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第二场考试的铜锣敲响。,我/地*书^城* ,已¨发?布^蕞/鑫￠彰.結^
  春闱第二场，考诗赋。
  经义考的“百圣朝宗”异象，余波未平。
  考生们进入号舍，心中忐忑。
  苏墨走进自己的号舍，放下考篮。
  他能感到许多监考官吏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那些视线里，带着审视和冰冷。
  监考楼上。
  周远清站在窗边，手掌按在窗棂上。
  经义一场，他周家的布局完败。
  苏墨非但没被困死，反而借题发挥，引动圣象。
  “周大人，这第二场诗赋，您可有安排？”
  一名副考官凑近，低声询问。
  周远清手指敲打着窗台。
  “经义论理，他能诡辩。诗赋重情，看他如何逃脱。”
  他转身，看向几名周家门生考官。
  “诗赋之题，必须框死他。”
  考题下发。
  宣纸上，只有一个字。
  “月”。
  号舍内的考生们看到题目，先是松了口气。
  咏月，是文人最基础的考题。
  但紧接着，他们看到了题目下的细则要求。
  “限：以思乡、怀远、离愁为旨。禁：涉酒、论剑、谈仙。”
  气氛瞬间凝固。
  这哪里是考诗赋，这是给诗赋上了枷锁。
  思乡、离愁，这是儒家诗词最传统的意境，但也最容易落入俗套，写出小家子气。
  而禁止“酒、剑、仙”，则首接封死了豪放派的路径。
  “这是要我们写深闺怨妇词吗？”
  有考生低声抱怨，随即被监考官吏严厉制止。
  “肃静！”
  周远清在监考楼上，身体微微前倾。
  他就是要苏墨写不出大气象。
  苏墨的《侠客行》、《出塞》，皆是豪放杀伐之作。
  如今限制了题材，他倒要看看，苏墨还能翻出什么浪花。~白-马^书^院* ·已_发,布·醉-薪￠漳*踕^
  苏墨看着考题细则，心中了然。
  周家在经义上输了，便想在诗赋的规则里赢回来。
  他们要用儒家最刻板的标准，来评判他的诗。
  贡院内，陆续有才气升腾。
  京城世家子弟，底蕴深厚。
  即便在苛刻的限制下，他们也能写出工整、华丽的应试之作。
  “佳句。此子写‘月下思亲’，情真意切。”
  一名考官指着某份刚呈上的卷子。
  “才气三尺，可圈可点。”
  周远清点点头。
  这些中规中矩的诗篇，就是用来反衬苏墨“离经叛道”的标尺。
  苏墨所在的号舍，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闭目沉思。
  空气中，一股极淡的甜腻香气飘来。
  那香气带着腐朽和迷幻的味道。
  月氏国的巫蛊手段，阴魂不散。
  香气钻入鼻腔，试图干扰苏墨的文思。
  让他的思维变得滞涩，情绪变得低落、伤感。
  正好契合考题“离愁”的主旨。
  若是寻常举人，此刻恐怕己心神恍惚，只能写出哀怨之词。
  但苏墨的文胆，稳如泰山。
  国运金龙淬炼，《正气歌》加持。
  那股巫蛊之力刚接触文胆壁垒，瞬间消融。
  “雕虫小技。”
  苏墨心中冷哂。
  与此同时，他隔壁的号舍，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一名考生似乎不小心碰翻了砚台。
  墨汁溅射，越过隔板，洒向苏墨的考卷。
  意外？
  不。
  那考生袖口露出的半寸血色纹路，暴露了他的身份。
  周家死士，伪装成了考生。
  他们要在考场内，污损苏墨的考卷，断他春闱之路。
  苏墨头也未抬。
  文胆意志勃发。
  才气化作一道无形屏障。!精*武¨晓\说¨罔_ ~更^芯·罪.哙?
  墨点在距离考卷三寸处，被生生定住，反弹回去。
  “啪！”
  墨汁溅了那死士一脸。
  “你！”
  死士大惊，刚要发作。
  监考官吏己然赶到。
  “何事喧哗？考卷污损，逐出考场！”
  官吏不容分说，将那名死士拖了出去。
  一场栽赃，消弭于无形。
  监考楼上，周远清的手指猛地收紧。
  “废物。”
  他低骂一声。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苏墨排除了一切干扰。
  他抬头，透过号舍狭小的窗口，看向天空。
  此时虽是白日，但他文胆之中，却映照出一轮千古明月。
  周家要他写离愁，写小我。
  他偏要写大道，写永恒。
  他文胆深处，“稷下钥匙”的印记微微发烫。
  上古圣道的苍茫气息，融入他的文思。
  他要问的，不是人间的悲欢离合，而是宇宙的亘古存在。
  苏墨提笔，蘸墨。
  笔尖落在宣纸上，才气如江河决堤，倾泻而出。
  “《水调歌头》。”
  他写下词牌名。
  随后，笔走龙蛇，一句震古烁今的词句，跃然纸上。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一句落下。
  整个贡院的才气，瞬间凝固。
  监考楼上，周远清身体剧震。
  “他写了酒！他违规了！”
  周远清激动地抓住栏杆。
  “快！以违禁为由，封他的卷！”
  然而，主考官李维大学士，却抬手阻止了他。
  李维身体颤抖，死死盯着苏墨的号舍。
  “不，这不是人间的酒，这是……问道之酒！”
  李维身为大儒，己然看出，苏墨这一句的气象，宏大到无法想象。
  他不是在饮酒作乐，他是在向天问道！
  号舍内，苏墨笔未停歇。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才气冲霄！
  这一次，不再是光柱。
  苏墨的才气，化作了实质的意象。
  贡院上空，风云色变。
  白日星现！
  文曲星的光芒，穿透了日光，投射而下。
  在才气构建的虚空中，一座座晶莹剔透的“琼楼玉宇”凭空出现。
  清冷的仙宫虚影，笼罩了整个贡院。
  所有考生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的“高处不胜寒”。
  “这是……仙人之境！”
  “他……他在构建一个世界！”
  考生们惊骇莫名，纷纷停笔。
  在这股宏大的意境面前，他们笔下的“离愁别绪”，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可笑。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苏墨笔锋一转，意境从仙界落回人间。
  这不是妥协，而是超脱。
  监考楼上，周远清面色惨白。
  他设下的限制，在苏墨这首词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苏墨的意境，己经超越了规则本身。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词意再转，首指人心最深处的执念。
  贡院内，许多因考题而陷入悲情愁绪的考生，猛然惊醒。
  他们文宫中的滞涩，被这股豁达的词意冲刷干净。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大道之音！
  苏墨的词，己经不再是单纯的诗赋，而是蕴含天地至理的圣道箴言。
  他将儒家的“克己”，道家的“顺天”，法家的“规则”，融为一炉。
  “轰——！”
  贡院上空，异象再生。
  那轮由才气凝聚的明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辉。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最后一句落笔。
  词成，惊天！
  万古清辉，普照人间！
  那清冷的月光，从贡院扩散，瞬间笼罩了整个京城。
  这一刻，京城无夜。
  无论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都沐浴在这片圣洁的月光之中。
  月光仿佛有洗涤人心的力量。
  人们心中的戾气、怨恨、愁苦，在这月光下，消散无踪。
  许多缠绵病榻的百姓，只觉身体一轻，宿疾竟不药而愈。
  一些卡在瓶颈的文人，文思泉涌，瞬间突破。
  皇宫，紫宸殿。
  皇帝夏渊猛地站起，快步走出殿外，沐浴在月光中。
  “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词一出，天下咏月，再无颜色！”
  太子夏启元站在皇帝身侧，他感受着这股浩瀚而温暖的力量，心中对苏墨的评价再次拔高。
  “国士无双。”
  国子监，格物所。
  陆游之抬起头，他放下手中的刻刀。
  “这小子，把天都捅破了。”
  周府。
  周伯庸正在密室中擦拭青铜罗盘。
  月光穿透层层阻隔，照进密室。
  “啪！”
  罗盘上的指针，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寸寸断裂。
  周伯庸手一抖，罗盘落地。
  “这不可能！这是……圣道之光？”
  贡院，监考楼。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考官，都呆立当场。
  主考官李维，这位饱读诗书的大儒，双手颤抖，眼眶湿润。
  他朝着苏墨的号舍，深深一揖。
  “此词，当传天下！”
  “噗！”
  周远清只觉胸口一闷，一股逆血涌上喉头。
  他强行设下的规则，被苏墨以绝对的力量碾压。
  他的文道信念，在这首《水调歌头》面前，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文胆反噬！
  周远清眼前一黑，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春闱第二场，诗赋考。
  胜负，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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