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风格代表你是否乐观
作者:乔丹?彼得森    更新:2024-03-24 10:20
  当蒂斯代尔提出反对意见时,我有一瞬间以为这些年的研究都白做了。我那时并不知道蒂斯代尔的挑战会带给我最想要的——用我们的发现去帮助那些正在受苦、迫切需要援手的人。


  蒂斯代尔在他的反驳中承认3个人中有2个会变得无助,但他强调有1个不会,不管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在那个人身上,他都不会放弃。这真是一个两难的谜,除非有合理的解答,否则我的理论就站不住脚。


  在演讲完后,我与他一起离开会场,我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工作,建立一个完整的理论。他同意了,所以我们定期见面,讨论他的意见。我问他关于“什么样的人比较容易变得无助,而什么样的人又比较能够抗拒挫折”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蒂斯代尔认为解决之道在于人们对恶劣情境的解释,他认为对情境做某种解释的人容易变得无助,如果教他们改变对情境的解释,也许能有效地治疗抑郁。


  我在英国的这段时间,大约每隔两个月就回美国待一个星期。在第一次返回宾夕法尼亚大学时,我发现我的理论在美国也面临一样的挑战。挑战者是我研究组中的两位研究生,琳恩·艾布拉姆森和朱迪·加伯(Judy Garber)。


  她们都曾狂热地追随伯纳德·韦纳(Bernard Weiner)。20世纪60年代末,这位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年轻社会心理学家曾经在想,为什么有些人能取得高成就有些人则不能。韦纳的结论是:人们对成功或失败的归因决定了成就的高低,他的理论被叫作归因理论。


  这个理论跟当时流行的看法——部分强化效应(partial reinforcement extinction effect,PREE)是相反的。PREE是学习理论的传统看法,老鼠每按一下杆,你就给它一颗食物作为报酬,这叫作连续强化。如果想让老鼠停止按杆行为(消除),你只需停止给它食物,它再按三四下却没有食物出来,就不会按了。但是,如果一开始就给老鼠部分强化,例如每按5次或10次才给它一颗食物,那么在消除时,它会按几百几千次才死心。


  PREE在20世纪30年代使斯金纳成名,使他成为行为主义学派的大师。PREE虽然对老鼠和鸽子非常有效,但对人却不是很有效。有些人在一开始就放弃了,也有人一直坚持,不轻言罢手。


  韦纳认为,那些不放弃的人会认为消除的原因是暂时的(例如机器的线路有问题),之所以会坚持做,是因为他们认为情况可能会改变。而认为消除的原因是永久性的人(例如实验者已经决定不再给我报酬了),很快就会放弃。因此,归因理论假设人类的行为不只受环境的报酬率控制,同时也受个人认知情况左右,即个人对环境的解释。


  归因理论对社会心理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尤其是对像艾布拉姆森和加伯这样的年轻学者。这个理论塑造了她们的思考方式,她们用这个理论来看习得性无助理论。当我第一次从英国回到美国,告诉我的同事蒂斯代尔怎么说时,艾布拉姆森和加伯都认为蒂斯代尔是对的,而我是错的,这个理论必须重新修订。


  来到宾夕法尼亚大学读研究生后,艾布拉姆森很快就被公认为那几届最好的几个学生之一。加伯因为私人问题从南方一所大学休了学,她自愿不领工资,在我的实验室中工作了许多年。当蒂斯代尔提出挑战后,艾布拉姆森和加伯两人都放下手边的工作,全力与我们一起研究,以使这个理论更能应用到人身上。


  在我的一生中,我从来不像别的心理学家那样喜欢逃避批评。我一直对学生强调接受批评的重要性。我有两套讨论内容,第一套是在牛津大学跟蒂斯代尔谈的,主要关于治疗方面,我们谈如何改变抑郁的人对不幸遭遇的解释,从而治疗抑郁症。第二套是跟艾布拉姆森和加伯谈的,主要围绕着精神疾病的病因。


  就在那个时期,《变态心理学杂志》(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的主编来找我,告诉我说习得性无助引发了很多反驳的投稿,观点与蒂斯代尔、艾布拉姆森和加伯的很相似。这位主编准备把一期期刊拿来作为双方争辩的战场,问我愿不愿意写一篇文章。我同意了。


  我们以韦纳的归因理论为蓝本,但是我们的新理论与归因理论至少有三点不同。第一,我们以人们的解释习惯为焦点,而不是只注意人们对单一失败事件的解释。第二,韦纳认为解释有两个维度——永久性和人格化,我们加上了第三个维度——普遍性。第三,韦纳着重于成就,我们注重精神疾病和心理治疗。


  《变态心理学杂志》的这一专题在1978年2月刊出。它登了艾布拉姆森、蒂斯代尔和我的文章,对原始习得性无助理论所受到的质疑做了回答。学术界对它的反应很好。我们继续努力设计了你刚才做的那份问卷,有了这份问卷,解释风格就比较容易测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