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厄尔·德尔·比格斯    更新:2021-11-29 06:37
  他有点恐慌地想离开这儿。“现在,我最好是走吧。”他接着说。
  “当然。”她跟他走到门口。“你真是太好了。你要在檀香山呆很长时间吗?”
  “那得看情况,”约翰·昆西说,“我已下定决心:不搞清有关亲戚丹谋杀案的事,我不会离开这儿;同时我将竭尽全力帮助查清这一案件。”
  “我相信你也很精明。”他摇摇头。
  “我不会这么讲。但我想尽一切努力。我有——我有不少搞清这件事的动力。”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舌头上颤动了一下。最好别说这件事了。噢,上帝,他正在说这件事!“你是它们中间的一个。”他说着,嘎吱嘎吱地走下楼梯。
  “千万小心,”女孩喊道,“那些台阶比我离开时还糟。又一件需修理的东西——某一天吧——当我们的轮船回来时。”
  他离开了她,微笑着惆怅地站在门道处,然后疾步穿过花园,走出去到了卡拉考爱大街上。炽热的阳光照射在他那无任何遮盖物的头上。路边,漂亮的大树上飘逸着红色的旗子,高大的椰子树的枝叶在信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摆,不远处似彩虹般的浪花拍打着银白色的海滩。可爱的大地——一切都是可爱的。
  他希望阿加莎·帕克在这儿和他一起观看这一景色吗?正如陈查理所说,若进一步说的话,他不希望。
  三
  当约翰·昆西回到起居室时,他发现米纳瓦小姐眼睛里闪着怒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怎么了?”他询问道,“你看上去很不安。”
  “我刚刚得到许多‘皮利卡亚’,”她大声说。
  “什么,又是一种当地饮料吗?”他感兴趣地说,“我也能来点吗?”
  “‘皮利卡亚’的意思是麻烦。几个记者来过这儿,你难以想像他们提出的问题。”
  “有关亲戚丹的事吗?”约翰·昆西点点头,“我可以想像得到。”
  “然而,他们从我这儿一无所获。我很谨慎。”
  “没那么简单吧,”约翰·昆西告诫道,“一个离婚后回到家乡的人告诫过我,如果你不好好对待报界人士的话,他们会令你伤心的。”
  “别担心,”米纳瓦小姐说,“当然,我很有策略。我想在那种情况下,我处理得不错。他们是我所遇到的第一批记者,虽然我很乐意与波士顿报的先生们谈话。旅馆里发生了什么事?”
  约翰·昆西给她讲述了那儿发生的事,不过只讲了一部分。
  “嗯,如果伊根被证明是有罪的,我不会感到惊奇。”她评论道,“我今早向他询问了几个问题,他看上去不愿说什么。”
  “不对!”约翰·昆西反驳道,“伊根是位绅士。在他没有陈述什么的情况下,若只是因为他碰巧事业上没有成功而谴责他是没有道理的。”
  “他陈述过了,”米纳瓦小姐厉声说,“他似乎与某种他不能引以为荣的事搅和在一起。也许这一切比我所认识到的还要令我不安。”约翰·昆西笑了。
  “亲戚丹,”他提醒道,“也被搅进几件他难以引以为荣的事件中去了。米纳瓦姑姑,我觉得哈利特判断这案子的方向错了,正如伊根的女儿所说。”她很快看了他一眼。
  “噢,那么伊根有个女儿?”
  “是的,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孩。把这种事情强加在她头上真是天大的遗憾。”
  “哼!”米纳瓦小姐说。
  约翰·昆西看了看表。
  “上帝,才十点钟!”房间里静下来,除了外面海滩上海浪轻轻拍击海岸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其他声响。“你在这儿究竟都做些什么?”
  “噢,你会习惯的。最初你只是坐着,思考着。过一段时间后,你只是坐着,不再想什么。”
  “听起来很有意思。”约翰·昆西用讽刺的口吻说。
  “这是奇怪的一点,是的。最初你想的事情之一就是回家。当你停止思考时,那种想法自然就消失了。”
  “我明白了。”约翰·昆西说。
  “你会在海滩上碰见一个人,”米纳瓦小姐说,“他为了将衣物送洗衣店清洗而中途下了船。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那个人还在这儿。”
  “也许,他们还没洗完他的衣服。”约翰·昆西示意地打了个哈欠,“呵——我打算回我的房间换换衣服,然后我想我将写几封信。”他费劲地站起身来,走到门那儿。“巴巴拉怎么样?”他问道。米纳瓦小姐摇摇头说:“丹是这可怜孩子的一切。她难以接受这一事实。你在一段时间内不会看见她。最好尽量不谈论这件事。”
  “噢,那当然了。”约翰·昆西赞同地说,然后上了楼梯。
  当他洗完澡穿上他最白、最薄的衣服后,审视了一下立在床边的书桌,发现上面已备好了信纸。他疲倦地打开纸,开始写起来:
  亲爱的阿加莎:我现在在檀香山,我可以听见窗外懒洋洋的海水拍击着著名的海滩的声音——
  确实是懒洋洋的!约翰·昆西感到无词可写。他停下来,凝视着一片薄云迅速在天空飞驰——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却看见云彩消失在戴蒙德角。当他回书桌那儿时,他得经过床。他们这儿怎么会有这么诱人的床啊!他掀起蚊帐,躺了一会儿。
  一点钟时,哈库使劲敲门。就这样,他出现在午餐桌旁。当他蹒跚而入时,他的姑姑已经坐在餐桌旁了。她笑着说:“振作起来。你很快会适应的。当然,即使到那时,你也要在午餐后睡一小觉。”
  “不会的。”他说道,但语气一点也不坚决。
  “巴巴拉让我告诉你,她很抱歉不能与你在一起。她是一个可爱的女孩,约翰·昆西。”
  “确实是。请代我问候她,可以吗?”
  “你的问候?”她的姑姑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巴巴拉只不过是你的远房堂妹。”
  他笑了。
  “别浪费你的时间为别人配对儿,米纳瓦姑姑。已经有人准备好为她说话了。”
  “真的吗?谁?”
  “詹尼森,他似乎是个好人。”
  “无论如何可说是英俊潇洒,”米纳瓦小姐承认这一点。他们默默地吃了一会儿饭。“今早验尸官与他的朋友来了。”这时米纳瓦小姐说道。
  “是吗?有什么定论吗?”
  “还没有。我想他们得在以后做出定论。顺便说一下,午饭后我马上进城为巴巴拉买些东西。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不,谢谢。我必须上楼把信写完。”
  但当他离开餐桌时,他决定写信的事可以再拖一拖。他从丹的书房拿了一本厚厚的有关南海题目的书,走出去到了平台上。这时米纳瓦小姐穿着漂亮的白色麻布衣服出现了。“我一‘波’就回来。”她大声说。
  “这‘波’是什么意思?”
  “‘波’的意思是完成。”
  “上帝,”约翰·昆西说,“难道英语里没有足够的词汇够你用吗?”
  “噢,我不知道。稍微说点夏威夷话使人感到一种愉快的变化。约翰·昆西,当一个人到了我这年龄,都渴望变化。再见。”
  她走了,留下他让他看他的书,并沉浸在丹的平台上那催人入睡的气氛中。有时,他阅读那些远处南部地区岛屿上的丰富多彩的故事。有时候他坐着思考,而有时他只是坐着。炽热的下午到来了。这时丹花园外的海滩上尽是欢快的游泳者,一些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男男女女们,一些穿着简洁而有魅力的服装的漂亮女孩子们。他们在冲浪时的呼喊声愉快而充满幸福。约翰·昆西渴望尝试一下那吸引人的海水,但这似乎不是他应做的事——当丹·温特斯利普还躺在楼上房间里时,他不能做这种事。
  米纳瓦小姐大约五点钟时出现了,脸红红的——虽然她很清楚在巴克湾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这是不应发生的——还出着汗。她手里拿着报纸。
  “有消息吗?”约翰·昆西问。她坐下来。
  “没有,除了验尸官的判断。都是一般的事情——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们,但当我在车里看报时,我突然产生了灵感。”
  “你真行!什么灵感?”
  哈库出现在通向客厅的门旁。
  “您刚才按铃了,小姐?”他问。
  “是的。哈库,这房子里的那些旧报纸都怎么处理了?”
  “拿走放在厨房旁的柜子里了。”
  “看看你能否帮我找到一不,没关系,我自己来吧。”
  她跟着哈库走进起居室。几分钟后,她一个人手里拿着报纸回来了。
  “我找到了,”她充满胜利感地宣布,“六月十六日星期一,就是丹给罗杰写那封信的晚上他看的那份报纸。看,约翰·昆西,有关海运一版的一个角被撕掉了。”
  “也许是偶然的。”约翰·昆西无精打采地说。
  “瞎说!”她厉声说道,“这是线索,这就是事实。使丹烦恼的事就在失去的那个角上。”
  “也许是这样。”他承认米纳瓦小姐说得对。“你打算干什么?
  “你是将要做这事的人。”她说,“打起精神,进城去。离晚饭还有两小时。把这份报交给哈利特警长,或者,最好交给查理。我欣赏他的才智。”
  约翰·昆西大笑起来。
  “这些中国人,极聪明,”他说,“你不是说你喜欢上那家伙了吧。他们似乎很聪明,因为他们与众不同。”
  “我们会搞清这一点的。司机出去为巴巴拉办事了,但车库里还有一辆敞篷汽车。”
  “电车对我来说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