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问号』稍微留了些余地，没有把话说死。
  “可能是『虚数』的分身？可能是她的另一种存在形式？或者干脆是她的克隆人？都有可能。”
  话音落下。
  场面一度沉寂。
  苏渊陷入深思。
  这里面的信息含量太大了。
  如姐，有可能是十二真理令使中的『虚数』？
  而真理令使，代表着『天理』。
  『天理』，又是迄今为止，最为神秘的存在。
  其余者，都无法企及。
  无论是穿越者。
  亦或是重生者。
  背后都隐隐约约有着她的身影。
  甚至连许安颜身上那诡异的黑线，也是如此。
  她，究竟是谁？
  她，象征着什么？
  她，又要做些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谜团，在苏渊的脑海中接二连三地蹦出。
  在曾经的【灰雾之上】里。
  她曾经说过。
  她是此世的顶点。
  此世——
  他最开始所认为，是宇宙。
  此世的最强者，也即这个宇宙的最强者。
  但后来，『天理』直接表明了她知道四宇八荒的存在，那么『天理』口中的此世，包不包含四宇八荒？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天理』曾经说过的话：
  ‘我之所以待在这方宇宙，并不是因为我只能待在这里，而是出于我自己的某种选择。’
  ‘如果你们愿意加入【真理之环】，或许能够免于波及，如果不愿意，那只好请你们自己渡过。’
  ‘因为我足够强，无论是哪一方，都会绕开我。’
  相比起苏渊。
  上官梦并未参与过‘灰雾会议’，对『天理』的了解远不如两人。
  她向空灵女声询问，得到的却是长时间的沉默，以及——
  “她是个谜。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谁，但她曾在四宇八荒展露过力量，至少......能媲美「诸天」。”
  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就只有许倾灵了。
  她听『问号』说了一大堆，大部分没有听懂，但却明白了关键之处——小如有可能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但这却无法缓解她的担心。
  她忧心忡忡地问到：
  “小如她能好起来么？”
  『问号』思考着：
  “真理令使的代号，是在晋升的时候，由『天理』大人亲自命名的，我们的力量大多与之有关，至于『虚数』，她从来没有展示过力量，也没有听说过她与谁进行过战斗。不过——”
  她看向在场三人：
  “如果我说‘虚数是量子世界的客观表征，是叠加、干涉与纠缠的物理态描述’，你们能听懂么？”
  苏渊：。
  上官梦：。
  许倾灵：。
  很显然，听不懂。
  『问号』放弃了用专业术语描述，尽可能用简洁易懂的话：
  “总得来说，我合理推测『虚数』的能力与‘量子’有关，量子彼此纠缠，实际表现就是，如果『虚数』出了问题，上官如也会同步受到影响。”
  “而她目前表现出不可接触的量子特性，也在一定程度上佐证了我的观点。”
  “但问题是，『虚数』作为‘虚拟宇宙’的总工程师，即便是在【真理之环】总部，她的安保级别也是最高的，除非——”
  她眼神一闪，结合很早之前的猜测：
  “是【真理之环】内部出现了某些问题。”
  但紧接着她又叹了口气：
  “虽然我相信『天理』大人是真正的神明，但神明也会打盹对吧？而且现在内外宇宙隔绝......诶？『虚数』的量子纠缠难道还能穿透星门？按理说是不太合理的......”
  这点倒是很合理，毕竟星门不是绝对性的闭合，比如许安颜就和小梦就跨越了星门进行了灵魂的互换，又比如上次自己依靠混元神游珠也穿透了星门......苏渊默默思考着。
  但关键在于，这些信息对于如姐目前的情况都毫无帮助。
  嗯？
  他忽然又感知到了一股气息。
  那是......
  镇河大圣？
  “请见仙君！”
  镇河大圣也感知到了苏渊的神念，连忙请示，将此前发生的事告知。
  而这时，许青和北东西已经将昏迷的薇薇安抬了进来，两人的眼眶都红红的，可当见到屋里的场景，一时间也愣住了。
  “薇薇安？”
  对本就忧心忡忡的许倾灵而言，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三小只平日里混在一起，都生活在庄园里，是许倾灵平静生活中的点缀，她对三个性格迥异，却都相当讨喜的孩子十分喜爱。
  “......”
  苏渊伸手接过薇薇安。
  薇薇安双眼紧闭，头顶的小花急促闪烁着，她整个人在发抖，仿佛做了什么噩梦，却任凭谁喊都无法醒来。
  苏渊心中稍微放松了些，至少，是有生命气息的，不像如姐那样无解。
  但，也仅仅只是一些。
  他是知道薇薇安带有一些独特天赋的。
  曾经有两次，她头顶上的小花闪烁，而自己与许安颜恰好在场，她都表现出了一些独特的反应。
  他向镇河大圣询问了薇薇安昏迷的时间，与上官如‘昏厥’的时间比对......竟然相差无几，甚至，可以说是同时！
  ‘是巧合，还是存在某种必然的关联？’
  他不禁在内心思索起来。
  而就在这时——
  上官如的手，忽然动了！
  “小如！？”
  已有泪花在眼眶闪烁的上官梦惊喜道。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她。
  苏渊也同时朝上官如看去。
  只见。
  上官如的目光，依旧是迷茫且空洞的，但在她的指尖，与空间接触的地方，产生了某种奇异的波动。
  在那种奇异的波动中......
  一角白色的东西，缓缓产生。
  紧接着，它越发完善，逐渐显露出完整的轮廓。
  这......
  一本笔记本！？
  就在所有人都满头雾水的时候。
  上官如忽然抬起头，在人群中环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到了......苏渊的身上。
  她的另一只手中，如同凝聚出笔记本一样，又显化出了一枚U盘。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她将U盘插到了苏渊的身体里。
  苏渊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眼前。
  浮现出一道虚拟的面板。
  【模块·‘救世’，加载成功】
  【命定之人啊，请踏上你的旅途，请给世界一个希望！】
  啪嗒。
  那本笔记落到了地上。
  眼前的虚拟面板消失不见。
  上官如又恢复了‘待机’的状态。
  昏迷中的薇薇安，睫毛轻颤，停下了颤抖，呼吸缓和下来，变得平静，仿佛安详地睡着。
  苏渊稳住心神。
  上前，捡起了那本笔记，并将其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