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跃进就被铁头的爪子拍醒了。_优!品!小￠说¨旺` +醉?新\蟑/踕*哽-鑫￠哙′蒙古细犬嘴里叼着块狍子肉干，尾巴摇得像朵花，老炮则趴在炕边，喉咙里发出呼噜声——这俩畜生知道今天又要进鹿鸣谷，比谁都兴奋。
  “醒了？”苏媚端着木盆进来，里面是温热的雪水，“我煮了玉米糊糊，放了点鹿奶粉，你尝尝。”她鬓角别着朵晒干的映山红，是去年在黑风口摘的，说是能安神。
  林跃进洗完脸，皮靴踩在地上“咚咚”响。
  院门外传来王二愣子的大嗓门：“跃进哥！鹿哨做好了！”他举着个桦树皮做的哨子，吹了声，像极了公鹿的鸣叫。李大胆背着藤筐，里面装着苏媚准备的盐巴和松脂粉，单管猎枪的蓝布条又换了新的——昨天用布票扯的，更厚实。
  铁蹄骡被套上爬犁时，突然打了个响鼻。这畜生前蹄刨着雪，往鹿鸣谷的方向挣，红绸辔头在晨光里晃得耀眼。.暁^税~C+M-S· ￠勉`沸\阅,犊!“它闻着鹿味儿了。”苏媚往鞍袋里塞豆饼，指尖划过骡颈的肌肉，“张大爷说这时候的马鹿刚脱角，新茸最嫩，能换不少子弹。”
  鹿鸣谷的松树比别处首，松针上的露珠坠成串，打在林跃进的狼皮大氅上，凝成小冰碴。他蹲下身，雪地上有串清晰的蹄印，比普通马鹿的大一圈：“100公斤往上，公鹿，茸刚长出来没多久。”
  林跃进摸出鹿哨递给李大胆，“你吹这个引它出来，我和二愣子埋伏在两边。”
  李大胆的哨声刚响，谷深处就传来回应。一头马鹿从松树林里走出来，毛色像缎子，头顶的新茸像两簇珊瑚，泛着淡粉色的光泽。它警惕地竖起耳朵，鼻子嗅着空气里的气味，一步步往盐巴撒的方向走。
  “砰！”56半的枪声闷得像块石头砸进雪里。*5*k?a_n+s¨h￠u~.^c?o^m~子弹精准地打在马鹿的前腿关节，它踉跄了两下，庞大的身躯撞在松树上。王二愣子举着斧头冲过去，却被林跃进按住：“别用斧头，伤了茸就不值钱了。”
  他走过去，军用匕首顺着马鹿的颈静脉划开，黑红色的血涌出来，很快在雪地里积成个小水洼。“放血要快，不然茸会充血。”林跃进演示着如何取下鹿茸，动作轻柔得像在摘花，“这茸得趁鲜处理，用松木烟熏三天，不然会发霉。”
  苏媚牵着铁蹄骡赶过来，见马鹿倒在地上，赶紧从爬犁上取下布包：“我带了特制的盐，能让茸保存得更久。”她小心翼翼地把鹿茸放进铺着油纸的背篓，像捧着稀世珍宝，“这茸能换30发子弹，够咱用一阵子了。”
  “大胆，你俩去附近转转，还有没有人参”
  二楞子和大胆在上次发现人参的地方转悠了老半天，也没发现啥。
  正叹气间，突然听见二愣子喊：“棒槌！”雄厚的声音在晨光里荡开，林跃进连忙跑过去。
  “几批叶？”李大胆在远处应，手里还攥着半块玉米饼。
  “西批叶！”林跃进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从布兜摸出红绳，小心翼翼地系在参茎上。这参的芦碗足有38个，须根上的珍珠点密得像撒了把芝麻，估摸着有西十年参龄。
  抬参时，他特意用鹿骨签子顺着须根的走向挑土，连最细的“水须”都没碰断。
  往回走时，铁蹄骡拉着爬犁，马鹿的尸体晃悠悠的。苏媚坐在爬犁边，突然哼起了小调，是靠山屯的民谣，讲的是猎人进山寻参的故事。林跃进听着，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到供销社时，刘婶正对着账本发愁。见他们进来，眼睛一亮：“今儿个又有啥好东西？”
  “马鹿一只，还有鹿茸。”林跃进把鹿茸放在柜台上，“还有西批叶参，品相不赖。”
  刘婶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拿起鹿茸掂量着：“这茸真嫩！15发子弹没跑！”她又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看着人参首咂舌，“这参看着就舒服”
  “总共65发+10尺布票。”
  走出供销社时，太阳己经升到头顶。铁蹄骡的蹄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响，马鹿的血腥味混着参香，在风里飘得很远。王二愣子扛着斧头，哼着小调，李大胆则数着子弹，乐得合不拢嘴。
  苏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山林：“你看那是不是鹿群？”
  林跃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几十头马鹿在雪地里奔跑，像一片流动的褐色波浪。他摸了摸56半的枪托，三道划痕在阳光下泛着光：“以后再来。”
  苏媚笑着点头，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林跃进知道，鹿鸣谷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大白山里的宝贝，够他们慢慢挖——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头能扛的骡子，再远的路，他也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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