就往训练场走，背影都透着“懒得理你”的傲娇。牛牛在后面捂着腿笑，看着他的步伐，怎么都觉得那背影里藏着点偷着乐的雀跃。
  这事过去没两天，牛牛就开始琢磨了。他坐在队医室的长椅上，看着王头头打封闭时紧抿的嘴唇，心里盘算着：这小子天天顶着黑眼圈训练，再这么熬下去，别说技术提升了，能不能撑完下阶段的集训都难说。
  王头头“不仁”，总不能让他自己耗着。牛牛觉得自己这个当助手的，必须得“不义”一回。
  他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决定先去找龙哥谈谈这件事情。他小心翼翼地绕着圈子，委婉地向龙哥抱怨道：“队里有个小年轻睡觉特别不老实，总是翻来覆去的，这可把他的室友给害惨了，晚上根本就休息不好啊。”
  龙哥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哈哈，你说的是头头吧？我知道他睡觉不太老实。他上次还专门来找我请假，说要补觉呢，说是莎莎晚上睡觉总爱踢被子，搞得他一晚上都睡不好。”
  听到龙哥这么说，牛牛顿时有些尴尬，他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于是，他只好干笑两声，然后迅速转移话题，聊起了其他事情。
  后来又找了梦姐，梦姐正敷着面膜，闻言从镜子里看他：“你想让我去说莎莎？得了吧，头头能跟我急。?萝~拉(§?小e#说??/ |§更§新e?>最\~全#”她揭下面膜，指腹点了点他的额头，“那小子护得紧着呢，上次我就说了句‘莎莎训练时走神’，他跟我辩了半小时，说她是在想战术。”
  牛牛绕了一大圈，最后把主意打到了王曼曼身上。训练结束后的更衣室里，他堵着正往包里塞毛巾的王曼曼，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压缩成三句话：“王头头黑眼圈快掉地上了，因为孙莎莎总踢被子，你能不能帮着提个醒？”
  王曼曼系鞋带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你自己怎么不去说？”
  “我去说？”牛牛夸张地摆手，“上次就顺嘴夸了句莎莎睡觉可爱，他差点没把我训练服扯烂。你不一样，你们是女队的，说话方便。”
  王曼曼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行吧，我找机会提一句。”她把背包甩到肩上，“不过说好了，要是头头知道是你撺掇的，我可不背锅。”
  机会来得如此之快，令人有些措手不及。就在第二天午休时分，女队的休息室里弥漫着一股宁静的氛围。孙莎莎正悠然自得地抱着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尽情享受着那甜蜜的滋味，而王曼曼则静静地坐在她身旁，专注地擦拭着自己的球拍。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轻柔地洒在孙莎莎那毛茸茸的发顶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给她的头发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就在这时，王曼曼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莎莎，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不太喜欢盖被子呀？”
  孙莎莎听到这个问题，原本欢快的啃苹果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脸上露出一片茫然之色，仿佛完全不明白王曼曼为何会这样问。
  “啊？没有啊，我记得我盖了被子的呀。”孙莎莎连忙回答道，苹果汁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淌下来，她急忙用手背擦去，然后继续说道，“曼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呢？”
  “没什么，”王曼曼把球拍放进拍套，语气平淡，“就是听说有人睡觉总踢被子，容易着凉。你要是晚上冷，记得把被子盖好。”
  孙莎莎“哦”了一声，心里却打了个问号。她嚼着苹果，脑子里把最近的睡眠片段过了一遍，好像确实没什么盖被子的印象，但也没觉得冷啊。
  晚上，孙莎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公寓。她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然后如释重负地倒在了沙发上。
  就在这时，王头头从浴室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在不停地滴水，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孙莎莎见状，急忙从沙发上跳起来，像只敏捷的小兔子一样跑到抽屉前，翻出了吹风机，然后递给了王头头。
  王头头接过吹风机，顺手打开了开关。吹风机发出“呼呼”的声音，热风瞬间吹起了他的头发。孙莎莎站在一旁，看着王头头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突然想起了白天的一件事。
  “哥哥，”孙莎莎开口问道，“王曼今天突然跟我说让我睡觉盖好被子，她怎么会知道我不盖被子呢？”
  王头头吹头发的手顿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孙莎莎，眼神有些躲闪。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可能是她看你最近总是打喷嚏，担心你着凉了吧。”
  “没有啊，”孙莎莎摇了摇头，“我身体好着呢，才不会那么容易着凉呢。不过，话说回来，你昨晚是不是又没盖被子啊？我半夜醒了，好像看见你把被子给我了。”
  说着，孙莎莎凑到王头头身边，伸出手指轻轻地拨弄着他的头发。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王头头后颈的皮肤，那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王头头的身体微微一颤。
  王头头关掉吹风机，转身看着她。灯光下，她的眼睛像浸了水的葡萄，亮晶晶的。“你晚上睡觉不老实，”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自己的被子总被你压在身下，半夜冷了就抢我的。”
  孙莎莎被捏得龇牙咧嘴，却突然眼睛一亮，冒出个主意：“那你半夜把我抱起来不就行了？轻轻抱一下，就能把我身下的被子抽出来了呀。”
  王头头想都没想就摇头：“那不行，万一把你弄醒了怎么办？你睡眠浅，醒了就很难再睡着，第二天训练该没精神了。”
  “不会的，”孙莎莎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语气笃定，“我睡得沉着呢。你轻轻抱，就像上次我感冒发烧，你抱我去医院那样，我都没醒。”她仰着脸看他，睫毛忽闪忽闪的，“你要是总冻着，万一感冒了谁照顾我呀？你得先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我呀。”
  这话像颗小石子，在王头头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主意好像真的可行。他确实不能再这么熬下去了，下个月还有混双集训，他得保持最好的状态。
  “行吧，”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那点柔软的发丝揉得乱糟糟的，“那我今晚试试。不过要是把你弄醒了，你可不许闹脾气。”
  孙莎莎立刻点头如捣蒜，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下：“保证不闹！哥哥最好啦！”
  那天晚上，王头头果然试了。半夜他被冻醒时，借着窗外的月光一看，孙莎莎果然又把被子卷成了一团，像只抱着棉花糖的小仓鼠。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她的身体软软的，带着刚洗完澡的沐浴露清香。王头头慢慢用力，把她往自己这边抱了抱，另一只手趁机去抽她身下的被子。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
  孙莎莎哼唧了一声，眉头皱了皱，却没醒。王头头松了口气，赶紧把被子抽出来，一半盖在她身上，一半留给自己。
  他躺回枕头上，侧头看着她的睡颜。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王头头忽然笑了，抬手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原来不用挨冻，也能好好看她睡觉啊。他想。
  第二天早上，孙莎莎醒来时，发现自己和王头头都盖着被子，而王头头眼下的青黑，似乎淡了那么一点点。她凑过去，在他还没睡醒的脸颊上又亲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准备去做早餐。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声响，王头头翻了个身，嘴角带着笑意，又沉沉睡了过去。这一次，他应该能睡个安稳觉了。
  训练馆里，牛牛看着王头头精神饱满的样子，偷偷冲王曼曼比了个OK的手势。王曼曼假装没看见，却在转身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有些事，果然还是得让他们自己慢慢琢磨，旁人点到为止就好。
  而王头头不知道的是，孙莎莎后来又去找了王曼曼，送了她两袋最喜欢的草莓干，轻声说了句“谢谢曼曼”。王曼曼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丫头，什么都门儿清着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王头头的黑眼圈渐渐消失了，训练时的状态越来越好。偶尔柳丁还会打趣他，说要看看小豆包的睡姿，得到的回应依旧是不轻不重的一脚，但那脚底下的力道，却比以前温柔了许多。
  毕竟，有些可爱，只能自己偷偷看呀。王头头心里美滋滋地想，反手给身边的孙莎莎递过去一瓶水，看着她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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