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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往后每隔三日或五日，叶尚都要跟公输营在神农袋内修习恃君揽这帝王秘术，其他时间，叶参叶扶也不知这公输营在干些什么，整日关在屋内不见人，用餐也是让人放在门口，不得入内。
  这天二人在神农袋修习，叶尚好奇心驱使之下问道：“师傅，你整日不出门，怎么如厕？”
  “有便盆。”
  “那这屋里岂不是臭不可闻，为何没有味道？”
  公输营好气又好笑，“你管这干什么，我自有办法。这“恃君揽”共分阳术跟阴谋两篇，要阴阳交杂地学，更要主修阳术，我看你个小娃娃不学好，这阴谋一悟便通，这阳术怎么就学不进去？”
  “师傅这阴谋里讲的都是实际的东西，什么情况该当怎么做，学起来自然快，可这阳术里讲的都是一些大道理，像“上哉不以权御，当以德领”，这种东西我咋学啊。”
  公输营心想也是。叶尚一个六岁孩童，阴谋能有自己的理解已是不易，至于这阳术确实对他来说有点生硬，小娃娃就算知道点仁义道德，又哪里懂什么藏虚装伪。倘若阳术不懂，光学阴谋，那叶尚算是毁了，等他长大一点再教又不行，时限就那么点，到时天子安排的旨令倘若没办成，自己也是活不了了。公输营想了一会，心生一计。
  “尚儿，这样子，这阳术你不用懂，先全部背下来，每背一段阳术，师傅我给你讲一截阴谋。然后师傅慢慢给你讲一些帝王故事，让你慢慢明白这阳术到底讲的什么。”
  “好”，叶尚答应完又问道，“师傅这《恃君揽》开篇有段话弟子一直不太明白。”
  “哪里？”
  叶尚便念道：“昔太古尝无君矣，其民聚生群处，知母不知父，无亲戚兄弟夫妻男女之别，无上下长幼之道，无进退揖让之礼，无衣服履带宫室畜积之便，无器械舟车城郭险阻之备。此无君之患。故君臣之义，不可不明也。”
  “这段话我觉得像是说给臣下听的，《恃君揽》既是帝王家的不传之秘，怎会有说给臣下听的东西。”
  公输营露出赞赏的眼光，“这段话确实也能看做是说给臣下的，意让他们明白君臣之义的重要性，但是尚儿你想想，天子权力真的受之于天吗？”
  叶尚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
  “倘若真的受之于天，那哪来的帝王术？天子的权力说白了，就是臣民给的。”
  叶尚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像你前面问我的“上哉不以权御，当以德领”，天子的权力既然是臣民给的，那如果他的德行让臣民信服，自然最好，可是如果德行不够，那就得用一些权术来保证自己地位了。”
  叶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段话的意思实际是说，先得让臣民觉得帝王统领他们是非有不可的。”
  公输营露出笑容，“不错不错。”
  不知是不是前世的意识作祟，叶尚鬼使神差下说道：“那这天子世家岂不就是个骗子世家？”
  公输营一听这话脸上有了愠色，还没等发出火来，又听叶尚胡说道：“世上竟然有天子，没天子又能如何？”
  公输营大惊失色，“你果真是东皇钟内来的人？”
  原来这东皇钟跟神农袋皆是上古神器，不过东皇钟的名声远比神农袋大，只因神器里唯有这东皇钟历代传承，其余均是下落不明，公输营也是十分偶然才得了神农袋。东皇钟则自古就在龙虎山上的正一宗内，是通往仙界的大门，正一宗历代天师传度后均是在里羽化升仙。更为神奇的是，东皇钟不定何时便会发出耀眼的白芒，有时白芒能够照亮半个新州，有时却如烛火般屑小，这白芒最后会逐渐收缩汇成光团，然后腾空而起就如坠落流星一般往天下某处奔去。
  传说这光团最后会降在将死之人身上或临盆的产妇肚里，这种事正一宗称之为“东皇仙谴”。仙谴之人灵异非凡，尤其是婴儿聪明异常，天资绝伦，先天就会许多厉害秘术，修习起来比普通人快上数倍。仙谴之人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精神异常，爱说胡话，周始国史官有载，东皇钟自从天元元年以来，出现过六次白芒，共记有四名仙谴之人，均是婴儿降世，其中三人都因对天子统治不屑一顾或流露不满而记录在案，时人早就习惯了周始十一国的统治，对天子就算有不敬之意也惧怕不敢明说，仙谴之人却好像不在天子治下一般。
  而剩下那人，白芒曾照亮半个新州，他正是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