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作者:纪臻    更新:2021-11-25 13:18
  为了维护党国利益,你们要组织力量查缉,凡发现有十人以上的商队,或者是押运物资的车辆,一律严密检查,但不得贸然处之。特告。蒋中正。”蒋介石以宣读电报的速度在电话中向阎锡山的副官梨少佐说了这段话之后,放下了电话。
  他认为,这是小蚕计划实施以来,他未能获得其进展情况,而不得不采取的一个措施。他不能向阎锡山透露半点小蚕计划的内容,但为了能了解到这批珍宝的转移情况,他不得不将执行小蚕计划的人员说成是日本特别部队。
  当天晚上,他在给胡宗南、马步芳、盛世才的电话中,也同样命令把执行小蚕计划的特别部队作为日本特务查缉。
  他的目的不在于查缉,而在于通过查缉,发现和掌握这批珍宝转移的进程。他之所以把执行小蚕计划的特别部队宣布为日本特别部队,旨在掩盖他伙同朱仁堂将国宝偷运出境的罪行,其间也隐含着另一种不可告人的罪恶企图。
  当冈村宁次从侵华日军总部乘飞机抵达长春,组织大规模的清剿时,已向日本天皇申请了调动377空降部队的协助报告。
  在吕梁山下一条通往偏关的狭长沟谷中,雪狼带着十四K基地的三十名高级特别部队,骑着马,拉着装满了兽皮口袋和行李的两辆破旧的马车,沿一条浑浊的溪流,顺大路向古城偏关走去。
  这支秘密向西方转移中国漫长历史积淀下来的珍宝的队伍,在雪狼的精心策划下,已伪装打扮成—支从东北、内蒙过来的逃难讨乞的流浪汉队伍。
  三步倒肩上搭着一顶日本鬼子的钢盔,钢盔外面被柴火熏黑,里面粘附着面糊的残迹,显然这是他拣来的当作煮饭用的锅。他脚上套着一双肥大的女人扔下的蓝花边布鞋,上面糊满了稀泥。猩猩头戴一顶破旧的乌黑的毡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只有一只眼睛有镜片,另一只仅剩下框架,腰系一根烂朽的红布带子,赤着脚。猩猩头上戴一顶仅能遮住头的烂草帽,用一根木棒挑着两根用马皮缝制的大口袋,慢腾腾地走在前边。
  在距猩猩半华里左右的土路上,雪狼披散着头发,拄着一根木棒,走在前边。后面是一辆马车,马车上拉着胀鼓鼓的皮口袋,口袋上面堆着些烂朽的干柴和几件破烂的缀满了补丁的衣服。在马车后面,跟着七八个头裹毛巾,腰间系着草绳的胖瘦高矮不一的人。
  在这群人的后面,朱仁堂头戴一顶博士帽,穿着灰色长衫坐在马车上。紧挨在他身旁的是车把势胡彪,他身着汗衫,肌肤黑红。马车上拉着些装草药的口袋,有几个皮口袋外面露出了虎骨、豹骨之类的东西,黑鹰骑一匹棕色马跟在后边,尔后便是扛着皮口袋,勾腰驼背行走的“逃难”的人……
  太阳刚刚偏西,这些人便进了古城。城门边有兵士在检查,然而他们一见这些穷酸的逃荒人,看都不愿看。就放他们过去。
  这是一个仅有一条街道两条小巷的小镇。
  狭长的呈 S型的街道两旁全是些卖针头线脑和山货的小摊。街上尘土飞扬,行人稀疏,空气中弥漫着驴马粪便和草木味。通往西关的两条小巷内,卖饼子、卖羊杂碎的粗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是他们自征战长白山白鹤岭以来,确切地说,是他们将中国稀世珍宝神奇地从日战区转移到这儿的艰难历程中到达的第一个城镇。这儿虽然没有大都市的印记,但街上有行人,行人中有女人,而且有穿着花衣服的女人 。
  雪狼在街上走着,东张西望,把目光落在一个穿粉红色上衣、扎着红头绳的姑娘脸上,他发现那姑娘的嘴唇苍白、湿润。瞬间,—种奇妙的感觉使他的神思恍忽。
  已二十来天未见着这东西了,今晚就住在这镇上。
  雪狼作出了决定。
  经过艰难跋涉的三十名特别部队兴奋起来,如此难得的休整,他们可以干他们想干的事情。
  他们在这条街上很快地找到了栖身之地。多数通过他们的机灵和油嘴滑舌,被一些居民请进了家中做客。有的住进了旅店。
  雪狼相信,这些来自国民党十四K基地的高级特工,在铁一般的纪律和制度面前,谁也不敢丢失和泄漏一丁点机密,如果—旦发生,自然躲不过基地特工的追杀和党国的严厉制裁。因而,在这巴掌大的偏关小镇上不会有半点差错,即使出现了偏差,凭他高超的间谍技能也完全可以补救和纠正。
  而朱仁堂却有些放心不下,这些高级间谍所携带的皮口袋里面装的是中国稀世之宝,只要将其中任何一件藏匿,都将终身享受由这些珍宝带来的荣华富贵,不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外国,都会成为富翁。
  为了尊重这小蚕计划的策划者,雪狼和贾剥皮同朱仁堂一道,一一摸清了特别部队们在这偏关镇上栖息的地方,校正了无线电联系频率,并定下了次日起程的时刻和集中的地点。
  一切安排就绪后,朱仁堂便同林恒一道,住进西边的一家旅栈。
  “你今晚上住哪儿?”贾剥皮问雪狼。
  雪狼侧过脸来看了看贾剥皮说:
  “这儿岂没有我的栖身之地?如果没有的话,我算什么特别部队长?”
  贾剥皮点了点头。
  雪狼见贾剥皮仍跟在他身边,觉得妨碍了他。他对贾剥皮说道:“你自行方便,在这镇上,咱们各显神通。”
  贾剥皮似乎从话中捕捉到了些什么,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雪狼原来也是如此。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角色。
  “那好吧,明天见,祝你今晚上好运。”贾剥皮说完,离开雪狼,朝街的南端走去。
  这个吕梁山下的小镇,虽不繁华,可街上赶集的人多。雪狼部署完了这绝密的小蚕计划的防务之后,他感到一阵轻松。他便回味起刚才见到的那个穿着粉红色衣服,扎红头绳的姑娘来。可她住在哪儿?雪狼从那个姑娘在街上走,手上未提任何东西断定,她就住在这镇上或者附近。
  雪狼一想到刚才那一瞥中,心中便萌发了一种联想,也许她的脸……她的乳房……她的腹部下面……他越想,越觉得那姑娘美丽。尽管他曾在妓院,在酒吧,在戏院,在公馆,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对少女,对姑娘,对华贵的夫人,有过粗暴的,文雅的,温柔的体验,但这在僻静的山区小镇,也许别有—番风味……
  一定要找到她!
  雪狼在街上走着,他的视觉神经便集中到粉红色的上面。
  雪狼在街上不停地走着。他从狭长的街的东头走到西头,然后又钻进小巷走到小镇的南边。在小镇南边一幢土墙院子内,他发现了那一个粉红色的背影,正蹲在院内一株杏树下往柳条筐里拣着山药蛋。他是站在院外透过裂开的门缝窥见的。
  那粉红色的背影是不是那个姑娘?雪狼打算进去看个究竟。他一推门,院门便吱嘎一声开了。杏树下,姑娘仍蹲在那儿,背对着他。
  雪狼走到那姑娘的身边。
  姑娘仍埋头往筐里拣土豆。
  “二拐子到你家来了吗?”雪狼胡乱地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嘶哑。
  姑娘听见有人在她身边说话,立即仰起脸,看着陌生人。
  雪狼看清了,果然就是这个姑娘,她的嘴唇苍白、湿润。他的目光在姑娘的脸上扫视着,他发现这姑娘胸部微微隆起,年龄似乎不到十八岁,肯定是一个黄花闺女。
  雪狼未等姑娘回答,急忙问:“这是你的家吗?”
  姑娘见雪狼披头散发,头发胡须老长,估计是一个卖草药的郎中,便点了点头。
  “你妹妹不在家?”雪狼又问。他想通过这些了解这姑娘是否单独住在屋中。
  姑娘惊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往筐里装着土豆。
  雪狼的心怦怦怦地跳了起来,他咽下口中的唾沫,离开这幢农舍。
  当太阳抹下最后一道余晖时,小镇便开始沉寂,仅东头几家酒馆里还有人划拳饮酒。
  雪狼来到小巷的南边,闪身窜进那穿粉红色衣服姑娘的土墙院内,站在杏树下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这个走南闯北的江洋大盗,一旦作出了决定,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阻力,都要追逐到目标才肯罢休。他认为,他在这小镇上选择的投宿地点,就是那黄花倩女的闺房,这比住在那些豪华旅馆、客栈,舒适得多。
  他投宿的“房间”在哪儿?他发现,这幢房舍左侧一间屋里亮着灯,借着窗户的昏暗灯光,那瘦弱姑娘正在厨房里忙碌。雪狼亢奋的目光便从窗棂中射过去,落在那姑娘微微隆起的胸脯上。那浑圆的东西,外面仅包着一层布,随着手的不停动作不时颤动,如盈盈波光闪烁。
  雪狼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怕失态,在隐蔽时露出马脚,便把目光从厨房内收回,站在漆黑的院内窥测着四周。
  过了一会儿,那单薄的姑娘掌着灯从厨房出来了,微风中,油灯的火苗忽闪着。她放慢脚步,用一只手挡风,朝她的那间靠院墙的闺房走去。
  门被推开了,她把油灯挂在已经熏黑的墙壁上。她坐在炕沿朝屋外看了看,然后关上木门。
  雪狼闪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院墙上,他蹲在那儿寻觅着光亮的入口。他发现那闺房里的一束光从土墙的裂缝中直射过来,雪狼便紧贴着墙壁,透过这条裂缝往里看。
  挂在墙壁上香油灯的火苗跳跃着,昏暗的油灯下,凤姑面对着墙壁上一只镜子照着她的容颜,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盯着镜中的她,时而噘起小嘴,时而嫣然一笑,对着镜子中的她悄声地说着什么。
  尔后她坐在炕沿上,紧咬着下唇,露出了细白的牙齿,似乎在想什么心事。雪狼从这女子的神态中,看出这是一个正在怀春的女子。她纤瘦的手捧着脸,目光发痴。
  过了一会儿,她站在屋中,看着空荡荡的炕,慢慢地解开了胸前的扣子,雪白的肌肤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