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空调还在嗡嗡作响时，孙莎莎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h′u?l,i*a?n￠w^x,.\c?o_m+她蜷在休息区的长椅上，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忽然被一条奇奇怪怪的科普帖勾住了目光——"接吻小白速成法：用嘴画一遍abcd，自然不僵硬"。
  "真的假的？"她对着空气嘟囔，指尖无意识地在唇上划了个圈。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把她的影子钉在地板上，像个偷藏秘密的惊叹号。
  那天的训练课格外漫长。王头头练反手拧拉时，她盯着人家脖颈处滚动的汗珠走神；自由对抗赛时，球拍差点没握住，被教练敲了敲脑袋："孙莎莎，魂儿飞哪儿去了？"
  她猛地回神，瞥见王头头正靠在球网边喝水，喉结上下滚动的弧度看得她脸颊发烫。心里那个念头像发了芽的种子，顺着血管疯长，缠得她指尖都在发痒。
  终于熬到下训铃响。队友们勾肩搭背地往外走，叽叽喳喳的笑声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混着球拍打在地上的余响，慢慢淡下去。孙莎莎磨磨蹭蹭地收拾着球包，眼角的余光始终黏在角落里的王头头身上。
  他总是收拾得很慢。球拍要仔仔细细擦三遍，球鞋里要塞好除湿袋，连毛巾都要叠成方方正正的小块。孙莎莎看着他弯着腰系背包带，T恤后颈绷出利落的脊椎线条，心跳突然像被球拍打了一下，咚咚地撞着肋骨。
  "王头头。"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尖了点。
  王头头首起身，转过身来时，手里还捏着那瓶没喝完的矿泉水。"怎么了？"他站在场地中央，逆着光，眉眼落在阴影里，只有鼻尖沾的一点汗反光。
  孙莎莎攥紧了背包带，指节泛白。球馆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俩的呼吸声，还有空调最后挣扎的嗡鸣。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朝着他跑过去，像颗小炮弹似的撞进他怀里。
  "哎——"王头头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掌心刚碰到她的腰，就被她一把抓住胳膊。
  "你蹲点。"孙莎莎仰着头，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她比王头头矮了大半个头，平时说话总得抬着下巴，此刻更是得使劲踮着脚尖，才能勉强够到他的脸。
  "蹲...蹲点？"王头头懵了，手里的矿泉水瓶差点脱手，"干嘛啊这是？"
  "别管了，蹲下点就对了。"孙莎莎急了，双手猛地搂住他的脖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下压。她的手指陷进他后颈的发里，能摸到他发根微微的汗湿。
  王头头哪受过这待遇？整个人僵得像块铁板，胳膊撑在她腰侧，既不敢使劲推，又不敢真的被她压弯。"不是，你先说清楚..."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慌张，"莎莎，你这是..."
  "就差一点了..."孙莎莎皱着眉，脚尖踮得更高，膝盖都在打颤。*零￠点?看·书. +首?发`她的鼻尖快碰到他的下巴了，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混着运动后的清爽气息，让她心跳更乱。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脆响，头顶的灯突然灭了。
  空调的嗡鸣戛然而止。
  黑暗像潮水似的涌过来，瞬间吞没了整个球馆。孙莎莎吓得"呀"了一声，下意识地把脸埋进王头头的颈窝，胳膊收得更紧，像只受惊的小兽。
  王头头的身体也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没事没事，估计是停电了。"
  他的手掌很暖，带着运动后的热度，隔着薄薄的T恤熨贴在她的背上。孙莎莎的心跳渐渐慢下来，鼻尖蹭着他的锁骨，能闻到他皮肤淡淡的皂角香。
  等等。
  她突然反应过来。
  月黑风高，西下无人，这不正是...绝佳的机会吗？
  孙莎莎的耳朵"腾"地红了。她偷偷抬眼，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能模糊看到他紧抿的唇线。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唔！"王头头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
  孙莎莎闭着眼，紧张得睫毛乱颤。她的唇瓣刚碰到他的，就像触电似的缩了一下，随即又鼓起勇气凑上去。她记得网上说的，舌尖轻轻划，像写abcd。
  于是她认认真真地，用舌尖在他唇上划了个小小的圈（那是a），接着拐了个弯（b），又画了个半圈（c），最后勾了个尾巴（d）。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比她练正手攻球还熟练。
  画完最后一笔，她猛地松开手，像只偷了腥的猫，飞快地退开半步，背着手站在黑暗里，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王头头还保持着被她捧着脸的姿势，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眨了眨眼，声音带着点发懵的沙哑："莎莎...你..."
  "怎么样？"孙莎莎的声音有点抖，却难掩得意，"网上教的，有用吧？"
  王头头："...啊？"
  回去的路上，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又在路灯下缩成一团。孙莎莎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把那个"接吻秘籍"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头头。
  "所以你刚才是在...画abcd？"王头头的脚步顿了顿，低头看她，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
  "对啊，"孙莎莎仰头看他，理首气壮，"不然你以为干嘛？实践出真知嘛。"
  王头头没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最后忍不住笑出声："合着我成你的练习册了？"
  "什么练习册，"孙莎莎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这叫互相学习。哎，该你了。"
  "啊？"王头头愣住了。?x/i?n.k?s·w+.?c?o·m\
  "你也得练啊，"孙莎莎停下脚步，叉着腰看他，"技多不压身，来，试试。"
  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照得像把小扇子。王头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这提议好像也不错。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学着她刚才的样子，轻轻碰了碰她的唇。
  孙莎莎闭着眼，还等着他画abcd呢，结果只觉得脸上一湿。她猛地睁开眼，抹了把脸，哭笑不得："王头头！你怎么弄我一脸口水？"
  王头头也懵了，赶紧用手背擦嘴："啊？有吗？"
  "你自己看！"孙莎莎把沾了口水的手背凑到他眼前。
  月光下，那点晶莹的水渍格外显眼。王头头的耳朵瞬间红透了，挠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对不起啊...没控制好..."
  孙莎莎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看来得给你布置作业了。回去好好练习，过几天我检查。"
  王头头回宿舍时，室友正在打游戏。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对着空气比划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最后索性站在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心翼翼地噘起嘴，舌尖在唇上轻轻划着。
  "我说王头头，你对着镜子干嘛呢？"室友摘下耳机，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嘴抽了？"
  王头头吓得赶紧放下手，脸爆红："没、没事...活动活动面部肌肉。"
  室友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神经病"，又戴上了耳机。
  王头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红透的脸，摸了摸唇，想起刚才孙莎莎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又觉得，被当成神经病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接下来的几天，王头头练得可认真了。训练间隙对着球网练，吃饭时对着筷子练，连晚上躺在床上，手指都在唇上划来划去。队友们都说他最近有点魂不守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偷偷完成那项"秘密作业"。
  检查作业的地点选在了训练馆的器材间。
  器材间很小，堆着些旧球拍和备用球网，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橡胶味。孙莎莎背着手，像个严格的小老师，站在王头头面前："准备好了吗？"
  王头头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耳根有点红。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凑近。这次他学乖了，动作轻得像羽毛，唇瓣刚碰到她的，就小心翼翼地抬起舌尖，在她唇上轻轻划了个a，接着是b，c，d。
  一套动作完成，他飞快地退开，紧张地看着她，像等着打分的学生。
  孙莎莎摸着自己的唇，半天没说话。
  王头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怎、怎么样？"
  "嗯..."孙莎莎皱着眉，若有所思，"比上次强多了，最起码没有一脸口水。"
  王头头松了口气，刚想笑，就听见她又说："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他赶紧问。
  孙莎莎没说话，只是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了上去。她的动作很轻，带着点试探，舌尖在他唇上慢慢划着，像在写一行温柔的诗。
  画完最后一笔d，她松开手，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看，要这样。"
  王头头愣了半天，突然皱起眉，指着她的唇问："你的A...怎么没有横？"
  孙莎莎："..."
  她突然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气鼓鼓地撅起嘴："我说的是小写的a！你写的是大写的A！能一样吗？"
  王头头看着她撅起的嘴，突然笑了。原来不是他技术不行，是俩人用的"字体"不一样。
  从那以后，王头头算是入了门。小写的abcd练得炉火纯青，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偶尔加个e和f。
  孙莎莎可就上瘾了。
  一开始还躲着人，训练馆没人时才拉着王头头"练习"，后来胆子越来越大，有时候在走廊碰见，她都要拽着他的袖子，眼神往旁边瞟，意思不言而喻。
  王头头总是无奈又纵容，拉着她躲进楼梯间，飞快地完成"任务"。
  首到有一天，训练馆里人还挺多。队友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教练在场地那头布置战术，空气里满是喧闹的笑语。
  王头头刚提着球拍从外面进来，额头上还带着点汗。他一眼就看见孙莎莎站在球网边，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
  他赶紧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孙莎莎猛地转过身，撅着嘴，眼圈有点红，却不是哭了，是气的。她盯着王头头，突然语出惊人："你看到我都没有画abcd！"
  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个队友都听见了，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王头头的脸"腾"地红了，赶紧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祖宗，你小声点！"
  孙莎莎扒开他的手，瞪着他："本来就是！你以前都主动的！"
  "这不是..."王头头哭笑不得，指了指周围，"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你确定要在这里？"
  周围响起一阵憋笑声。孙莎莎这才反应过来，周围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连教练都看过来了，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她的脸瞬间红透了，从耳根一首蔓延到脖子，像煮熟的虾子。她"哎呀"一声，捂着脸就往休息室跑，留下王头头站在原地，被队友们起哄。
  "头哥，啥是abcd啊？"
  "教教我们呗头哥！"
  王头头又好气又好笑，挥了挥手："去去去，练球去！"
  虽然闹了个大红脸，但孙莎莎对"检查作业"这事更上心了。她总觉得王头头的abcd有点偷工减料，尤其是D，画得越来越敷衍。
  "你这D不对。"晚上在操场散步时，孙莎莎又开始挑刺。
  "哪里不对？"王头头无奈了，"我这是标准的小写d啊。"
  "就是不对，"孙莎莎皱着眉，"笔画都不对。"
  "怎么不对了？"王头头停下脚步，认真起来，"a是一个圈，b是一竖加个圈，c是半圈，d是一竖加个圈，没错啊。"
  "可你画的D根本不完整！"孙莎莎急了，拉着他的手，在他掌心比划，"你看，d应该是这样，一竖，然后一个半圈，你那半圈呢？"
  王头头看着她在自己掌心划来划去的指尖，突然笑了，凑到她耳边说："那我再给你演示一次？"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孙莎莎的耳朵瞬间红了。她点了点头，踮起脚尖。
  王头头轻轻吻住她，舌尖在她唇上划着："这是a。"
  接着拐了个弯："这是b。"
  又画了个半圈："这是c。"
  最后勾了个小小的尾巴："这是d。"
  一套动作完成，他看着她，眼神亮晶晶的："怎么样？标准吧？"
  孙莎莎摸着唇，皱着眉："不对，你的d还是不对，半圈太短了，像被吃掉了一半。"
  王头头："..."
  他叹了口气，又凑过去，故意放慢速度，一边画一边说："你看清楚，这是a...b...c...d！"
  这次孙莎莎看清楚了，他的d确实只有一小截竖，半圈几乎看不见。
  "你这哪里是d啊？"她叉着腰，气鼓鼓地说，"连个圈都没有！"
  王头头突然坏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那我再画个C和D给你看看。"
  他低下头，先轻轻划了个C，接着顺着那个弧度，往下一勾，变成了D。
  "你看，"他看着她，眼神带着点狡黠，"C和D共用半个圈，省墨，环保。"
  孙莎莎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捶了他一下："王头头！你耍赖！C是朝右的半圈，D是朝左的，方向都不一样！"
  王头头笑着躲开，伸手拉住她的手，往宿舍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明天我再练，保证画出最标准的abcd，行了吧？"
  孙莎莎哼了一声，却悄悄握紧了他的手。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个未完待续的省略号。
  后来，王头头到底有没有画出标准的abcd，没人知道。但队友们发现，孙莎莎看王头头的眼神越来越甜，而王头头口袋里，总装着几颗孙莎莎爱吃的糖。
  至于那个abcd的秘密，就像训练馆角落里悄悄生长的藤蔓，缠绕着两个年轻的心跳，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开出了甜甜的花。
  阅读孙莎莎王头头的故事最新章节 请关注雨轩阁小说网(www.yuxu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