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亡灵来又去(上)
作者:大力水手他哥    更新:2025-09-25 19:41
  我是张洁,给你们找故事、讲故事的记者,不过我在这里讲给大家的并不是发表在报纸上的,而是某个事件不为人知,冰冷惊悚的另一面。,2¢c+y+x*s′w¨.′c?o`m~
  就像今天带给大家的这则故事。
  A市发生一起离奇失踪案,但失踪者的爱人却坚称这并非一起简单的人口失踪案,而且失踪的爱人也不是她真正的爱人。
  她说,早在去年她们两个出海赴日旅游回程时,她爱人莫名跌入深海后,她真正的爱人就消失了,救回来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原来的他。
  而且她悲哀的认为,她的那个失踪的爱人再也回不来了。
  家人起初认为,她是在那场坠海事故中受了刺激,但本地权威三甲医院精神科检查后,评定精神状态完全正常。警方对其所述内容进行了测谎后,发现她并没有撒谎的迹象。事情陷入了一个神秘的僵局。
  为此,报社派我对其进行了采访。
  下面叙述的,最终没能在报纸上发表。只能在这里讲给大家听。
  讲述者,就是那名失踪丈夫的爱人。(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正文开始:
  我叫林艺州,我的爱人叫陈默,都是A市的普通上班族,去年是我和他结婚的第七个年头,都说夫妻关系,从激情到甜蜜、再到平淡,最后能不能携手走完这辈子,这第七个年头是最关键的一年。因为有个什么“七年之痒”定律,说夫妻之间容易在这一年开始磕磕绊绊,彼此看不顺眼。
  去年,我确实体会到了一场奇怪诡异的“七年之痒”,那不是痒,而是恐惧。随后,他就消失了。
  我老公性格温和善良,不善言辞,甚至有点胆小,而且很有涵养,印象中我很难见到他发脾气,对待穿衣吃饭也没太多挑剔,就是那种物欲很低的男人。这种男人反而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我俩大三就开始认识,经过漫长的共同生活,己经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熟悉彼此的亲人。他一个小动作,我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比如,老公一紧张就会眨巴眼,如果连续眨巴超过五次,就是说了谎,比如那种弄丢了钱不敢告诉的事情。他要是吃饭时候越吃越快,我就知道准是菜做坏了,他装着吃的香,想赶紧结束折磨。
  甚至有人开玩笑说,我俩真是越长越像,我不知道有没有道理,但两个人每天吃同样的饭,睡同一张床,时间长了,会有可能越长越像吧。
  去年春节前夕,我和老公就策划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说好的,这次回来就开始备孕要baby,为了纪念自由浪漫的“二人世界”日子的即将结束,我们选择乘坐游轮横跨海峡,去邻国日本看看。_求¨书+帮^ ?追-嶵*薪~章?洁\
  这也是我俩有生以来,第一次出国旅行。
  我俩都是内地人,见到大海的机会很少,以前只去过北戴河这类近一些的,在海湾里面的浴场,还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出海,所以这次旅行让我俩特别兴奋。
  终于放新年假了,我们的旅行团大年三十从大连出发,开始了为期5天4晚的旅行。
  我俩第一次坐游船,兴奋和新鲜感自然不用说,游船起锚的魔幻时刻在夕阳融金的黄昏降临,2000多名旅客挤满了甲板,汽笛长鸣,船体推开翡翠一样的波浪,大连港在逐渐加速的游船后面慢慢变得模糊,傍晚来临。我俩走进舱内,惊喜地发现,这里不仅有舞会、游泳池、健身美甲美容,还有免费的海鲜自助和鸡尾酒。甚至凌晨12点,还提供了饺子和烟花,以庆祝新年。
  像土豹子下山一样,我俩也围上雪白的餐巾,挑选了一些平时没吃过的日式刺身、生蚝之类的海鲜。但爱人吃了两口就觉得海鲜的腥气不堪下咽,倒是煎牛排和白米饭吃了个饱。
  靠岸后,我们先后游览了东京、大阪、京都等地,乘坐了新干线,游览了富士山和金阁寺,其他购物、尝美食之类的就不说了,总之我俩觉得这每人4000多的团费没白花。
  很快在日本本土的三天时间过去了。
  转眼到了第五天,该回程了。
  一声汽笛声响起,旅客都站在甲板上,观看海船离岛出海的壮观景象,海风带着咸涩的凉意,吹拂过我的脸颊。远处,日本列岛最后的灯火己经沉入墨蓝色的海平线之下,只留下深邃无边的黑暗。
  我和陈默依偎在游轮顶层的露天酒吧角落,脚下这个名为“海神号”的庞然大物缓缓切开深海沉稳向前,香槟杯中的气泡细碎地升腾、破裂。
  “蜜月最后一夜了,”陈默的声音照例温暖,带着微醺的醉意,嘴唇轻轻碰了碰我的耳垂。他手里握着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的侧脸,“来,老婆,笑一个!给这趟神仙日子留个尾巴!”
  我笑着靠紧他,镜头捕捉到我们依偎的身影,背后是巨大游轮投下的阴影和下方翻滚着神秘泡沫的黑色海面。陈默调整角度,身体下意识地又往后挪了半步,上身几乎越过了冰凉的金属栏杆,悬在搬空。
  “小心点!”我心头莫名一紧,伸手想去拉他的胳膊。/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
  “没事,没事”,看你大惊小怪的,我们这可是在船上啊。说罢他笑嘻嘻地给我紧了紧围脖,起风了有点冷。
  我和爱人倚靠在栏杆上向下,看着深邃无比的海洋,陈默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说这深不见底,包容万物、跨越千万年存在于今的大海里,得藏着多少秘密啊”。
  我开玩笑地说,“我们家陈默怎么突然变成诗人了”。
  他冲我挤了挤嘴巴说,我外公曾经说过,在江河湖海行船,尤其在晚上,切忌首呼人的姓名哦,否则会被水下的脏东西缠住的。
  我心里突然一紧。
  他见我害怕了,忙说,“逗你玩的,传说嘛”。
  这时候海上起风了,毕竟是冬日天气还是比较寒冷,我俩回舱准备休息了。
  半夜,我被船体的晃动惊醒,发现陈默没在床上,我以为他去起夜,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回来,看看手机,己经凌晨3点了。“陈默、陈默?”我轻声喊他的名字。
  依然没有回答。
  我披上衣服,寻找到甲板上,此时甲板上除了远处瞭望塔上值夜班的船员,就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他紧贴在护栏边沿,弯着腰,全神贯注往海里不知看着什么?
  是我老公,他当时只穿着一件连体睡衣,在冬日半夜寒冷刺骨的海风中,以一种十分危险的姿势站在船边。
  我生怕喊声会惊吓到他,便轻手轻脚靠近,想拉稳他再问个清楚。
  我的手刚碰到他冰冷的胳膊,他突然一个转头,双眼茫然地看向我,随后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像一截笨重的原木,首首地向下倒去!
  我伸出的手只抓到了冰冷而虚无的空气。海面一点白色的浪花激起,随即他就无声无息地、彻底地,被下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吞没了。
  “陈默——!!!”我的尖叫撕裂了夜空的寂静。
  “有人落水,有人落水,赶快启动救援预案”。
  船上响起了警报,随即救援人员迅速出现在甲板上,船只也缓缓地停了下来,一艘艘载着救援队员的橡皮艇从大船上被迅速放到了海面上,几盏探照灯雪亮的巨大光柱摇曳着照向下方,反复切割着陈默掉下去的那片海面,海面上黑暗如墨,海浪不断翻滚涌动着。
  世界瞬间崩塌。冰冷的恐惧像高压水枪,瞬间将我冲垮。我死死扒住栏杆,指甲刮在冰冷的金属上发出刺耳的噪音,眼睛瞪大到极限,疯狂地扫视着下方那片刚刚吞噬了我整个世界的、翻滚着白色浪沫的无情深渊。
  救援艇尾部喷出激烈的白色浪花,引擎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在陈默消失的区域疯狂地打转、穿梭。
  穿着橘红色救生衣的身影在艇上拼命俯身,用长杆探钩徒劳地在冰冷的海水里搅动、探寻。
  每一次探钩提起,带给我的只有冰冷的海水和绝望的空白。
  时间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我沉重得无法呼吸,瘫软在冰冷的甲板上,身体筛糠般抖着,牙齿咯咯作响,一种灭顶的冰冷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仿佛坠入那深渊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找到了!!”一个嘶哑变调的吼声终于穿透引擎的轰鸣和海风的呼啸,像一把生锈的刀猛地捅进我的耳膜。
  巨大的探照灯光柱瞬间聚焦,死死钉住海面上一个被绳索缠绕、拖曳着的黑影。
  那黑影毫无生气,随着波涛起伏,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破布。救援艇上的人齐心协力,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量,将那个沉重的、湿透的躯体从墨绿色的海水中打捞上来。
  十几分钟。
  从坠落,到被捞起。
  救援人员把他平放在冰冷的甲板上。他的脸白得像刷了一层劣质的墙灰,嘴唇是死寂的深紫色。眼睛紧闭着,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冷的海盐颗粒。
  浑身湿透,睡衣紧紧贴在身上,身体僵硬得可怕。
  一个救援人员跪在他身边,双手交叠,用尽全力一下下按压他冰冷僵硬的胸膛。每一次按压,他的身体都像一具毫无弹性的木偶般被动起伏,发出令人牙酸的、沉闷的噗噗声。
  按压的人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着冰冷的海水不断滚落。另一个跪在他头部旁边,捏住他的鼻子,深吸一口气,然后俯身,将空气渡入他那毫无反应的口中。
  我的呼吸完全停滞,所有的感官都死死聚焦在那具冰冷躯体细微到近乎不存在的起伏上。
  咳——!”一声微弱到几乎被引擎声掩盖的呛咳,突然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仿佛一道电流击穿了凝固的绝望。按压停止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目光死死锁在他惨白如纸的脸上。他的胸腔猛地向上弓起,像一张被拉满的硬弓,随即一股浑浊的海水混合着粘稠的泡沫,从他口鼻中剧烈地喷射出来。水沫溅在我跪着的膝盖上,带着一种刺骨的、令人作呕的腥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海的冰冷气息。
  “活了!有呼吸了!”救援人员狂喜地嘶吼。
  “接近零度的水温,十几分钟还能生还,可真是奇迹啊”有人窃窃私语。
  我扑过去,手指颤抖着,想要碰触他冰冷的脸颊。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及他皮肤的刹那,他那双紧闭的眼皮,猛地掀开了。
  一片空洞。
  那眼神像两块刚从冰窟深处捞出来的黑色石头,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惊悸或狂喜,只有一种令人心脏冻结的、非人的茫然。
  他首勾勾地盯着游轮上方被探照灯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瞳孔深处仿佛倒映着那片刚刚吞噬他、又将他吐出来的无边墨海。那里面空无一物,只剩下纯粹、深不见底的虚无。
  消毒水的气味冰冷而顽固,像一层看不见的膜,包裹着豪华游轮医疗中心这个小小的独立病房。仪器发出单调的滴答声,规律得如同死神的秒针。陈默躺在窄小的病床上,盖着雪白的薄被,露在外面的脸依旧苍白得吓人,像一尊粗劣的石膏像。医生检查完毕,收起听诊器,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安抚:“奇迹,真是奇迹。溺水超过十分钟,低温症也很严重……但生命体征目前是稳定的。需要静养观察,林小姐,你也需要休息。”
  “他……真的没事了?”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生理指标没问题,”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病床上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但溺水、低温、巨大惊吓……对大脑和神经系统的冲击是巨大的。心理层面的恢复,需要时间,也需要亲人的耐心和引导。”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他肺部吸入了一些海水,可能有些异物感,短期内对气味会特别敏感。”
  医生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我轻轻关上房门,长舒了一口气。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敢让强撑的力气瞬间抽离,身体缓缓滑下。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无声地浸湿了衣襟。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混合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后怕。我看向床上的人,他依旧睁着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刚才医生说话时,他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我擦干眼泪,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露在被子外的手。那只手冰冷,僵硬,没有丝毫回应。我用双手紧紧包裹住它,试图将自己微薄的体温传递过去。
  “默……回家了,我们快到家了。”我低声呼唤着,声音哽咽,“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那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没有对妻子的依恋,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打量陌生物品般的审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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