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高材生的生活
作者:乔丹?彼得森    更新:2024-03-24 15:11
  哈佛高材生的生活

  乐观的人比悲观的人更长寿吗?如果小时候有乐观的解释风格,是否一生都比较健康?


  从科学的角度看,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们不能找一群长寿的老人,说他们大多数是乐观的,所以乐观者更长寿。他们很可能是因为身体硬朗才乐观的,而不是因为乐观才长寿。


  所以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要先回答几个其他的问题。首先,我们需要知道解释风格是否很稳定,一生中都不太会改变。为了研究这个问题,我的一个研究生梅拉妮·伯恩斯(Melanie Burns)在老年杂志上刊登广告,寻求保留着自己十几岁时日记的老人。30位老人来应征,并把他们的日记交给我们,我们利用CAVE技术描绘了他们青少年时期的解释风格。此外,我们还要求这些老人每人写一篇较长的文字,描述他们现在的生活、健康、家庭、事业状况,我们对这篇文章也进行了CAVE分析,得到了他们晚年的解释风格。那么这两次分析有相似之处吗?


  我们发现,对积极事件的解释风格在50年间是可以改变的。例如,同一个人在生命的某一个阶段会认为积极事件的发生完全是命运的作用,在另一个时期则认为是自己能力的作用。但我们发现对不幸事件的解释风格是相当稳定的,50年中几乎没有改变。一些在少女时期认为男孩子对她们没有兴趣是因为她们“不可爱”的女人,在50年后,同样认为孙子不来看她们是因为她们“不可爱”。我们看待不幸事件的方式,也就是我们的悲剧理论,是一生不变的。


  这个重要的发现使我们更接近了我们想要问的问题——年轻时的解释风格是否会影响以后的健康状况?在提出我们的问题之前,还有哪些应该知道的呢?

  我们需要一个有下列特质的大样本:


  1.年轻时,他们留下许多对原因进行分析的评论或记录可供我们做CAVE分析。


  2.我们必须确定他们在写这些评论时是健康的、成功的。这点很重要,因为如果那时身体不健康或已经失败了,那么他们可能是悲观的,而悲观会使他们以后也不健康。如果是这样,可能只是因为早期的疾病或早期的失败造成了不健康的生活,而不是悲观的解释风格造成的。


  3.我们需要的被试是每年固定做体检的人,这样我们才能画出他们一生的健康变化曲线。


  4.最后,我们需要年纪很大的被试,这样我们才能进行一生的健康预测与分析。


  我们的要求显然比较苛刻,到哪里可以找到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呢?


  乔治·瓦利恩特(George Vaillant)一直是我很尊敬的心理分析学家,1978—1979年我有幸成了他的“同学”。我们一起被邀请去斯坦福大学的行为科学研究中心做一年的研究。瓦利恩特深信心理分析理论中的防御理论,认为影响我们一生的不是有多少不幸事件,而是我们怎样在心理、精神上去对抗它们。他认为对不幸事件的习惯性解释是自我防御的一种,他曾花了10多年的时间追踪研究一个很特殊的样本,在他们从中年进入老年时详细地进行访谈。


  20世纪30年代中期,格兰特基金会(William T. Grant Foundation)研究过身体健康人群的成人期生活。这项研究最初的设计者是想通过追踪一群绝顶聪明的人来调查决定成功和健康的因素。所以他们找了哈佛大学5个年度的大一学生,从里面挑选出200名身体状况绝佳、智力和社交能力一流的学生作为追踪对象,这大约占哈佛大学1939—1944年入学学生的5%。截止到1990年,这些人都70岁左右,且全力配合这项研究50年了。他们每5年做一次全面的体检,并定期接受访谈,不停地填写各种问卷。他们为研究影响健康和成功的因素提供了最宝贵的资料。


  当这个研究项目的主持者因年纪太大而无法继续时,他想找年轻人继续追踪研究到这些被试去世。那时正好是这群哈佛毕业生毕业25周年聚会,项目主持者选择了瓦利恩特。瓦利恩特那时是美国最有前途的年轻精神病专家之一。


  瓦利恩特在格兰特基金会的研究中的第一个重要发现是,20岁时的财富并不能确保以后的成功和健康。这些被试中有相当多的人失败或不健康,例如婚姻失败、破产、酗酒、很年轻就得了心脏病、自杀等。这些人与同时期成长在贫民窟的同龄者所经历的伤心事和打击一样多。瓦利恩特想找出哪些因素可以预测这些人中什么样的人会有好生活、好事业,什么样的人又会潦倒一生。


  我前面说过,瓦利恩特主要关注的是防御机制,即这些人对抗不幸事件的特殊方式。有些人还在大学时就能以成熟的方式来面对失败,比如以幽默、利他、升华等方法来自我排解;而有些人就不行,例如当女朋友移情别恋时,他们用否认、投射等不成熟的防御方式来解释这种打击。那些在20岁时就已有成熟的防御机制的人,以后会更容易成功,更健康。当他们60岁时,这些人往往没有患上心脏病、高血压等慢性疾病。但那些年轻时没有成熟防御机制的人,有超过1/3的人到60岁时健康状况很差。


  这些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们在年轻时都留下了相关资料,而且他们当时都很健康、成功,他们的健康状况一直被密切地追踪着,现在他们都处于中年后期。此外,我们还了解了很多有关他们人格、生活情况的信息。那么,这些人中,乐观者是否会比悲观者更健康、更长寿呢?

  瓦利恩特很爽快地答应了我和彼得森的合作邀请。我们决定用“密封信封”(sealed-envelope)的方式来进行研究,不去了解这些人是谁以及他们的健康状况。我们先随机选择了一半被试(共99人),并调取这些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聚会时所写的文字。这里面的资料非常丰富,充满了悲观和乐观的解释风格。


  · “船沉了,因为那个海军上将笨。”


  · “我永远不可能跟那些人相处得好,因为他们嫉妒我是哈佛毕业的。”


  我们用CAVE技术分析了所有的文字,绘制了青春期结束时每个人的解释风格。


  一个下雪天,彼得森和我飞往达特默斯,瓦利恩特在那里做精神学教授,我们三个人共同打开了密封的信封,看这些人实际的生活情形与我们所勾画出来的解释风格之间的关系。我们发现,他们60岁时的健康状况跟他们25岁时的乐观程度有密切的联系。悲观的人比乐观的人更早开始生病,而且更严重,这个差距到45岁时已经非常显著了。在45岁以前,乐观对健康没有影响。在45岁以前,男性一般保持着跟25岁时一样的健康状况;但到45岁以后,男性的身体健康状况开始走下坡路。这个坡下得有多快,可以从他25岁时的悲观程度来预测。此外,当我们把防御方式——25岁时的心理和生理健康状态输入电脑程序中时,乐观这个因素被分离出来,成为决定45岁及之后20年的健康状况的主要因素。这些人现在正步入老年,在接下来的10年里,我们可以验证乐观除了可以预测健康外,是否也能预测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