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品一品
作者:多木木多    更新:2022-08-22 03:32
  王之娥空寂大街上僵立片刻,左右张望,不得其法。
  她从小待王,有限几回出门不跟着太太,就跟着姨娘。突然她扔大街上,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更别说自己找到回路了。
  不多时,王之娥额上就出了一层冷汗。
  她强作镇定,自己装作若其事慢慢沿着街溜墙根往一边走,找到个人问问方向。
  但这路上哪里有人呢?
  黄包车看她一个小姐独行,有意招揽生意,可王之娥头都不抬,眼睛不看人,黄包车车夫路过时放慢脚步不她招手就以为人不需要,看王之娥穿着打扮个小姐,也不敢讨人嫌,就这么走了。
  王之娥走到街,看到十字路四个方向,更添踌躇。
  她只好继续装做若其事再调头转回来往回走,一路又走到祝门前,站住脚,不动了。
  怎么办呢?
  她要怎么回呢?
  王之娥急得鼻尖冒汗,要不从小被训不能哭,眼泪早就掉出来了。
  马天保门里看到了,猜到这位王小姐恐怕迷路了。他倒不觉得这么大个人不迷路,毕竟他从小金公馆长大,过少爷小姐车载斗量,对这娇养大富贵人儿智商有充足认识,他们其中聪明真聪明,但蠢也真蠢。
  他问他妈:“这怎么办?要不要人请进来?”
  他妈比他更懂这里面道理,摇头说:“你不能自己帮人就请人进来,哪怕王生妹妹,他们正算计苏生呢,请进来就引虎入室。”
  马天保:“那也不能不管啊。”
  他妈说:“你问问苏生吧。要可以,你就跑一趟,人给送回。”
  马天保就上楼敲苏纯钧房门了。
  苏纯钧真没那么多善心,听到王万川妹妹仍门前流连不,直觉就“有阴谋”。
  但马天保禀性善良,他了,答应道:“那你就走一趟吧,王小姐送回,要切实人交到他父母手中。”
  马天保得令,赶紧下楼出门。
  王之娥怕自己挡路,还特意站了祝大门旁边,一副壁花样子。
  她脑子早就乱成一团了。
  祝大门一响,她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赶紧离开,避免让人叫住责问。
  “王小姐。”马天保她身后喊。
  王之娥被叫住,转身轻轻答应了一声。
  马天保:“王小姐,苏生让我送您回。”
  王之娥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找到了主心骨,都不再多问一句,连忙走到马天保跟前:“好。”
  马天保看这傻小姐样子心中暗叹,唉,这也太容易被拐了。
  他看到空黄包车就招手叫了两辆,请王之娥上车,他再上另一辆,问清王之娥地址后就省事了,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走了。
  王住地方以前老宅区,左邻右舍全一样房子。王以前出过秀才,大门都比别大一点。
  马天保敲门,不多时,一个老汉就出来开门,马天保和身后王之娥,十分惊讶。
  马天保说:“我奉主人之命,送贵府小姐回来。还请通传一二。”
  王虽然早就落魄了,但规矩却不小。老汉请王之娥进,搬条板凳请马天保坐门,他跑进通报了。
  不一儿人再跑出来,气喘吁吁塞给马天保两块钱“赏钱”,摆摆手说:“这我老爷赏你,走吧。”
  马天保哪怕金公馆也没收过“赏钱”,哭笑不得。
  他王之娥这确实回了了,就走了。
  王之娥回却没好果子吃。
  太太她和她姨娘都叫过,好一通责骂。
  这还有什么可说呢?人都给当面退回来了,这显然看不上啊。
  就她姨娘也说她做得不好,抱怨她没开个好头,带累中剩下姐妹。
  王之娥叫太太和姨娘这么一训才明白,她里头一个出门小姐,结果做妾人都不要,这不说王小姐都不好吗?那姐妹们说亲时候肯定也要被人挑理。
  中其他姨娘也说三道四,就平时很好姐妹们也有零星怨怪之语。
  王之娥闷屋里哭了好几场,也觉得自己实不好。虽然她也没做什么,但要她更好一点,能留那里,也不害了里人。
  如此几日后,一直熬王万川回拿钱才算解救了她。
  王老爷和王太太平生没有大事,一前程都要靠大儿子王万川。他回来,王太太连忙问不王之娥事情没办好,连累了他?
  王万川一怔,说了句公道话:“不怪她。她能做什么呢?”
  王老爷松了气,说:“既不姑娘不好,那不怪我们礼数太轻了?”
  他一听说苏纯钧市长面前红人,那当然要一心一意巴结上。说做妾,他却愿意像嫁女儿一样给厚厚陪嫁!
  王万川一听就笑了:“爹,您就不必折腾了。苏生出身不凡,我才打听出来,他祖上世代都做官,眼界高多了。我们女孩子一世,二绝色,怎么叫人动心呢?”
  王老爷:“纳妾又不用多讲究。”
  王万川:“就妾,只怕人也看不上。我再别办法吧,你里钱抽一万给我。”
  王万川张嘴就一万块!这可比嫁女儿贵多了。就刚才王老爷决心用钱砸死苏纯钧,内心计算也只肯出一千块。
  王老爷吓得脸色都变了,与王太太交换了一个惊惧眼。
  儿子重要,可儿子跟钱哪一个更亲,这可真个难题。
  王太太抿了一下嘴,问:“怎么要这么多?”
  王万川一看就知道父母这舍不得,其中细处也不能与他们表露,只能吓唬道:“这话我只这里跟你们说——金恐怕了得罪人了!要吃官司!”
  金老爷失踪多时也不新闻。
  王老爷和王太太虽然有惊讶,但也不很惊讶,都等着王万川往下说。
  王万川深知要怎么说服父母。讲王要倒霉,或他要倒霉都没用,他父母对子女爱就如同对货物,眼货物要赚不着钱了,那肯定就更不肯多花钱了。
  王万川说:“金生意有几处我早看眼中,只需要买通一个人,这生意就能落我手里了。”
  王老爷和王太太眼睛顿时就亮了!
  有便宜可占,那这一万块就可以掏了。
  王老爷亲自里屋取出了一箱袁大头,王万川查点清楚,带着这一箱钱来匆匆,饭都没吃就走了。
  王万川也不骗人,他真占金生意。大吞不下,小可以暂时吞一。
  但,金老爷虽然看似将他当子侄一样看待,实际上却根不让他接触生意。他从苏纯钧那里得知消息以后,立刻就找孙炤父子了。
  孙炤父子才金老爷真正心腹人。
  结果孙炤因为金小姐事失了宠,金老爷一出事,金太太孙炤爹也赶走了。孙父子跟着金老爷半辈子吃香喝辣,但说到底他们还金掌柜,跟马天保一并不同。
  王万川这次就送钱。
  他要用钱买到孙手中掌握金老爷私账。
  然后用这私账,向苏纯钧要好处。
  王万川之前几天功夫全下孙。孙炤父子虽然也薄有识,但金老爷卖-国事也确实没少干,王万川说金老爷失踪月余,恐怕就特勤局手里,那边正找证据,只怕跟金老爷有关人一个都逃不掉。
  王万川声泪俱下,哭得特别动情,“我来求孙叔救命!不管如何,钱都金赚,事也金犯,与我等何干呢?”
  这话简直太有道理了!
  孙父子也觉得送死只要金老爷一个就行,他们这下人就不必跟主一起死了。
  孙唯独担心王万川藏私,这其中有没有告诉他们事,让他们被蒙鼓里。
  王万川知道孙肯定嫌私账烫手,但他们也明白这里头有利可图,让他们白白私账交出来不可能。
  那就只能用钱来买。
  王万川一万块钱抬到孙,离开孙时就拿到了私账。
  他一刻都没有耽搁,立刻就赶了祝楼,等到半夜,等来了苏纯钧。
  苏纯钧拿到账,客客气气送王万川离开。
  王万川试探着问:“不知我姨父……”
  苏纯钧与他互为狼狈,都知对方底细,纵使没有成为朋友,也知道王万川这不关心金老爷死活。
  苏纯钧笑着说:“放心吧。”
  王万川走出祝楼,坐车上,细品苏纯钧话,手膝上轻轻拍了两下,心情忍不住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