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惊变
作者:黑金    更新:2025-05-26 06:34
  第29章:惊变
  “我是那么爱你,我却那么痛苦。?*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章立文躺在沙发上,听着宝岛剧里那炽热独白,浑身一阵阵起鸡皮疙瘩。
  “宝贝,”他搂过身旁的情人,“这有啥好看的?”
  小情人白了他一眼,“比你好看。”
  “我不好看,”章立文讪讪,“我是老土。”
  闹归闹,他的心中并不轻松。不久前,左轮将侯镇林交办的任务传达,也告知了彭老四回来协助的消息,这让他感到隐忧。彭家兄弟是侯镇林一手提拔的,对其衷心耿耿,此时把老四调配给自己,也是一种监视。
  回想起来,自己跟侯镇林这么多年,油水捞了不少。很多时候,也是打着他的旗号,在外混得了不少人脉。常理上讲,如果不做出格的事,应该能有个好聚好散的结局。然而侯镇林最令人畏惧的地方,就是他爱打心理战。他的性格喜怒无常,做事不按章法,有时是故意的,有时是无意的,让人摸不清,看不透。这就是心理战的厉害之处,将手下人长期置于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环境中。这种老板有利有弊,利就是让人畏惧,提高工作成果和效率;弊就是会存在欺上瞒下,报喜不报忧的情况,员工为了逃避惩罚,对于很多事,要么不敢做,要么做绝。
  章立文心想,华咏集团现在也是内忧外患,外面风声鹤唳,里面人心浮动。原本他只想借着苏朝晖,把宋宇支走,这样他能得空与陈国栋等人推进私下合作,把资源重新整合,再将剩余资金转到境外,全面铺好自己的后路。
  如今是落实了,可要是宋宇活着回去,把自己摸到的情况跟侯镇林一交代,自己除非是立了天大的功,不然不死也掉三层皮。原本对于侯镇林,他能不得罪就不会得罪,可事到如今,宋宇这根刺也必须拔掉。
  “你猜,你嫂子肚里怀的是男孩女孩?”章立文捏着小情人的脸问。
  女孩摇头,“这才两个月,根本看不出来。”
  章立文唔了一声,在心里揣度:坦白讲,侯镇林在物质上没亏待过宋宇,对他谈不上宠爱,但也是关心有加。温代代这胎要是生了就难说了,毕竟是亲生骨肉,这些年,宋宇独享侯镇林的“关怀”,未来必然受不了那个气,与侯镇林分道扬镳也有可能。此外,苏朝晖也不能留,他精明冷静,要是逃走,一定会徒生事端。
  这么一想,章立文心里的愧疚感就消失了。是啊,孩子而已,没了再要一个,多大点事。他佩服自己的灵活和豁达。
  “喂,老弟。”回到房中,他给陈国栋打去电话,“小丁那事到位了吗?”
  陈国栋那边一如既往地安静,多半又在伺候他妈:“已经找到羊了,那里月底有表彰大会,到时候人多眼杂,小丁会在那时动手。没几天了,哥哥莫急。”
  章立文叮嘱,“不要声张,你那人多嘴杂,最好弄成意外死亡。”
  陈国栋笃定道,“伍来贵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等小丁办完,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带几个亲信偷偷处理就好。”
  章立文嗯了一声,“老弟费心了。”
  两天后。
  苏朝晖明显感到宋宇的反常。
  准确而言,宋宇那天从电话室出来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
  老员工们看他精神不佳,没有以前活泼,都去关心他,但他对谁都是同一张笑脸,又对谁都不会交底。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走廊一片喧闹。
  苏朝晖以上厕所小解为由,躲开了要找他去打牌的几个老员工。
  他十分疲惫,觉得事可控,而人心不可控,因此说到底一切都不可控。*k^e/n′y¨u`e*d\u/.′c`o!m?
  在他眼中,宋宇本来也不太正常,他至今记得兴旺被杀那晚,宋宇拿起枪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太阳xue轰,好像从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如果宝玉没骗自己,宋宇幼年的确惨遭拐卖,还不止一次,在那样可怕的环境下,他的性格里一定有非常偏执或者极端的方面。
  最近每天吃着米馒头和土豆,营养严重不足,苏朝晖感到累,感到意志力在一点点瓦解。
  “苏朝晖!”
  冷不丁被这么连名带姓一喊,苏朝晖吓得血往上涌。他回头一看,宋宇从他身侧绕过去,正吹着口哨尿尿。
  “干什么?”苏朝晖拍拍心口,“附近有人吗。”
  宋宇摇头,“他们打牌去了。”他环视一圈,凑到耳边轻声,“今天晚上两点半,厕所等你,想跑出去,就不要睡过头。”
  “今晚跑?”苏朝晖瞪大了眼睛。
  此时有人路过,他忙低下头装作整理衣裤。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场无把握的战斗,可他生平最讨厌做没准备的事,打无把握的仗。
  “你就知会我一声?”苏朝晖冷静下来,问,“怎么跑?方法呢?”
  “操,”宋宇仰头往外斜了一眼,“你不会不想走了吧?”他抖了两下,提上裤子,“你不饿吗?老子半个月没吃肉了,老子要找鸡!”
  苏朝晖质疑,“太仓促了,你得跟我商量。”
  “你董事长啊,开会啊?”宋宇笑道,“我不跟你商量,你听我的就行。你们读书人,磨磨唧唧,瞻前顾后,白长那么好的脑子。你知道我当年怎么从乡下跑出来的吗?我没你沉得住气,也没你脑子好,我就是不想受那鸟气,硬跑。反正在那是死,逮回去也是死。拼一拼,黄纸变黄金。”
  苏朝晖摇头道,“我不能玩命,我是个平头老百姓。我们一家只想本本份份过日子。”他压低声音,“我妈就我一个儿子,我好死不如赖活。就算我腿断了,我爬也要爬回家,就算我浑身的骨头都断了,只要我命在,我妈也会为了养我而好好活着。可我要死了,她也不会活了。所以我只要能活着,就能忍下去。”
  宋宇盯着苏朝晖,“状元,你是瞧不上我?还是信不过我?”
  “我没有瞧不上。”苏朝晖在心中叹,又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就是个学生,信的是看到的,听到的;是因果关系,逻辑分析,虽然事到如今,他的确感到有些事的荒谬难以分析,毕竟短短十来年学到的知识和经验,对于复杂的人间而言,贫瘠到不足为提。
  “随你,”宋宇丢下一句话,“你耗在这,等别人来救你,我看几时等得到。”他挥舞着手臂唱道,“没有救世主,没有神仙。”
  苏朝晖回味着这句话,暗暗下了决心,他直觉告诉他,宋宇对自己没有恶意,他的目标不在自己,之前也的确帮过自己。
  况且确实不能在这么耗下去,否则自己不疯,苏玲要疯了。
  这剩下的半天,苏朝晖一直魂不守舍,脑海里魔怔般总在响起宋宇那段走调的歌词。
  入夜。
  凌晨02点20分:
  宋宇睁着眼睛,看着门上玻璃窗上反射的时钟的红光。通过一周的摸索,他已经能通过墙上的光影,判断出大致的时间。
  他也观察到,在这个时间,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刻。前几个晚上,他佯装起来小便,跟着自己的只有一个人,有时候甚至没有。
  约在十分钟后,清洁工会扫完这层楼,他的身上有整栋楼的钥匙。?s+h_u.x.i?a\n!g_t.x′t¢.-c?o_m~这串钥匙白天是老杨保管的。通过这几天和老杨打牌聊天,他记住了哪些钥匙分别开的是什么门的。
  他缓缓起身坐在床边,无声地盯着对面床的阮文君,与此同时在心里盼望,今晚盯梢自己的个女人,女人轻盈瘦弱,比较好放倒。
  苏朝晖也同样辗转反侧。
  他看着虚无的黑,心乱如麻,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怕吵醒下铺的阮文君。就这么像一条鱼一样,在坚硬的床上苦熬着自己。
  跟宋宇走,万一被发现,大概会被罚;但不至于死;不跟他走,万一他跑脱,自己孤身一人,后面也是举步维艰;似乎是各50%的比例。苏朝晖盘算着,同时无奈地意识到,这是自己能够预估到的部分,而自己能预估到的实在太少。
  于是竟也有些同意宋宇的说法:反正在那是死,逮回去也是死。拼一拼,黄纸变黄金。等人来救,几时等得到?
  因此在宋宇起身出门后不久,他也跟着出去了。
  凌晨02点30分:
  今晚值夜班的是九妹。此时的她,依旧陷在与五哥的情感纠葛中难以抽身。她来这里已有两年,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整日困在封闭的阁楼里,心思也变得尖锐而敏感,只能靠着深夜广播,缓解郁闷的心。
  屋外传来一丝响动,她条件反射般起身,却又轰然倒回床铺。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想当年自己跟伍来贵到这打拼,以为是个光明前景,没想到是个暗无天日的地狱,这里的一切都是谎言,包括自己,最终的结局也可能一无所有,那又图什么呢,今天偷懒一晚又如何。
  约半分钟后,苏朝晖来到宋宇指定的地点。
  厕所蹲坑的最后一格,宋宇探出半截脑袋,警惕地往苏朝晖身后看了看,用口型问,“有人吗?”
  苏朝晖摇头。
  宋宇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他行事果断,一切都是先干再说。于是招手示意苏朝晖过去,悄声,“一会跟着我走,我抢钥匙,你别碍事,拿了就跑。”他往外看了看,“那串钥匙很多,开消防门的钥匙头是长方形的,开一楼大锁的是最小的,扁圆的。你别插错了。出了宾馆往东跑,别往西,西边是加油站,那边也是他们的人。”
  苏朝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点头。
  二人赤着脚,穿过走廊的宿舍区域,往后半段的公共区域溜走。那里是会议室,小会议室,饭堂,和五哥的房间。
  凌晨2点45分:
  就要抵达转弯处了,转过去就是消防门。
  苏朝晖心跳又快了起来,不是自己紧张,而是听见了前方传来的钥匙晃动声。
  他来了。那个清洁工,那个浑身散发着铁锈般腥味的年轻人。
  钥匙在他身上。
  苏朝晖屏住呼吸,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当然,下一秒他想起,丁火是个聋哑人。
  前方,宋宇像蓄力的猫一样伏在墙边,凭借钥匙的声音,来判断丁火的距离,同时,手掌挨上身旁的门,轻轻推开一条缝,转头对苏朝晖使个了颜色。
  苏朝晖会意,率先溜了进去。
  宋宇一骨碌滚进去,站在门后。
  屋里很黑,没有开灯。透过门外墙上的光影和渐近的钥匙声,两人都知道,丁火越来越近了。
  苏朝晖蹲在门后,看着对面墙上的人影越来大,像黑暗而无形的潮水,快要压得他窒息。
  与此同时,还有那冬天里的铁锈气息。
  门闩一声轻响,苏朝晖来不及反应,他看见宋宇像一条潜伏已久的毒舌般探了出去,他一手扣住丁火的双臂,一手捂住嘴,闪电般把他拖进屋里。
  “快!”宋宇腾出手夺过丁火挂在腰间的钥匙,递过去,“别把门关死了!”
  苏朝晖接过就往外跑。
  丁火吃亏在听不见,他原本已经察觉到了人的气息,正在判断方位,但宋宇在明处,速度更快,于是险胜一筹。此时宋宇手臂使力,准备把他拧晕自己就溜,谁知对方肩膀往后一顶,挣脱了半边束缚。
  这一下很重,宋宇发现自己轻敌了,只见丁火转过身,轻轻关上门,冷冷看着自己,慢慢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
  “操。”宋宇霎时心里一凉:这人怎么上夜班还带刀?
  苏朝晖紧紧将钥匙攥在手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踮着脚,跑到消防通道门口,找到方头钥匙,轻轻插了进去。
  咔的一声。
  自由的声音!
  此时的苏朝晖不敢窃喜,他咬紧牙关,发疯般往楼下冲。
  七楼到一楼,用跑的只需要一分钟。他却不知是累还是紧张,像遇到鬼打墙一样,怎么都跑不到头,好像跑了一年,快要筋疲力尽,才看到一楼的楼标。
  在奔跑途中,他找到了开锁的钥匙。此时的一楼开着灯,却没有人,他抓起那把铁锁,将钥匙插了进去。
  新鲜的空气已经灌了进来,他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喘息着。
  如果现在有电话,他会先打给苏玲,告诉她自己很好;再打给公安,把一切都告诉他们,谁拐走自己,谁伤害自己,谁在搞诈骗,谁在帮自己。
  他下意识回头,楼梯上空空如也。
  宋宇怎么还没来?那个丁火一看就不是善类,他会有事吗?
  凌晨2点49分:
  小会议室里黑暗狭窄,两团看不清的人影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两人都是练过的,对于肌肉和关节的控制力比常人都强,因此出手是电光火石,却几乎没有声音。
  宋宇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心理却没有。他生平最恨又黑又窄的地方,总让他回想起痛苦的过往。
  然而这却是丁火绝佳的战场,他恨恨地想,已经跑了一只小羊,这个再跑,自己的尾款就拿不到了。
  他再次举起匕首扑了过去。
  寒光再起,宋宇敏捷地贴地一滚,摸到一杆细硬的物体,当的一声,刀尖扎在地上,他右手扶墙,往后一撑,又躲开一刀,紧接着就丁火转身的空档,举起笔尖往他脸上扎去。
  丁火不知道宋宇是左撇子,一直防着他右手,如此失策,被扎得剧痛无比。
  宋宇原本是对他的眼睛扎的,但是屋内太暗,扎进了颧骨,一股血的味道弥漫而出。
  我不会把他扎死了吧?哪知宋宇一走神,丁火趁机举起匕首,一刀刺进他的左肩。
  “嘶!”宋宇倒抽一口冷气,左手顿时脱力,紧接着眼前寒光一闪,“完了”,他心里一凉。
  睁开眼,房间里一片雪亮,刺得人头晕目眩。
  苏朝晖闻到了血的味道,开门时看见两团黑影无声地扭打,他打开灯,看见刀尖恰好悬在宋宇咽喉。
  “杀人了!”他放声大喊。
  屋内二人同时一愣,双双望向门口。
  “你回来干啥?”
  擡头的刹那,一连串血珠滴在宋宇的脸上,他擡手去抹,同时看见丁火拿着匕首,正在往自己肋下刺。
  蓝色的工作服上顿时多了两块血印。
  “你干什么?”宋宇一声厉喝,起身就去夺他的刀。
  “别碰他的刀!“苏朝晖看出丁火想要嫁祸,急忙出声制止宋宇。
  走廊上,闹铃狂响,宿舍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起来了,乌央乌央的脚步往同一个方向走来。
  “我知道了,”宋宇踉跄起身,捂着左肩指着丁火,对苏朝晖道,“他要杀我,他是来灭口的,谁想要我死?章立文?我得罪他了?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苏朝晖差点瘫倒在地。丁火,灭口,章立文,自己当时就不信,章立文口口声声说自己聪明,怎么会留下自己的命?不是平添烦恼吗?他把自己送到这里,又把宋宇引过来,一石二鸟,要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埋葬一切。
  怎么办,怎么办?五哥,老杨,九妹,日记。
  他的脑子飞速旋转。
  “怎么回事!”五哥拨开人群,他语气严厉,神色却很冷静。
  此时的丁火浑身是血,他委屈地缩在地上,胡乱地向五哥打着手势。
  与此同时,老杨,九妹,阮文君也都陆续赶到。
  “反了天了!”五哥怒不可遏,他想起丁火是陈国栋的亲戚,急忙让人扶起丁火,继而指着宋宇,“我早就觉得你的心思不在这里,想离开,可以跟我打报告,为什么伤人?”
  “放屁!谁伤他?是他自己捅自己的!”宋宇怒道,“想要老子的命,别玩阴的!”
  “谁要你命,你命值几个钱?”九妹上前,对旁边几人道,“先拿药箱来,再送小丁去医院!”
  阮文君拿来医药箱,几个大个子的男人也围了过来,两个将丁火扶起擡走,两个抓着宋宇给他包扎。
  “不需要,”宋宇挡那两人,指着五哥,“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五哥恍惚一下,哦了一声道,“想走,可以跟我打报告,为什么伤人。”
  “那我现在打报告,你让我走。”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一致转向五哥,好奇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良久过去,五哥摇头,“等你伤好了再走。”
  “听听!”宋宇对周围的人说,“他压根没想让你们走,他就是个骗子,不信你们等着,你们在这里干五年,十年,干到倾家荡产,六亲不认,也一分钱都拿不到!我认识他老板,陈国栋,他欠了…”啪得一声,他话音未落就挨了重重的一个耳光。
  老杨蹲下身,“我看错你了!别再妖言惑众!”
  宋宇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如此响亮的一巴掌,顿时火冒三丈,他挣扎着就要与老杨打起来,可左肩伤口太深,整个左手都没了力气,刚举起一半,就被死死按住。
  “别他妈吵了!”
  苏朝晖忽然大喊一声。
  他指着宋宇,“赶紧把他关起来,”说完他看着九妹,“别让他说话了!”
  “呃…”九妹一愣,“对!你们几个,抓着他!”
  “不行!”听到关这个字,宋宇强势的态度立刻变了,他脸色惨白,连说话都开始哆嗦,“那还不如捅死我呢!”
  哪怕死亡当前,哪怕肩上的血洞还在流血,他没有任何恐惧或痛苦,可一想起幼年被老汉关在牛棚里的记忆,顿时呼吸困难,耳鸣心跳,双手难以自持地颤抖,当场一口就血喷了出来,“不吵了不吵了!真的!我不吵了!”原本坚硬的声音变成了沙哑的哀求,“别关我!你杀我吧!”
  旁边的几个大汉又怎由得他,四人连拖带拽,把他往走廊深处拉,血蹭得到处都是。
  “我不去!我不去!”他惨叫,“别关我!”
  苏朝晖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后背彻底湿透,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声音,那深渊里垂死的惊鸟最后的绝望惊叫。
  操啊,老天啊,你可怜可怜我吧!苏朝晖心中也在惨叫,他半途折返就是觉得事情有异,宋宇拿了钥匙给了自己,独自留下与丁火肉饼,如果他因自己而死,苏朝晖不能接受良心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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