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我不会有孩子
作者:采南    更新:2024-03-16 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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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铭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顾停雨继续道:“读书时,我就很羡慕你。成绩好,样貌好,家世又好。可是无论你多好,他偏偏无法爱上你。当然喜欢一个人无关其他,和学识、容貌、竞争者都没有多大关系,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能喜欢上你。但是人就这样啊,就算你再差,也有人把你当成宝。反之,就算你再好,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爱你。”
  她的话,令周铭脸色铁青。
  许久,他才低声说:“他喜不喜欢我无所谓了,我没想要他的回应。自从你嫁给陆沉,他颓废了很久,看不到生存的希望。他做梦说胡话都在念着你的名字,醒来的时候,他跟我说,他不能死。为了不让你伤心,他只能努力活下去。于他来说,你是他的救命稻草,却也是最致命的毒药。
  喝醉的时候,他不知道痛哭过多少次,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他,究竟要如何绝望,一个男人才会那么不计形象的用眼泪来宣泄自己的悲痛?
  他把你塞给我,或许你恨过他,怨过他。而他呢,你们也真够狠心的,切断了他所有退路,硬生生把他逼到了绝路。
  他经常握着电话大半个晚上,却连跟你通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他惩罚自己,用来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你们呢,所有人都越来越好,只有他还停留在深渊里挣扎,以至于遍体鳞伤。”
  周铭忽然哽了嗓子,眼底猩红。
  过半晌,情绪恢复平静了,他才抬眼望着顾停雨,语气极冷:“你可以不接受他,但是没必要对他避如蛇蝎。你明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怎么狠得下心推开他的,你不觉得太残忍吗?”
  顾顾停雨竟无话可说,她感到可悲。
  周铭看着她不语,像是在等待什么。
  顾停雨无奈:“我累了,你走吧。”
  一个人把你掏心掏肺当成了下酒菜,即使最亲的人也会心寒彻底。
  周铭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望住她,“如果没有陆沉……”
  “不会。”顾停雨打断了她,“即使没有陆沉,也不可能是他。你心里很清楚,这和陆沉没有半点关系。”
  周铭点点头,转过身继续往外走。
  “周铭。”顾停雨唤住他。
  周铭止步,没有回头。
  顾停雨站起身,无力道:“感谢你照顾我的哥哥。”
  “我对他怎样,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周铭留下这句话,推门离去。
  顾停雨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说不清什么滋味儿。
  前尘往事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闪过,她低头,玻璃杯上映出了一双眼睛,一起长大的兄妹俩为何命运截然不同?
  ……
  得知欧阳夏做的后,顾停雨并没有去见他。
  她依旧正常上班,陪孩子玩耍。
  这天周末,她正在陪孩子玩拼图。
  顾晨阳来了。
  陆恩见到他格外开心。
  “舅舅!”他兴奋地弯了眉眼,一双杏眼剔透明亮。
  顾晨阳往前将他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胳膊,说:“你小子,越来越重了。”
  陆恩捂脸笑。
  顾停雨心里对他还有怨气,见他来了,转身往门外走。
  顾晨阳盯着她的身影,无声地皱紧了眉。
  “妈咪?”陆恩唤她。
  大概察觉到了她情绪不好。
  “我去园里转转,你们玩儿吧。”顾停雨说完,轻轻地带上了门。
  顾晨阳忍无可忍地爆了句粗口。
  陆恩讶异地看着他,“舅舅,你还好吗?”
  顾晨阳咬牙挤出俩字:“没事。”
  他好的很。
  陆恩笑道:“可是你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顾晨阳:“……”
  他垂眼看向孩子。
  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神情是与年龄不符的困惑,孩子轻轻地问:“为什么妈咪不喜欢你?”
  顾晨阳一怔,苦笑:“我也想知道。”
  “你们大人好麻烦啊。”陆恩苦恼的感慨。
  顾晨阳再次无语。
  谁说不是呢。
  陆恩又说:“爸爸和妈咪也会吵架。”
  他不由僵住了身体,陆沉和顾停雨还经常吵架?
  “他们为什么吵架?”他下意识地问。
  “我不知道。”陆恩摇摇头,眼珠转了转,补充:“不过他们很快就没事了。”
  顾晨阳心里不是滋味儿,问:“多快?”
  陆恩想了想,说:“爸爸发脾气的时候,妈咪都会让着他,每次吵完,她也会跟爸爸道歉。”
  顾晨阳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
  天底下能让顾停雨没原则道歉的,怕是就陆沉了吧。
  他们俩哪次吵完架,不是他先低头认错。
  他顺了顺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爸爸真有种,祖上烧了八辈子高香积下来的德。”
  ……
  这一次,同样是他先低头。
  他带着陆恩出去的时候,顾停雨盈盈伫立在花园里,裙摆垂至双膝,露出雪白笔直的小腿,脚上一双白布鞋,脚踝纤细。
  她拿着手机,露在风里的手腕,同样雪白精致。
  可惜整个人没有一丝温度,美人如玉,此刻却也带着玉石般的冷意。
  顾晨阳心底烦躁,移开了视线。
  虽然没有表情,可是他捕捉到那双眼中的难过。
  忽然就有些无法忍受。
  “妈咪,舅舅来跟你道歉了。”陆恩突兀地喊了一嗓子。
  顾晨阳僵在那里,无言。
  这臭小子,他几时说过来道歉的?
  顾停雨没理会。
  “小雨,外面冷,你回屋吧。”他只能就坡下驴,自己找台阶下。
  顾停雨终于肯赏脸看他,“你准备带小恩去哪里?”
  “带他去我那儿住两天。”顾晨阳看着她,姿态放松而随意。
  顾停雨看着他不说话。
  “你要不放心,可以一起去我那住两天。”
  顾晨阳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咒骂,他真是几辈子欠了她的,才会跟她面前这样低声下气。
  “你有时间陪孩子?”顾停雨压了压心底的焦虑,轻声问出来。
  “我可以在家工作。”顾晨阳冷眼瞅着她。
  那股子百般不爽的劲头,又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激发出来。
  顾停雨胸脯微微起伏,似是憋着怒气。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不得不妥协:“小雨,你开心点儿。”
  顾停雨听了他的话,浑身一绷,很快又缓缓地放松下来。
  她松口:“带他去吧,有搞不定的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夜晚,顾晨阳帮孩子洗完澡,小家伙托腮望着他,“舅舅,刚才在餐厅,有人以为你是我爸爸。”
  “嗯。”顾晨阳轻轻应了声,眼皮都没抬一下,“外甥随舅,他们会认错很正常。”
  陆恩朝着镜子瞄了眼,仔细看着自己的脸说,“我也觉得挺像,但是嘴巴不像。”孩子说着抬头望向他,“舅舅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呢?会不会跟我很像?”
  顾晨阳吁了口气,喃喃地说:“我不会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