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作者:唐世贵    更新:2021-11-24 01:20
  她本来是不管人事的,但父亲的事她又不能不管。
  蚩尤摔死了雨师,又走了风伯,但他并不心痛什么,因为那本不是他的人。这时大巫师又出现在他的身边了。蚩尤现在考虑的是怎样来对付应龙,可一时还没有良策。他不由得把他手下的人大骂了一通,“饭桶”们也没有应敌之上策。等蚩尤出了一阵气后,稍一平静,大巫师姜驾便进言曰:“炎帝,我们把军队撤到山冈上,以观其变!”
  蚩尤无奈间只得采纳了大巫师的意见,布下大雾,把军队撤到山冈上防守。可正当蚩尤军队撤离时,遭到的不是洪水,而是暴热。
  黄帝女儿魃一走到战场上,刹那间那漫天大雾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中又是烈日当头,炎热得比以前还厉害十倍。蚩尤弟兄们见了这种景象,一个个惊慌失措。应龙便趁着这机会,带领一队人马扑杀前去,结果杀死了几个蚩尤弟兄和一些伙同作对的苗民。
  但是,天女魃,帮助她父亲完成了这件功业之后,因为用的力量太多,或者受了“邪魔”的沾染,从此她就只能够留住在地上,再也不能够回到昆仑山共工台了。她所居住的任何地方,总是旱云千里,滴雨全无。百姓由此受她的灾害极大,都非常痛恨她,叫她做“旱魃”,常常想方设法来赶逐她,她就这样被人们赶来赶去,到处不受欢迎。
  在《山海经·大荒北经》中就记载着一篇命令旱神——魃北行的诗:神,北行!
  先除水道,决通沟渎!
  原始人出于无知,把自然力加谈形象化,而产生了神的观念。他们认为旱灾乃是旱神“魃”肆虐的结果,于是便幻想通过这种诗歌形式的语言,驱除旱神,来维护生存,为劳动生产创造条件。这类诗同样产生于原始人的生产斗争之中,是他们生产意识的延续,只不过是把人的能力、诗歌语言的作用理想化了。
  黄帝以女儿魃的代价,又取得了一次小小的胜利,但蚩尤的军队盘踞在山冈上,易守不易攻,黄帝一时根本治服不了蚩尤。
  蚩尤弟兄又有飞腾天空,和在险峻的山岭上行走的本领,虽是在战场上损折了一些兵士后,但还有剩下来的人,声势仍旧浩大。黄帝对于蚩尤,还是愁着没办法,而且他这边军队的士气,又渐渐在低落了,这也使他不能不暗中忧虑。黄帝的大臣容成子,后来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妙法,这妙法就是用一种特别的材料,制造一面特别的军鼓,来振作土气,制胜敌人。
  原来在东海的流波山上,有一只叫做“虁”的野兽,形状象牛却没有角,苍灰色的身子,足只有一只,能够自由地进出海水之中,每当它进出的时候,必定伴随着大风大雨,而且眼睛里发出一种闪闪地象日月般的光辉,同时大张着口吼叫,声音好像打雷。这种一足兽,在古时越国的人又叫它做“山臊”,说它有一张人的脸,猴子的身子,而且会说人话,大概是传闻不同的缘故。总之,它不幸被黄帝的大臣容成子看中了,黄帝便派应龙去将它捉了来,剥了它的皮,将这皮晾干,再制成一面鼓。
  夔这种一足兽出没于大海之中,凡人是奈何不了它的,但黄帝的神龙——应龙却能手到必擒。当夔被应龙捉住时,它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呢?它死得真有些冤枉!夔被应龙用麻绳套住了脖子,无论如何挣扎也摆脱不掉了,反而越挣扎那绳子勒得越紧。这样开始还有如雷的吼声,到后来那声音可能只有自己才能听到了。夔就这样被应龙拖上了海岸,然后由士兵们一齐上前来按住夔的身子,应龙拔出铜箭,哗的一声便插进了夔的喉管,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射了出来,幸好应龙躲闪得及时,否则,他将会被夔的血水洗过。夔被杀死后,士兵们立即解开麻绳,割下它的头,然后剥下夔的皮,带回黄帝的营中,派专人晾干以备用。
  与此同时,黄帝便命离朱从昆仓山上伐来一株玉树做鼓身。
  黄帝命风后亲自监督赶制军鼓。
  军鼓做好,就差一个鼓槌。军鼓如此的大,用一般的木材做鼓槌,根本就敲不响,因为响鼓必须用重槌,但那铜槌,又很容易损伤鼓皮的。为了鼓槌之事,黄帝一时竟没有了主意,这时天老来献策曰:“尊敬的黄帝,鼓槌只能用雷泽中雷神身上的骨头了”。
  这雷神,又叫“雷兽”,是一个龙身人头的怪物,常在雷泽里面,无忧无虑地拍打着肚子玩耍。他一拍肚子,就放出一个响雷。先前伏羲的母亲华胥氏在雷泽边踩了大人的足印,便生出伏羲,这个大人就是雷神。
  到雷泽中去捉雷神,此事并非易事,应龙当然不能再去了,如果派他去一定会引起雷兽的警惕。此时黄帝又想到了因丢失了他的玄珠的象罔,如今被闲置一边,派他去把雷兽捉来,给他这个立功补过的机会。
  第五章 九天玄女指迷
  蚩尤仍然派大巫师姜驾前去见夸父族的人,说出要请他们帮忙的意思。前面说过,夸父族原是后土的子孙,而后土呢,又是黄帝的属神,所以说来说去,夸父族也是黄帝的苗裔。蚩尤族的人去请夸父族的人,所以,一部分夸父族人表示对于这种战争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夸父族的原首领,不自量力,去追赶太阳而渴死大漠之北,新上台的首领羽翼未丰,他当然不愿意去为别人打这场对自己不利的战争,但另一部分人却觉得正是替弱者打抱不平的好机会,蚩尤为炎帝复仇,战争失利,要来请夸父族人助一臂之力,这正是伸张正义、获得荣誉的良好时机,多数夸父族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并逼迫新首领同意参战。加之大巫师的一再挑唆,就这样,夸父国立刻部署军旅,投入到反对黄帝的战争的涡流。新首领并不能阻止大多数人的决定,但他自己却没有参加到这场战争里面。
  蚩尤得到了夸父族人帮助,声势一下子重新高涨起来:象灯火盘里重新添了油,死人重新给予了灵魂,又和黄帝的军队成了势均力敌,相峙不下的局面。东黎族夸父都是些巨人,而黄帝的军队的士兵个子低矮,这样,黄帝的人必须三个才能对付夸父族的一个人。初一开战,黄帝的人死伤不少,黄帝由此便又处于了劣势,由进攻转入了防守。
  黄帝对于夸父族人的加入战事,很是烦恼,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应付这种新局面,因此,接连吃了好几个败仗。经过连续九次激战,黄帝耗尽了全力,但始终无法彻底打败蚩尤,不由得心情抑郁。他很颓丧,战场上蚩尤族的人又在吹烟喷雾了,烟雾虽不算怎么大,但是东一处、西一处,隐蔽着夸父和蚩尤们进行偷袭活动,使黄帝军队时常受到杀伤。
  黄帝没法,听了天老的话,干脆把军队暂时交给他的军师风后指挥,在涿鹿之阿坚壁清野,只防守不进攻,然后,自己却带着随从和草原美女跑到前些时候会天下鬼神的西泰山上去躺卧起来,筹划对付蚩尤的计谋。
  一天深夜,浓雾弥漫,天昏地暗。黄帝独自一人闷闷不乐地坐在西泰山的行宫中,苦苦思索破敌之策。此时他又想到了嫘祖和素女,如果有她俩中任何一个在他身边,也会为他出主意打败夸父和蚩尤的,可如今死的死了,离他而去的离他去了!草原美女虽然比素女年轻更美艳动人,除了撒娇,讨人欢心外,可却没有素女那样的天赋才华。
  嫘祖虽然离开了凡尘,却没有忘记黄帝,她到了王母娘娘身边,总是想法维护着黄帝。不过她从凡间的元妃返回仙界,她的身价一下子就跌落千丈,她现在不过是听凭人使唤的丫環了。她只能利用她在王母娘娘身边的特殊性尽量为黄帝做一些事。因此此时她才知道:黄帝曾在选妻时,无意中得罪了九天玄女,这样黄帝就有许多战争的灾难,也只有借助黄帝的母亲元天大圣后才能消除其中的误会了。
  黄帝在行宫里昏然入睡,做了一个梦:冥冥之中,嫘祖搀扶着一个年轻女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见嫘祖向他走来,立即站起身,说:“爱妃!”
  “黄帝,这就是你日夜思念的母亲——元天大圣后!”
  黄帝不由得一怔,“母亲?怎么会与爱妃一样年轻?”
  女仙附宝见眼前的“儿子”已经头上飞布了雪花,她还能强迫他做什么呢?仙凡之间毕竟是两个世界!
  嫘祖上前一步,抓住黄帝的大手,说:“黄帝,九天玄女派我们来告诉你打败蚩尤的时日:如果太乙在前,天乙在后,必能取胜”。嫘祖说后,两位仙女竟慢慢地消失了。
  黄帝也突然清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梦,然而,他那手上,好像还有嫘祖留下的热量似的,他不由得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嫘祖刚刚握过的地方,他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嫘祖刚说过的话:“太乙在前,天乙在后,必能取胜”。他一时是无法悟透这哑谜的,只有留给那些巫师们去猜测罢!
  这个谜底是什么?以后的情况如何呢?正如宋李昉《太平广记》上所说的:“苏帝讨蚩尤之暴,威所未禁,而蚩尤幻变多方,征风召雨,吹烟喷雾,师众火迷。帝归,息太山之阿,昏然忧寝。王母遣使者,披玄狐之裘,以符授帝,曰:”‘太一在前,天一在后,得之者胜,战则克矣’。符广三寸,长一尺,青莹如玉,丹血为文。佩符既毕,王母乃命一妇人,人首鸟身,谓帝曰:“我九天玄女也。‘授帝以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一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阳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遂克蚩尤于中冀。”
  黄帝立即命随从去请容成子,容成子正在熟睡中,被黄帝的随从从热被窝里叫醒。 黄帝便与容成子商量马上在行宫的明堂设立祭坛,接连命巫师们祈祷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