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更新:2021-11-29 04:56
  “男的太惹人注意,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女人可以假装为亲戚而直接进去,而男人,不行。”
  “那就找个女人。”
  “我说过,我手下没有,至少说没有合适的。另外还有,我的身份也有麻烦,有人会对这种太过份的作法提出异议。”
  “去你的吧!就这样干,他们不会因为这类过失开除你的。再说,你也没抢她的东西,只是搜查一下而已。”
  “我说过手下没有适合干这类活计的姑娘。再说,我也不能为了这一撮野草而去冒险。”
  “这不仅仅是一撮野草,意义非常重大,要是出现两个相像的姑娘呢?”
  “谁像谁?”
  “姐妹俩。”
  “当然啦,”德雷克开玩笑地说,“我没有亲自到拉维娜别墅去见过这个姑娘,我派的侦探有照片,他说根据照片认出了这个姑娘,打听到她的名字叫做凯勒,这就是目前所得到的全部信息。他认为自己探听到了重要信息,于是便向我汇报,内容就是我汇报给你的那些。”
  “凭借着侦探的确认,我直奔拉维娜别墅,很可能那儿有两个凯勒姑娘——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可能是孪生姐妹。”
  “如果真的是这样,”德雷克说,“我们所办的这个案子就会比表面的情况要严重得多。”
  梅森点点头:“我要去拘留所和当事人谈一谈。”
  “下一步该怎么办?”德雷克问。
  “让你的伙计们松口气,”梅森告诉他说,“搞一些阿彻的情报,什么情报都需要。让他们像警犬一样在不停地寻找。”
  “记住,保罗,如果我们预感不错的话,我们已经丢失了两个女人,她们隐藏了起来,其中一位对我们很友好,对案子很有利。”
  “根据假设,这里有两个凯勒姑娘,井同时作为女招待受雇于拉维娜别墅。”
  “对,佩蒂是一个,伊内兹是另一个。等在图书室的是伊内兹,很友好,也很正直。没有任何迹像能够表明她会背弃我们,可是她却这样做了,她消失了。”
  “佩蒂不怎么样。我们对她了解不透,她是一个谜。我们送传票给她,她却吞下了一把安眠药。刚一报案却钻出一辆救护车来,接住她一溜烟跑了,到哪儿去了呢?”
  “可能到了某个地方去接受治疗了。”德雷克说。
  “或者说,”梅森说,“到了一个不能治疗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
  “佩蒂·凯勒顺利吞下了大量药片,剂量足以致命,假若派救护车接走她的那批人要把她运到不能治疗的地方,又会怎样呢?”
  “那不是谋杀吗?”
  “是谋杀。如果我们有证据的话,”梅森说,“不过,想一想我们所面对的是什么?”
  “是什么?”
  “一个姑娘自愿吞下大剂量的安眠药,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亲眼目睹了现场,这是一种自觉的合法的行为,没有人强迫她。救护车接走了她,误诊的可能性总会有的。”
  德雷克皱皱眉头:“有这种可能,当然,仅仅是推测而已,警察会嘲笑这种推测的。”
  梅森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要去见当事人吗?”德雷克问。
  “是的,我这就准备去见艾伯特·布罗根,”梅森告诉他,“尔后就回办公室去。如果玛丽·布罗根来了,就让她等一下,我会让德拉·斯特里特坚守岗位,一切都不会耽搁。保罗,我最讨厌中途断线。开始监视罗德尼·阿彻吧,也调查一下马莎·拉维娜的背景。1小时后我就回来。”
  “还有一件事。保罗,如果马莎·拉维娜是在遮掩事实,实际上她并没有与罗德尼·阿彻同乘一辆车,那么她的坤包就没有被抢,被抢走的坤包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这另外一个女人才是真正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
  德雷克点点头。
  “所以说,”梅森继续说,“调查那个坤包,保罗,那是个物证。今天是星期六,你需要些临时办事员到办公室来帮忙,不过你可以出钱雇一些人。”
  “询问一下对坤包内行的皮货商们,找出制造那种特殊坤包的人,出售那种坤包的商店,尽可能多搜集一些材料。难说,或许我们还有可能找到那个坤包的买主呢。”
  “或许吧,”德雷克说,“大海捞针。”
  “我总是相信奇迹。”梅森说。
  “如果真有奇迹就好啦。”德雷克显得信心不足。
  8
  在拘留所的探视室里,艾伯特·布罗根瞪着一双蓝眼睛焦虑地看着隔离网外的佩里·梅森。
  他与侄女的长相的确有点儿像,只是侄女蓝眼睛中总是闪动着快活与率直,而他的眼睛中却充满了冷漠与惆怅。
  他矮胖的身材,半秃的脑袋,脸颊上深深的疤痕,显示出辛苦劳作所留下的沮丧神情和那次车祸所给他带来的伤害。
  “情况还好吗?”梅森问。
  “还可以。”
  “今天有人与你谈过话吗?”
  “当然有,许多人……这么说吧,梅森,我侄女从圣路易斯来了。”
  “我知道,我已经和她谈过话了。”
  布罗根一下子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我……我想,梅森先生,我对你太不公平了。我知道她有一些钱,如果我张口她会送来的。不过,如果我告诉法官说我发个电报就能凑到钱,我想法官就不会委派你来义务办案。”
  “是这样。”梅森说着,会意地笑了。
  “你知道,只要有可能,玛丽总是试图帮助我。上次遇到车祸时,我一下子全垮了。首先是忧虑,再就是通常所说的精神崩溃。我唯一了解的谋生方式是推销产品。车祸后我失去了原来的工作,当我又找到工作时,接触到的全是新产品,于是我失去了信心。我似乎什么也推销不出去了。”
  “刚开始,我想可能是产品不对路,我改行去推销另一种产品,然而我突然意识到原因在于自己,于是我觉得自己真的溃败下来了,的确很失望,心情糟透了。就在此时,玛丽告诉我不要担心,不用再工作,在家休息就行了。从那以后不用再去约见任何人,也不用再推销任何产品。”
  梅森十分同情地点点头,说:“现在不用担心那些了,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玛丽一点儿也不知道我非常理解她的孝心。她在攒钱,她假装对钱很不在意,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姑娘。现在又赶来救我,又该一贫如洗了。”
  “不会的,”梅森说,“我已经告诉她,不收她的费用。”
  “但你总得收费。我无权向法庭表明我一贫如洗。”
  “你住的活动房是属于谁的?”
  “金融公司。如果我想卖掉它那我就没有一点儿良心了。”
  “你的车呢?”
  “一样的。”
  “很好,”梅森说,“你没有向法庭陈述任何不实之辞。不用再担心了。我想知道的是,今天谁和你谈过话?”
  “从法庭回来后,第一次听到了那样喋喋不休的唠叨,是一个叫做史密斯的侦探,玛丽刚离开,他就来了。”
  “他想干什么?”
  “他告诉我说你是一个好律师,但总是与人对着干,不知道如何折衷退让。他说,如果我愿意做笔交易的话,他可以帮我做出决定。由他从中斡旋,法庭会允许我承认自己只是犯了轻微的盗窃罪。在审案期间我可以申请减刑,他认为减刑能够批准。”
  “然后呢?”梅森问。
  “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性格刚烈的老犯人走过我的单人隔离间,口中蹦出了一句话:‘布罗根,小心点儿,他们要整你哪。’几分钟之后,他们把我带到院子里。那里有一辆车,一辆右前轮保护板有些变形的棕色切夫劳力特。他们问我是否见过这辆车,我说没有。我不想做过多的说明,这话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告诉你。然后他们让我进入车内,又让我下来,接着又让我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上。”
  “然后呢?”梅森问。
  “来了两个穿便衣的和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打开车门,准备坐进车里,有个警官吆喝了一声:‘下来,不是那辆车。’姑娘对我笑笑,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她就下去了。”
  “我被留在那儿停了两三分钟,然后他们又把我带回了隔离间。而他们所有人的态度似乎就此改变了,在那之前对我还可以,但之后,对我的态度却变得一下子粗暴起来。”
  “侦探史密斯路过这儿,看起来他很忙碌,我问他他所说的那笔交易进行得怎么样了,他却说‘什么交易?’我说,‘怎么忘了,你谈过的那笔关于我的案子的交易呀。’他摇摇头说,‘你这个傻瓜,我没有和你谈过任何交易。有人起诉你持械抢劫,你就要被判刑了,狗杂种。’他说着就离去了。”
  梅森把椅子向后一推:“那个姑娘你从前见过吗?”
  “没有。”
  “多大岁数?”
  “大约二十七八岁。”
  “你以前从没见过那辆棕色的切夫劳力特吗?”
  “从没见过。”
  “你知道那辆车的来历吗?”
  “不知道。”
  梅森说:“看起来不妙,布罗根,又有新的证人准备证明你在犯罪现场,我必须赶快离开。”
  梅森向门口走去,井注意到艾伯特·布罗根惊呆的面部表情。
  刚走出探视室就看见刑警队中士霍尔库姆抓住了布罗根的胳膊。
  梅森飞快地走进一个电话亭,拨通了保罗·德雷克的办公室,告诉侦探所的接线生说:“请迅速接通保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