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十）
  一瞬间，宋邪的瞳孔变成了红色。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
  生理上无法阻挡的沉迷让他难以忍受，这些足以让他发疯的沉迷疯狂蚕食着他的理智，让他引以为傲的冷血与漠然在此刻溃不成军。
  他疯了，会对一个人类动心。
  明知那温柔乡里有联邦走狗设下的陷阱，但宋邪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宋邪摘下黑色皮革手套，隔层薄薄的衣物，他把元时愈揽入怀中。
  他没有问元时愈是如何知道自己就是人鱼王的，他似乎默认元时愈知道了——宋邪就是人鱼王基尔伯特。
  “你不该靠近我的。”宋邪看上去有些痛苦，他的语气是冷的，“你只是个人类，你太弱小了。灯塔里的肮脏与诡计跟你没有关系，你没必要为了我去趟这浑水。”
  “你会受伤的。”
  “我不会受伤。”元时愈看见他克制自己情感的样子，没有由来地想到第一个世界的山神，他的胸口有些难受，“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对。但他不能让元时愈因为有他保护，就放心大胆去涉险。
  “你想多了。”宋邪看着空荡荡街道，眉眼依旧生凉。
  “你说谎！”元时愈看他否认的样子，只觉得生气，“是你开让人鱼号回来的。主号遭遇人鱼袭击，你完全可以当作没看见，就是你救了我，你为什么不承认！”
  “人鱼号上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元时愈咄咄逼人，可他的话不是利刃，而是带着荆棘的玫瑰，带着糖丝，腻得人心痒，“你是专门来见我的对不对。”
  “我都这么直白了，你就不能对我真诚一点吗？”元时愈故意委屈地撒娇，“我有那么拿不出手吗？”
  一根羽毛落下，压垮了宋邪本就瑶瑶欲坠的理智。
  瞬息之间，元时愈发现自己被宋邪抱了起来，他以一种抱小孩的姿势坐在宋邪的手上，原本是极其危险的姿势，但他却稳稳当当坐在对方的手臂上。?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宋邪本就比他大了一圈，此刻抱起他来，更让他感到难堪。
  视线内的高楼尽数褪去，宋邪走得很快。元时愈搂着宋邪的脖子，像是初入钢筋森林的迷茫小鹿擡眼看了路边一眼。
  这不是回元时愈家的路。
  “宋邪，不是我带你回家吗？”元时愈闷闷说道。
  宋邪没有说话，但与他脸颊相贴的耳廓却有些发烫，他擡起头瞥了一眼，果然是红的。
  过了一会，宋邪才沉声说道:“你的房间，有监听器。”
  这是废话，灯塔里每一个角落都被安装了监听器。不是所有人都像人鱼王一样，能用高级精神力直接屏蔽掉。
  那为什么宋邪不能用自己的精神力把监控屏蔽掉呢？
  思绪还没落地，耐心的宋邪为他解答，“如果我收不住神了，可能会控制不住精神力。”
  那为什么会受不住注意力这世上能有什么东西有如此威力，竟能干扰到人鱼王。
  答案显而易见。
  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也显而易见。
  元时愈看着宋邪，宋邪也回看他。直白的目光他让元时愈难以招架，他被盯得脸红心跳，于是又重新把头埋到对方的脖子里了。
  就算回到家里，两人还是没有分开。
  宋邪吻住了元时愈的唇，属于人鱼的低温与元时愈的体温交缠在一起，变得粘稠，紧密……就像研究所那些架在酒精灯上加热的低温液体，不断升腾，不断汽化。
  人鱼性淫，宋邪第一次听到人类学者对人鱼定下的这个刻板印象时，他只觉得好笑。身为人鱼王的他从未有过任何伴侣，他不见得会像人类教科书上写的那样寻死觅活。
  直到……元时愈对他说出那句“我带你回家。”
  一切都变了。
  他不再是流浪在洋流之中的野兽。
  他可以感受到爱，可以拥有伴侣的温暖。
  他知道元时愈心里的算盘打得多响，也知道对方这样做，是不想让他卷入人类的诡计里。|′白§?马·书=$_院? ]?最,%-新￥章?.节′x更D1新>?|快>ˉ¨但在他被元时愈“丢”入大海的那一瞬间，他还是觉得愤怒，觉得生气，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他本想一走了之，如元时愈所愿，他会带着族群离开这个地方。就连部下去攻击主舰号时，一向主张人类人鱼和平共处的他都视而不见……直到他听见元时愈的心声。
  那人答应把他带回家。
  于是他就开着人鱼号掉头了。
  还用最高级别的精神力驱散了鱼群……甚至惊动了人鱼长老。
  他知道这回头无异于送死，这和寻死觅活没有区别。
  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始于一场搞笑的跨物种联姻。
  可是……这对元时愈来说，真的公平吗？
  或许是元时愈发现了宋邪的疑惑与犹豫，他亲昵地用额头蹭了蹭对方的下巴，对方很快回应了他。发现这样的抚慰动作根本无法满足宋邪心里对于他的需求，元时愈的脸更红了，他的头开始眩晕，心跳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越来越快。
  宋邪是人鱼，可他不是。
  坠入深海，溺于洋流，他只能搁浅。
  他不清楚这些症状究竟是因为对于精神力崩坏的恐惧，还是因为看到了眼前这张被欲望操纵的脸。
  他在宋邪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宋邪是喜欢他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喜欢。
  锯嘴葫芦不开口说话，但近在咫尺的心跳声会出卖他。
  治疗开始了，心跳在加速，为了缓解过载的呼吸，元时愈的手紧紧的抓着宋邪冰凉的皮肤，他觉得自己像是困于大海，而宋邪是一块可以拯救他的浮木。
  指尖抓着对方的军装，白皙细腻的手指和黑色皮带交错缠.绕在一起，强烈的色彩对比比他们沉.重的呼吸还要鲜明，虽然意.乱，但落下的吻却无比虔诚，带着略微沉重的叹息。
  恍惚间，元时愈感受到了宋邪沉重的呼吸，与之一起出现的是一段连绵的低语声。
  这段沉吟声像是某种语言的呓语，音量不大，但却好听极了，像是来自异世界的魔咒。元时愈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呓语不是地球上任何一种动物声音能发出来的。它的声源来自于额头上与他相贴的的唇齿之中，但却犹有3d立体环音一般蹭动他的耳膜耳廓，让他浑身紧绷。
  是人鱼的歌声。
  听田张说，人鱼的歌声是治疗精神力的一剂良药，但、但……
  但他不知道，这歌声这低音居然还有别的效果。
  “宋邪……”元时愈呼吸急促，紧紧抓着对方的军装。
  “别怕。”他用冰凉的双唇沾着贴过元时愈的下颚线，贴过软骨，又滑到光滑洁白的脖颈上，低声诱诱，“我在帮你治疗。”
  “你需要治疗。”急促的呼吸声是他的奖励，他紧紧地盯着元时愈。他故意装作绅士模样，他要把话语权交还给元时愈，他想听元时愈心甘情愿说出想要。
  “等你准备好了，我就开始。”
  夜很安静，室内只能听见交错在一起的呼吸声，他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扫过了他的小腿，冰凉，有力，感觉像是宋邪的……鱼尾。
  意识到到宋邪正在帮他治疗，元时愈忽然有些害怕起来。明明是他主动等宋邪的，明明是他承诺要把对方带回家的，可一想到自己的精神体会被宋邪的精神丝包裹住，他还是真心实意的怂了，毕竟他不是真的牛皮糖，没必要被宋邪像剥牛皮糖一样吞咽入腹。
  可惜宋邪没给他裹起糖衣的机会。
  牛皮糖失活了，没了黏糊劲，没了甜味，有的只是凝固成年画糖丝一样通透的外壳。元时愈怀疑自己像是被剥去糖纸的糖人，只需宋邪轻轻一抿，就能立刻断开，就能融化。
  他的手习惯性地摸上宋邪的后背，像安抚又像哄弄，“宋邪，抱一下我好不好……”原本是很正常的请求，却因宋邪的虎口掐.上了他的腰，声音一晃，不小心拉出糖丝来了。
  没等元时愈压低自己的声音，坚韧有力的鱼尾忽然缠绕了上来，越收越紧，疼得元时愈闷哼了一声，手指抓得更紧了。
  突突跳动的太阳xue像是被温暖的水流冲刷着，困扰了元时愈一夜的精神力暴动在此刻如潮水般悉数退去，他知道这是宋邪的治疗起效果了。
  疼痛散去，暖意来袭，元时愈觉得身体里有另一股声音在叫嚣，他感觉到有另一股灵魂正在涌入他的体内。
  “热……”元时愈的声音黏黏腻腻的，像是刚从容器里倒出的糖液。
  元时代模糊不清的声音传到宋邪的耳畔，让他在沉沦中逐渐清醒过来。他轻轻揉搓着元时愈的太阳xue，直至指腹微微发热，然后才停止揉搓。他在被那处被他揉.搓得泛红的皮肤表层轻轻按压了一会，直至那处的肌肉不再紧绷。
  治疗很快，比元时愈在灯塔研究所里见到过的所有机器都要高效，他甚至生出了宋邪就是这样一个神医的错觉。
  可惜他的体力实在是太低了，他强撑着精神想要起身，却在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沉沉睡去。
  治疗结束，元时愈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他的身体半蜷缩起来，微微发抖，皮肤上也被蒙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宋邪有些懊恼，他明明是为了帮对方治疗的，他只需用指腹按压太阳xue，就能完成治疗。
  可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想与对方亲近的行径，只要碰到元时愈……不，只要看到对方，他的理智就会被灼烧，被扯断，被糖丝缠绕，至死不休。
  为人类治疗的人鱼逐渐恢复理智，他把元时愈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像是把珠宝归放回丝绒宝盒里一样虔诚。
  他坐在床边看着元时愈，不知道看了多久，久到糖丝凝固，久到元时愈醒来。
  “早呀，现在几点了。”刚睡醒的元时愈像个熟过头的水蜜桃，双颊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五点，快天亮了。”宋邪轻车熟路在元时愈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绵密得像雨，密密麻麻得砸下来，让元时愈感到痒极了。
  “你干嘛呀……”
  “我还没祝你新婚快乐呢。”宋邪把最后一个吻落在元时愈眉心。
  “新婚快乐。”
  “元元年年，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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