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回 连伊产子(精)
作者:飘渺雪儿    更新:2022-03-01 05:48
  这男人,果然是够霸道:“耶?这也太残忍了吧?怎么说人来云英未嫁,怎可随你而去?”
  仰头躺在矮榻上,夜七寂长叹一声:“林昊,你不懂,我们之间经历的太多。若是没有她,兴许我现在离我的目标已经很近了,但是没有她的夜七寂,却没有灵魂呵……”逐字逐句的说出,心中竟然溢满了甜蜜。
  本在玩笑的林昊,听到夜七寂轻悠远扬的声音,仿佛在遥寄着自己的一番思念:“七寂,你可别吓我。”担心的看着他。
  “是啊,就是这么骇人,而我,却这样陷进去了,深深的,深深的……”没再说话,他只是以手枕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知道他在想什么,林昊也就在一旁躺了下来,或许,在人的一生当中,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并不是一件坏事。
  翌日整整一天,夜七寂和林昊等将领四处安排明日征战之事,甚至是连午膳的时间都忽略不用,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众人能够知道他对此次战役的重视和紧张。冷漠如他,却能亲善爱民,能够为最底下的士兵系好战袍,能与众人一起将热腾腾的饭菜抬到将士们面前,更难能可贵的是,特制一个大大的箱子,将士们有任何疑问可以将之写于纸上,而他一一处理这些问题。
  这样的做法,对于一个率领二十万大军的主帅来说,不可不谓是一件深得军心的事情。
  是夜,夜七寂做着战前分派,整个军中共有三名主将:杜陵,杨帅,林昊。
  “如今一切皆准备妥当,现下本帅将明日你们每人将要的任务分派一下,可都要听好了。”得到众人的首肯,夜七寂打开地图,用手指着乐韵原的西面:“如今我军处于乐韵原的东面,乐韵原的地势无需本帅再一一赘述。两军兵力相差悬殊,此番我军若是硬战,取胜机会相当微渺,因此,本帅采用的是虚虚实实战术,由一万骑兵和三万步兵手执昨夜得来的树枝树叶,造成二十万大军的虚像,由此不知我军有人进行埋伏。杜将军和杨将军率领八万精兵隔夜在乐韵原的北面埋伏,李德、张钰辅佐,林将军和乐副将率领八万精兵自乐韵原的南面埋伏,王清远、关鸣辅佐。”
  他如此布兵,让众将帅不免惊骇:“大帅,二十万大军全部出征,弥城一人不剩,若是敌军偷袭如何是好?”杨帅毕竟年岁较大,做事还是比较顾虑。
  林昊但笑不语,夜七寂布兵果是因人而异,杨帅做事太过瞻前顾后,因此让他与杜陵在一起,杜陵勇猛有余,余缺思虑,果然不错。
  “杨将军,即便是留有十万人在弥城,若是敌军偷袭,我军亦抵挡不住。”显然此话太重,夜七寂随即委婉加上:“云国乃当今三国中势力最强的一国,且不论其富饶,仅仅是兵力,已是其它两国的楷模,此番若是不全力以赴,你想想,我军能有机会存活么?”
  “大帅说得没错,此次乃是生死之战,我们绝不可畏首畏尾。”
  王清远连忙站起:“对,末将相信大帅!”
  “末将也是!”张钰亦认同。
  ……
  “好,既然如此,全军下去准备,务必给本帅小心了,今夜将有暴雨,在埋伏中的弟兄们太过辛苦,一定要注意安全!”
  众人异口同声的开口:“末将遵旨!”
  反倒是林昊想着有些不对劲:“大帅,那何人带领四万士兵迎战?”此乃最为凶险之事,他不会是要亲自上阵吧?
  深吸一口气,意气风发的开口:“由本帅带领!”
  “大帅万万不可,此乃……”
  “由末将前去吧,大帅……”
  顿时,整个营帐里都炸开了锅,他们不是在做表现,而是对夜七寂有着真的感情,不仅仅是崇敬而已,更有便是将他当成整个军队的灵魂,若是他首先出了事,他们这二十万大军又该怎么办?
  “住口,我意已决!”猛地一拍大桌,上面的文房四宝随即摇摇欲坠的晃了两晃:“我乃军中主帅,在本帅眼里,所有人的性命皆是宝贵的,并无贵贱之分,况且,若是没有主帅出现,怎能镇住敌国军队,怎能取信于人?”
  他的一番话,让人听着更加担心,却也无法反驳,毕竟他说的句句在理。夏国将领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一幕,他们一直以为,即便是皇上从云国找来能人,以他们的刁难和不合作,定然能使那人夹着尾巴逃走,更何况是年纪轻轻的一小子,不想事到如今,从他与所有将士一起参加训练,与所有士兵用一样的膳食,风起雨下之日,对所有将士嘘寒问暖,更有便是他那以全军为重的责任心,深深的震撼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一个个皆以夜七寂的性命为重任。
  若是此番战败,绝与夜七寂无关,若是此番取胜,绝对是夜七寂一人的功劳。他以宽阔的胸襟,承纳着所有人的冷嘲热讽,他以一颗炙热的心,将一次绝无可能取胜的战役演绎得如此惊心动魄,不得不说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记住,在我军鼓声敲响第一次时,尔等准备,敲响第二次时,你等便从南北两侧袭来乐韵原。而杜将军记住,在你们两军冲到乐韵原之后,你和林将军各率领两万大军,截住敌军的去路!”树枝树叶的作为,只在初时混淆他们的视线,一旦交战,顿时便可识破。
  天,如此天衣无缝的计策,竟然是出自一年轻人的嘴里,且有心以二十万大军吞噬云国四十万大军,连逃路都给堵住,夜七寂啊夜七寂,你果然非城池之物啊。
  “末将等领命!”
  “好了,你等都赶紧下去,一切都准备妥当。”看着众人眸间的钦佩,夜七寂感动得背过身去:“小心雨势,注意身体!”连伊,你看到了么?我在慢慢的成功,不久后我便可去接你。一定要等着我,一定。
  风起云涌,霏雨迷蒙,整个世间,被这雾蒙蒙的细雨笼罩,世间万物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苍苍平原,一眼望去,似乎无边无际,但从不远处的高山,仍然能看出葱葱郁郁的树木。
  时值秋日,本是万物凋零之际,此处却是一片生机勃勃,大雨过后,洗净所有尘埃,本应亮堂的景致,却因细雨而朦胧。带着诗情,含着画意,整个苍莽世间,一切皆是不可定数。
  昨夜一场大雨,使得地上出现一个个的水坑,过于湿滑,因着夜七寂早有准备,所有将士皆能安然行走。
  旌旗飘飘,染上些微雨丝,也不过使得上面的夜字更加明显:铁骑铮铮,飘过一阵轻风,洗净盔甲上的灰尘,洁净光滑。转身回望,只见四万大军,各个相隔丈许,手上携着树枝绿叶,缓缓而又有规律的逶迤而行,远看仿若二十万大军,殊不知,其间十六万不过是虚幻而已。
  举目远眺,仍然可以看见不远处黑压压的云国军队,为首的那人,面带银白薄面具,远远的,只需那双眼睛,便隐约可以感觉到其间的清冽,那双眼睛,他永远不会忘,因为,唯有那里,才是他们两人的不同之处。
  伯泱像若幽的漂浮无依,自己像的便是父皇的那一身霸气。
  两人眸光相聚许久,只需一眼,很远,却能知道对方的身份。冉伯泱那平静的眼眸间,一直以来,下面的人都无法查到夏国此番主帅的资料,如今看来,一切也是理所当然。因为无人能料到,云国的武林盟主会成为此番的主帅,染上薄薄的一层激动:伯泽,真的那么恨自己和若幽么?
  夜七寂并未犹豫,而是迅速的开口:“冉伯泱,弹曲舞魂乃是你的强项,如今用来打仗,似乎也太高估了自己吧?”他的残忍,从来可以面对所有人,除却连伊。
  楚伟雄岂能咽下这口气:“哼,你胡说什么?是谁被我军下了五次战贴却不敢迎战的?如今,你又有何资格说话?”他乃当年随着倾城女皇南征北战的镇北将军,一向只有他狂妄的份,岂能容下他人的嚣张?
  “哦?是么?”冷冷的开口,转眸向鼓师:“第一次击鼓!”
  “轰隆隆,轰隆隆……”的战鼓,远远的传扬开去,叫嚣着自己的狂妄,也张扬着他的霸气:“不应战,不过是让你等好好修养生息而已!”抬首观天,只见一朵朵的乌云密布,满意的点了点头:“而今,把你们送上西天也就很光荣了!”
  “好小子,倒是有一番气魄。”楚伟雄连忙向一旁的冉伯泱开口:“大帅,让末将前去一探那小子的实力吧?”
  轻轻的摇了摇头,冉伯泱开口:“楚将军,当年你随同母皇南征北战,不曾吃过败仗,但是此番,本帅不得不说,你打不过他,恐怕是我,也打不过!”话落,脚下紧夹马腹,一声“哈”便策马而出。
  “击鼓!”一个挥手,第二次鼓声响起,夜七寂的马儿已经飞出,迎着前来的冉伯泱,双眸眨也不眨的向前奔去。
  两匹骏马相遇,皆是气喘吁吁,马背上的人儿,皆是人中之龙。
  “七寂,为何要如此,你明知道父皇此番是为了母皇报仇的!”
  “报仇?与我何干?”不以为意,夜七寂只是满脸杀气:“还有,少在我面前提他们!”
  “还不够么?上次你让我在皇城街头扮成乞丐……”
  “度话少说,开战!”不等他说完,夜七寂手上长剑已经挥出。
  不再开口,冉伯泱只得应战:“开战!”刀剑相击出璀璨的火花,击出世间残忍的声音,是兄弟残杀,更是雪耻当年的仇恨。
  “冲啊……”
  “杀啊……”
  暴雨,在这一刻从天而降,轰隆隆的是雷声,在这个秋日里响起,煞是让人震撼。伴随着两军交战的震天之音,鼓起了自己的乐章,洪厚的拍击着几十万人的身体,“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打的人睁不开双眸。
  两军战士,夜七寂这边四万人马,有了充分的准备,对于突如其来的雨势,不感惊讶,足下步子稳健而行,手上兵器稳稳而战,并无半分示弱之意。
  而冉伯泱这边,本就因为昨夜下过的一场大雨,今早赶来乐韵原,几十万大军已是气喘吁吁,如今再次遇上大雨,足下难免不稳,这一切,都是没有经过任何准备,且没有人能预料的,一切,似乎都是天意。
  让楚伟雄、冉伯泱等人最为惊讶的便是,夜七寂前来应战的人马,似乎只有区区五万左右,并无适才看到的二十万。抬眸望去,只见对面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残枝烂叶,当下大惊,听到两翼传来的呼喊声时,众人脸色顿时惨白。却因为有着四十万的大军,虽然遇到情况不妙,仍然努力应战。
  当南北两侧大军赶来,踏上战场,便以速不及耳之势,分成三队,一队在西,一队在东,另一支队伍在南,而前方,又有着夜七寂率领的四万大军,整个云国军队就这样团团被围住。
  冉伯泱一看情况不对,便大声喊道:“撤,赶紧撤!”他忘记了,若幽的观天象本事,三兄弟里面,就夜七寂最为精通。
  一向好战的楚伟雄,虽然不悦,却也不恋战:“撤!”
  大军慢慢的向西面杀去,有着撤退之势。
  夜七寂看了看,心下飞快的转着:“把旌旗给本帅!”接过旌旗,夜七寂手下一圈一圈的摇动着,在出征之前,便已经跟所有将士说过,他若摇旌旗,无论怎样摇动,他们的大军便要怎样的跟随。如今以圆圈的而摇,便是让所有的士兵往外围撤。
  看到旌旗摇动,林昊与杜陵大声喊道:“出外围,出外围!”
  杨帅也注意到了,在第一时间便指引了整个大军慢慢战向外围。
  最后,整个云国的军队被团团围住,因为人马太多,在圈内的士兵没有施展的余地,而磅礴大雨不曾停下,马儿感到危险,开始躁动,奔来跃去,踩死不少人。
  血流成河,本在如此大雨,该是能够洗净所有肮脏的,却因为太多的血色,使得还未来得及流去的血被雨水洗净,下一批红红的血再一次赶上,变成了一个血红血红的战场。被马踏上的人,哀号声不断,马蹄毫不留情的践踏在人的臂膀、大腿之上,不仅仅能听到人的喊叫声,更能看到那一只只的手臂,一条条的大腿的挣扎,随着马蹄不断落下,缓缓的变得僵硬。
  当旌旗重重划下的时候,夏国军队全部出击,以长长的矛刺向云国的身躯,刺向那一团乱的军队。
  雨势,越下越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而相战的两军人马,显而易见,冉伯泱那边没有料到会是如此大雨,且没有丝毫准备,整个军队在湿滑的地上常常摔跤,而夜七寂这边,因为事先有着充足的准备,一切也就得心应手。
  六十万的大军交战,战鼓声不曾停歇,是鼓舞士气的声音,更是疯狂前进的指挥。刀枪不长眼睛,刺上心窝便是一条生命,袭上大腿便是倒地不起。
  生命,在这个时候,显得太过的苍白薄弱,血色,在如此暴雨之下,仍然城为战场上独一无二的色彩。
  冉伯泱看着眼前的一幕,悲惨的泪水流了下来,始终,他都没有若幽的残忍,当年柔弱的她,以一介女流率领百万之师,从无吃败战,而最像她的自己,却只能落泪看着这一切。
  而夜七寂的眸间,虽然有着不忍和震撼,却也有着一股嗜血的光芒闪出。成大业者,一切残忍,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成长的一种洗礼,再多的血和泪,不过是成功的先兆。
  一条条的生命,倒在冉伯泱的脚下,一声声的惨叫,在他的耳畔徘徊不停,如此的声音,他向来不喜,太过的吵闹,他素来不爱。如今却不得不面临这残忍的局面。
  “大帅,快撤!”楚伟雄在一旁与林昊打斗着,护卫着冉伯泱撤退。
  回过神来,冉伯泱挡开杨帅的一剑:“撤!”
  冉伯泱本就功力不弱,楚伟雄又常年征战,一行人,护卫着冉伯泱向西面退去,挣扎得很吃力,却也不是绝无生机。
  而夜七寂,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冉伯泱看向自己时的无奈,看着冉伯泱逃走时的狼狈,看着……
  鼓声停下,是整个大军欢呼的声音,那声音,是一种骄傲,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豪。
  血肉模糊的场面,是战场上的标志,更是胜利和失败的落幕。雨势,仍然没有停下,渐渐的,洗去了所有的血液,一股股的血河向远处奔去,没有尽头,也没有方向,就这么流着,洗净残肢烂体,留下让人作呕的景象。
  “林将军,说一下战况!”
  “此次大战大获全胜,整个大军死三万二,伤八千,抓获敌军六万八的俘虏。”报告着这一切的时候,林昊眸间满是钦佩,第一次出征,七寂便打下如此顺利的一仗,后面的一切也就不难了。
  “好,务必再接再厉,大军继续进攻云国!”夜七寂挥手,冷漠的将视线从战场收回:“杨将军负责留下编排那六万八俘虏,降者留下,不降者发配边疆奴役三载。”此番冉伯泱逃去,正好可以乘胜追击,取下城池。
  “末将遵命!”杨帅对夜七寂更是刮目相看,领命而去。
  “大军出发!”
  大军一路西去,短短的一个半月时间,以势不可挡之势,取了云国梅、竹、清、瑜、黔五个城池,攻城之际,势如破竹,整个军队,胜比当年倾城女皇天将之师,而夜七寂,在整个军中,声望如日中天,在所有将士的心中,胜过夏国帝王,成为军中之魂。
  大军所到之处,皆是云国百姓的反对声浪,毕竟云国百姓对兴元皇和倾城女皇的在位很是满意,如今被夜七寂攻下,自是一番反抗,却因夜七寂持以怀柔政策,渐渐的,反对声浪越来越小,却所经之处,铺路建桥,为战争波及的百姓送去衣衫银两相补,至此,民间从原来倾城女皇的说书,渐渐变成夜七寂的神话。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因为整个夏国将士,从上到下,对他保护极佳,一直都无人能知其姓名,世人也就称之为天人在世的莫无名。
  仅仅在乐韵原一战,夜七寂享誉整个夏国,而夏光岚,在得到消息的当天,宴请朝中文武百官,大赦凤凰城三日,使得所有人,皆记住了夜七寂的好,忽略了夏光岚。
  而静静的连伊,每当在听闻他的战事时,表面一片平静,而心中,却在感谢着上天,给了他成功,感谢着他的拼命,成全了自己的安全。当他的威望越来越高时,渐渐的她也感觉到了夏光岚的紧张,对杏儿的看守越来越重,而可有可无的她,虽然加强了防备,但念在有孕在身,即便是再有翻身本领,也出不了皇宫,倒也不是很戒备。
  每日,连伊会一人四处走动,外人看她,不过是不受宠的一名婢女,从而看似有些落寞。而她自己,却四下注意着皇宫中的一切。因为她知道,若是待夜七寂前来接自己,那么他努力的一切,要再次的回到他的手中是多么的困难,所以她隐忍,她平静的找着所有的机会,不错过任何的角落。
  直到一日,她在皇宫桃园的一处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从他人的口里,她知道桃园外面是一条河流,也就是护城河。虽然是一个很小的洞口,但她整个人也激动了起来。
  从此,她时不时会抽出一点点时间,一点一点的将这个小洞扩大,不敢将双手弄破,只能一天一点的挖着,直到整个洞口可以容下她的身子。
  不动神色的过了半个月,依旧是日日听着杏儿眉飞色舞的说着夜七寂的攻城夺略,轻轻的与吱吱说着话,一直,她都在找一个时机,一个让杏儿和夏光岚不注意的时机。
  这日刚用过晚膳,杏儿便前来了。
  看着依旧淡漠的连伊,不解的问道:“连伊,爷取得如此胜利,你难道就不高兴么?”她的反应,太过的平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间,又仿佛一切,于她而言不过无关紧要。
  “高兴。”怎能不高兴?怎能不激动?那是她的男人,是吱吱的爹爹,没有人能知道,自己每夜入眠时的微笑,没有人能知道,在深夜时她担心的惊醒。看到的只是因为时间长了而越来越淡漠的她,失去希望的她。
  “高兴你怎的还如此平静?”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杏儿说道:“连伊,我很高兴,真的,虽然爷不稀罕我的高兴,但我真的是很高兴!”
  没有说话,连伊只是默默的抚着怀里的吱吱。
  “唉,你呀,要想开些,我们女人不都这样么?不会没有希望的,爷届时肯定会回来救你的。”这句话,她是出于真心。
  一名宫女上前,盈盈福身:“杏儿姑娘,皇上有请!”
  “在何处?”杏儿皱了皱眉,夏光岚对自己是越来越怀疑了。
  “在玉烟亭呢!”
  “好,我这就去!”对连伊笑了笑,杏儿开口:“我去一趟,你早些歇息啊!”
  一行人离去,整个房子里静了下来。
  静坐片刻,玉烟亭在皇宫的南侧,而桃源在北侧,相隔甚远,此番她必须要抓紧时间。看着怀里的吱吱,连伊赶紧唤醒它:“吱吱,醒醒,我们要去找爹爹了!”
  一听爹爹,吱吱便醒了过来,兴奋的在连伊怀里挣扎,要下来自己行走。
  看了看外面,连伊没有带任何东西,只是取了一些珍贵之物,而后缓缓的走了出去,在门口看到守着的宫女,众人早已习惯连伊一个人四处走动,也就并不奇怪。
  皇宫里,此刻宫灯散发着柔柔的光芒,这样的一个地方,她不喜欢,让她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步伐并不急促,只是很随意的四处走着,仿佛闲庭散步一般,很是悠闲。一到桃园,连伊便飞奔起来,而身后的吱吱,也不断的跳跃着,母女二人笨拙的身子,却是一种极致的速度。
  从洞口匆匆的爬出,难免不小心碰到腹部,有些疼痛,却也没在意,一出洞口,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连伊整个眼眶都湿了。
  将吱吱置于头顶:“吱吱,趴好了!”游泳她会,虽然不是很拿手,但游过护城河还是没有问题的。
  腆着大大的腹部,头顶着吱吱,上下两个孩子,不重,却在身怀六甲的时候很是困难。游到河中心,左脚开始痉挛,本来她可以沉下水去,闭气用手按摩片刻,却因担心吱吱,只得用另外一只脚蹬着向前游去。
  连伊的坚强,在于一种极致的时候的隐忍,秋日里的护城河,温度很低很低,让她不觉浑身发颤,却也拼着自己的意志,一口气游到了对岸,困难的爬了上去,已是气喘吁吁。
  黑暗中,月光有些凄冷,她的身子,却在夜风里瑟瑟发冷。到了岸上,她才发现是多么的寒冷,本就怕冷的身子,更是发颤。懂事的吱吱,紧紧的靠在连伊的怀里,为她取暖。
  过了护城河,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大约五里路,身子慢慢的不再寒冷,而吱吱,因为它的毛发全湿,却已经是冻得发颤,大有昏迷的迹象。
  因为害怕被人发现,连伊一人往山里行走,越走越黑,越走山越深,直到见不到了月光,连伊这才知道,自己进入了一片深山老林。
  手,被荆棘划破,却感觉不到痛,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紧张的盯着前方的路,虽然是不见五指,却仍然紧盯,这是人的一种反射动作。黑暗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猫头鹰的叫声仿若婴儿的哭声,凄厉而又悠扬,黑暗中偶尔的光亮,让连伊毛骨悚然。
  害怕,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到了害怕:“吱吱,吱吱,不要睡,陪着娘亲,吱吱!”
  一边低低的与吱吱说话,一边四下寻找落脚的地方,若是再不想方设法为吱吱取暖,它定然会受不了的。
  路,越来越难走,手,不觉攀着旁边的山壁行走,当摸到一片空虚的时候,连伊大喜,凭着往日的经验,她很轻易的便知道这是一个山洞:“吱吱,不怕,娘亲找到一个山洞了!”
  慢慢的摸索了进去,放下怀里的吱吱,连伊开始寻找石头,两块石头使劲的摩擦,终于出了火花,生起火堆,一旁的吱吱身体已经冰冷冰冷。
  赶紧抱着吱吱烤火,透支的体力,让她已是疲惫不堪,却因着吱吱的昏迷而不敢稍有怠慢。从而怠慢了自己的身体,隐隐作痛的腹部,让她忽略。
  双手也在吱吱的身体上揉擦着,让它的毛发烤干,约莫过一个时辰,吱吱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眸:“吱吱,你醒了?终于醒了?”激动的亲吻着它,连伊释放出了笑容。
  而吱吱,也兴奋的任她亲着,在她怀里钻来钻去的玩着。
  一次阵痛传来,连伊这才惊觉腹痛,低眸看去,却见裙角一片血红,当下紧张无措,腹痛不停,一阵一阵的折磨得她倒在地上:“啊……啊……”手紧紧的攥着。
  疼痛袭来,那是撕裂身体的一种痛。天哪,怎么回事?“孩子,你也要在这个时候凑热闹么?啊,痛,好痛……爷,你在哪,爷……”惨白的脸色,是一种极致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