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海飘    更新:2021-12-06 14:50
  我紧张的不能呼吸,耳边传来雪衣迷茫的声音:“娘亲,娘亲……雪衣头好痛啊!”我立刻回头,他双手抱着头在床上翻滚,不住的叫嚷:“头痛,我头好痛!娘亲!
  ”我慌的将他搂在怀里,拍抚他的后背,雪衣双目通红的大吼:“梅绮璇!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无措的看着他:“我想,应该是,雪衣可能有好转的迹像了吧,可能他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头疼吧!”说着想询问雪衣是否想起什么,怀里的他竟然渐渐的安静下来,闭上眼睛再度沉睡。雪残冷着脸站了半晌,忽然二指搭上雪衣的脉博,片刻后冷冷一笑,“看来果然是想起些什么了,睡着的时候还能用起内功护体。哼哼,绮璇,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我点头答应,轻轻推开雪衣,谁知雪衣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开,眉头微皱,梦也似的低叫娘亲。我心一软,眼巴巴的望向雪残,他冷哼一声,“我告诉你绮璇,些人来路不明,内功奇高,你留着他是祸不是福!”我的心咯噔一下,雪残竟然说出和冷焰一样的话,是祸不是福吗,我看着雪衣俊美的脸,你到底是谁……
  “夫人,用早点吗?”是谁在叫,我迷糊的睁开眼,一室的明亮,这是怎么回事,我竟然一觉睡醒了?怀里的雪衣依然安静的睡着,一脸的纯然。我轻轻的绕过他起床,轻声应道:“麻烦你了,我这就来。”披上衣服,打开门,车夫焦急的捧着早点,看到我急急的说:“夫人,柳公子不见了!”“什么!”我心一颤,急走二步,踹开他的房门,只见被褥零乱冰凉,看样子是睡觉中起身离开的。他的折扇并不见,但是他的墨绿披风还挂在床头。我四下里搜索一下,心中一沉。看来雪残是夜里发生了意外,恐怕是被劫持了……
  “快!召集店时所有的小二,每人十两银子,全都去给我找雪残!”车夫点头急忙的奔下楼去,嘴里边大声喊着什么,倾刻,下面传来乱哄哄的吵闹,一个个出了门,店内又安静下来。我看到雪衣还睡着不忍心吵他,给他找好衣服放在床头,又拿出一双干净的鞋垫给他换上。端起他的鞋,我手指发颤,一双鞋底隐隐有些黄色的泥土。这怎么可能?雪衣一直睡在车上,从未走过路,何况这大雪天的,一脚踩下全是雪,怎么能踩到土?心一下揪紧了,我颤着双手放下鞋子,收起鞋垫,愣愣的望着雪残,这一张绝色顷城的容颜下倒底是什么样的心?这鞋底的泥是从何而来?他是否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在发生……
  “娘亲?你怎么了?”一双纤白细嫩的手抚上我的脸,温柔小心的眼睛布满了心疼:“娘亲,你怎么了,是不是雪衣不乖惹你生气了?”我看着他的脸,心中微微发颤,这纯洁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我为什么要怀疑雪衣?暗暗稳定情绪,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鞋子为什么有黄泥?你昨夜去了哪儿?”雪衣眨巴着眼睛十分委屈的说:“娘亲,你在生气雪衣夜晚出去吗?雪衣不是故意不听娘亲话的,可是昨夜娘亲的头烫,我知道娘亲病了,就去找医生了,娘亲你不要生雪衣的气,雪衣以后不会不听话了。”眼眶渐渐变红,眼中泪光闪闪,我看着他欲哭的小脸,有些怀疑,又有些自责。“娘亲!”雪衣忽然拉着我的手大呼:“昨夜的郎中说了,娘亲今天还要去复诊的,我们快去吧!”说着胡乱抓起披风径自拉住我向外奔。
  天渐渐的黑了,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雪衣拉着我的手往客栈的方向回赶。这个孩子对我这样贴心,我竟然还怀疑他。早上那郎中感动的直说我命好,昨大半夜雪衣非要拉着他为我看诊,他嫌天冷不愿起,雪衣站在他家院子里点了好久的火为他去寒,连院子地面的雪都化了,他终于被雪衣打动了……
  “娘亲,不要急,雪叔叔一定是有事先走了,所以才会这样急的。雪叔叔武功这么高肯定没有事情的!”看着雪衣焦急的安慰我,因为一天在外奔波冻的发青的脸我愧疚的想掉泪。我怎么能怀疑雪衣呢,他单纯的如同婴儿一般。我安慰的笑笑:“好的,我们再找一天,如果还没有消息我们就赶快去雾绕山。”
  接着第二天连日不休的寻找,周围几十里内外全都翻遍了,大雪茫茫的没有几户人家,我终于绝望了。留了些银子给掌柜的,嘱附他依然留意些,如果见到,让他去雾绕山与我们汇合,心有不安的带着波愁继续上路。
  雪衣依旧睡在波愁身边,偶尔醒来吃点东西陪我聊聊天,然后又会睡下,少了雪残的旅途竟然如此的寂寞。其实我心里是放不下雪残的,他的调皮,不正经,痴情和故作坚持都会让我心痛,老天保佑,你千万不要再有什么事,我等着你。
  “夫人,马车上不去了,我们要爬山吗?”我掀开车帘,这二天越往南走,天气越好,应该是地域差异,一路上雪越来越少,直到雾绕山脚下,已是温暖如春了。我点头拉着雪衣下车,车夫背着波愁,顺着还算平坦的山道进山。
  果然是雾绕山,除了石头树木就是雾多,我们走到半路上便已迷路了,到处白茫茫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山上说不准哪里有沟有空的,不敢冒险,便铺了被子在地上,吩附雪衣车夫好好看着波愁,我一个人边走边折些细细的树枝连成藤条做路标。到处白蒙蒙的一片,抬起手来看的到手,放下后就只能看到轮廓了,甚至望不清楚自己的脚。我劈了根粗些的树枝,战战兢兢的摸索前行,不知道是在哪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雾渐渐的稀薄了,我高兴的越走越快,直到四面大亮,我兴奋的跳了起来,四处望了望然后瘫软滑到了地上。我哪里是找到上山的路了,我这个笨蛋,是找到了下山的路了,如今又到了山脚下了,这雾能不薄吗!唉,环抱着双腿坐着,愤愤的揉着脚,他奶奶的浑蛋张惜帘!哪不能住人!非得住什么雾绕山!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叹口气沿着路去找马车,我记得上面还有些吃的,好饿啊!
  啊!天哪!那是谁!我睁着双眼望着那一袭红衣,随风张狂的舞着,整个人斜斜的倚在马车上,慵懒妖异,我呆了几秒,大叫一声,飞快的奔过去,一头钻进他怀里,又抱又亲,狂喜的叫着:“师父,师父啊!我好想你啊!好想你啊!我可找到你了!”终于一双手不耐的推开我,双眼半眯着,淡淡的说:“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委屈的揉着眼角:“师父,你好狠的心,自从师父走后,璇儿心里满满的都是师父,无时无刻都盘旋着您的音容笑貌,绝世容颜,不顾千山万水,路途遥遥,来到您的身边,只为一解相思之苦……呜呜……师父您好狠的心……您伤害了我纯真的心灵……呜呜……”
  “很伤心吗?”他忽然将脸凑近我,邪邪的问:“既然如此在乎我,不如就留在这里陪我一辈子?洗个衣服做个饭,砍个柴木种个草药?”我干笑的放下故意挡住双目的衣袖,嘿嘿笑道:“师父有命怎敢不从?为了师父您老不会寂寞,徒儿特地带来三个伙伴,一同陪伴师父。只是为了上山找师父,所以我们被雾迷住,现在他们还在半山上,劳请师父带我们几个上山吧!”说完巴巴的瞅着他,他淡淡的望着我:“上山做什么!你去接他们吧,往北二里处就是我的住所。”说完潇洒的一转身,红衣一飘,整个人已走出几米外了。
  我张着嘴巴呐呐的说:“您老不住山上啊!”耳边传来他鄙视的声音:“我有说过住山上吗,那上面是人住的地方吗!”我无语……
  哎,苍天啊我为什么这样命苦!使劲甩甩衣服上的水,将它们一件件的挂起来。这几天来,我果然是做到了徒儿的本分,洗衣做饭,烧水,甚至挖野菜……唉,主啊,他们怎么就这样幸福,雪衣和波愁每天接受治疗就行了,二人都是昏睡加昏睡,车夫早被张惜帘赶走了,说是没地方住,隐乔大哥竟然早就好了,十天前就已经去河业城找我了,唉,他还不知道我来的事情,看来是要白跑一趟了。
  再一次叹气,我将这些笨重的冬衣挂好,哈哈冻红的小手,“还闲那儿玩什么,快去煎药!”张惜帘那幽灵般的声音飘过,我咬着嘴唇,好,我忍,我忍……哼哼,等他们都好了,哼哼……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雪衣本没事的,怎么好不了了!”我不耐奈的盯着沉睡中的雪衣和波愁,不相信的瞅了瞅张惜帘。没想到张惜帘他家就这么三间小草房,波愁和雪衣共睡一张床,我一间,他一间,唉那房子真破!这些客观先不说,本来雪衣活蹦乱跳的,为了让他尽快恢复记忆,张惜帘这一治竟然治昏迷了,天天昏睡,二个人排一起,没个醒的。
  “哼!”张惜帘吞下最后一口汤,白了我一眼,冷冷的说:“他摔坏了头脑,耽搁时间过长,而且自己妄自休习内力,伤了筋脉,不过明后天就会醒。”“什么什么,他休习内力?我怎么不知道?”我郁闷的望着雪衣,又转向张惜帘,他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光,讥讽的说道:“他内力早已恢复,想必是自己偷着练习,难道你们途中,他没睡觉或过多休息的迹像?”我诧异的点头,“他在马车上天天和波愁睡一起,我以为他是无聊才会睡觉,这样说来,是在暗暗修炼内力?”
  张惜帘微一点头却不看我,目光直直的盯着雪衣半晌,才一挥袖子,带走一阵麝香的草药味,却有话飘回来:“收拾碗筷!我明儿想吃包子,记得准备!”他奶奶的,我咬着牙,对着他的后背影使劲挥挥了手臂,真是人在屋檐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