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约·D.皮斯托尼、理查德·伍德雷    更新:2021-12-04 13:48
  他是洛杉矶的辩护律师。他曾在法庭上见过我作证。”
  我说:“为了以防万一,我对勒菲蒂那里要想个保护我们的办法。”
  “好,”他说,“无论如何,我明天要离开这儿。”
  像这种情况——可能被人认出来,或者有人背后汇报你——随便哪一天、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发生。你不能等情况发生以后才想办法保护自己,你要提前打好保护自己的基础,随时都得提前防范。我估计,勒菲蒂会得到这个情况的报告。
  自从我开始待在加利弗尼亚以后,我实际上每天都和勒菲蒂保持接触。他并不知道怎么样和我取得直接联系。我说我总是在不停地变换地方。勒菲蒂在控制我的同时,我也在控制他对我的控制。我想让他知道,我实际上是难测的。我干些什么、在什么地方都模糊不定。当我需要掩饰自己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我的行动方式。
  我有两架“查询”电话,他可以留言,然后我再给他打电话。这一次,在那儿遇见拉里和约尼以后,我就给勒菲蒂打了电话,把在加利弗尼亚遇见拉里和约尼的事告诉了他。我这么说:“猜到我在洛杉矶碰到了谁?是约尼。他在那儿度假,看到了一些伙计。他和一个叫拉里的伙计在一起,那人在干某种股票和债券的交易。其实,我考虑也想插一手。我认为,我们能从这里面赚到钱。”
  我对勒菲蒂就是这么说的。因为即使没有在P.J.克拉克饭店那次意外情况,我知道当我和勒菲蒂什么时候到了马卡耐特旅馆时,酒吧招待约尼也会就那次意外情况会这么问:“洛杉矶的拉里那伙计怎么样啦?”然后勒菲蒂就会问:“拉里是谁?”
  因此,我以这种方式事先已把拉里这个名字告诉了勒菲蒂。我还说出了这样一种含意;拉里宁可和约尼在一起溜达而不肯和我在一起。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完全可以保护拉里,也保护了我自己。
  果然,第二天勒菲蒂在俱乐部里抓住了我。
  “喂,多尼,你认识的洛杉矶那个伙计,他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呀?”
  “你是说拉里?那伙计我曾对你讲过,我是通过酒吧招待约尼认识了他。我还对你说过,他是个独断专行的家伙,我正要跟他一起搞点股票和债券方面的交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我正要对你说说我不放心的地方。约尼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想知道前前后后的全部情况。在P.J.克拉克饭店里,你和那个家伙在干什么?”
  “噢,勒菲蒂,我知道的情况是这样:我在洛杉矶碰到了拉里这个家伙。他对我说,他正在搞一桩有关所盗的股票的交易。他要去纽约,我们计划在一起干。就这样我们到了P.J.克拉克饭店。他3点钟在谢拉顿饭店有个约会,我们要去和那人相会谈股票交易的事。我们就离开了克拉克饭店去了谢拉顿饭店。可是那家伙没有到场。我就说:‘唉,真扫兴。’我就走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出什么事了吗?”
  “我对你说,出了什么事。你惹祸了。那混蛋是个联邦特工!约尼说,有个人,是个什么律师走过来,到你们那儿,他看到你们就离开了桌子。那人对约尼说:‘我见过那家伙在法庭上作证,他是个混帐特工。’这是约尼亲口对我说的。约尼还说,你和他妈的混帐特工混在了一起!”
  “啊,勒菲蒂,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不过,凭他怎的,我不在乎他,他根本就不了解我的情况。我们的情况或别的什么,我一个字儿也没有同他讲。他所知道的只有一点:就是我对买卖感兴趣。他甚至连怎么找我都不知道。没什么可担心的,勒菲蒂。”
  “也许是约尼在满口喷粪,多尼。我也搞不清。不过,多尼,跟拉里那家伙别来往了,明白吗?以防万一。别跟他有任何来往。多尼,我看,你有时候并不那么谨慎。”
  “别担心,勒菲蒂。”
  因此,在洛杉矶一带,我不能再和拉里取得联系了。不过,他的行动进展得很好。他办理的案子,最终逮出了约有200个盗贼,政府收回的被盗财产价值4,200万美元。
  在P.J.克拉克饭店里,如果拉里没有当场识别了那位律师,我的黑手党工程计划也可能就在那时候宣告结束。
  我每到一个地方,总要在这个地方找到我熟悉的党徒,要么去他们的活动地点,要么和他们取得联系,无论是布拿诺家族的成员,或我所认识的别的家族的成员都这么办。这么做表明我有联络,能在这一带善于自由来往,说明我手里有活儿可忙。我露面的地方越多,就越会有更多的党徒认识我,我的信誉也就越高。
  在加利弗尼亚,联邦调查局正注视着圣地亚哥和拉·约拉地区的一些旅馆和夜总会,想了解那些地方是不是有聚众骚扰的事。我到这一带来,首先就想抓到这些人,然后和他们在一起巧妙地周旋。
  我接着给勒菲蒂打了电话。我对他说,我正在和一些活动场所搭上了,想把这儿的情况理一理。我发现,有几个地方有党徒出没,他们在这些地方有点瓜葛。
  “勒菲蒂,你到这儿来不好么?或许我们在一起还能搞出点名堂。如果这一带还没有我们的成员集中的场所,我们或许还可以有点作为打进某一处。再说,这儿环境优美,气候宜人,还有大洋。”
  “我从来没到过圣地亚哥。那儿像不像迈阿密?”
  我在谢拉顿饭店给他订了一间房间,正好面临海面。我到机场去接他,为他提包——对他的照护如同一个组织里任何人对上级的照护一样。我对他说,我最近分得一些红利,把他的一份给了他。
  白天我们游玩圣地亚哥,就我们两个人,因为我们在这儿都不认识人。勒菲蒂对这儿很有印象,他说:“漂亮的海洋,漂亮的城市,与纽约不一样。这儿的人打扮也不一样。”
  我带他到了圣地亚哥动物园。“这个动物园真了不起,”他说。“想想布鲁克斯那个动物园是什么样子。这里的真的管理得好。多尼,圣地亚哥真是个好地方,你在这儿可以到处溜达,用不着担心遭到抢劫。”
  他每见到什么,总要与纽约相比,总要说到在这儿可以搞到多少钱。每遇到某个店铺或是买卖或是住处,他总要说:“这和纽约一样吗?我们要捞一把。”什么都想干,都想骗。
  晚上,我们常常到调查局注意的那些活动场所。我注意勒菲蒂的行动。
  他总要同经理或店老板谈些无伤大雅的话。这是个好地方。你们这儿开业有多久?怎么样有可靠的供给?看样子你们一切都料理得井井有条。市里面,单位里或别的什么人对这样好的地方还能找什么麻烦吗?
  他对这个地方在掂量,连细小的事都密切关注。每看到什么他总要对我说一番。可能有个家伙在溜达;那个现金出纳机停止了运转;谁跟他说话;有没有人坐在餐桌旁,桌上什么吃的东西也没有,就那么一直坐着,像是在等着和谁说话;有人不一会儿走了过来,坐下和他聊几句又走了;注意别人是怎么看待他;女招待怎么接待人;等等。一个普通老百姓也会看到这些,但看过就没有了。而一个党徒观察事物就有党徒的特色:一个人的举止、行为、谈话方式、对他是否敬重等等都要注意。
  我们确认了:调查局的怀疑有道理。在有一处地方,勒菲蒂认识几个有牵连的人。他说,他们个个看样子要么就是干抢劫活动,要么与抢劫歹徒有联系。
  “多尼,这些地方他妈的我们不能介入,”勒菲蒂说,“因为他们已经一窝蜂地乱糟糟。”
  为了把工作做得更好,为了使自己能发挥作用,我在这些事里面寻找线索。我正在调整我的行动方式,调整我看问题的方法。这样我就能提出恰当的问题,正确地看待事物。我不仅在学习如何以党徒的身份行事,而且以党徒的思想方法来考虑问题。每当我和勒菲带到各个地方,我就注意他对待相同事情的处理方法。如同许多党徒一样,我渐渐懂得了不要轻易说:我不了解情况。要保持缄默,尽快观察周围的动态。关键是你要装得你了解情况。等到他们发现你不知道情况时,你才承认。
  勒菲蒂是党徒的典型,一天24小时都在密划党徒的勾当。在外面,和党徒在一起时,他显得聪明、敏锐,而且很坚强,正因为如此,他赢得了党徒们的尊敬。但是,一旦出了他那个圈子,你就会发现,在某些方面他还是小家子味道,对于人事间其他一些事并不精明。
  一天下午,我们待在一家饭店的餐厅里,房间那边有个相貌极其美好的女人老是在盯着我。
  “那个女人老是看着你,多尼,”勒菲蒂说。“干吗不请她到我们餐桌这边来?”
  我在笑,她也在笑。“勒菲蒂,她可能是个妓女。”
  “不,多尼,你真是胡说。她太漂亮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妓女不是那种装束。”
  “勒菲蒂,这是加利弗尼亚。人们衣着不一样啊。”
  “不是妓女。她可是个有正常工作的女人。快点,快,多尼,她认为你长得帅,想和你结识结识。邀她过来吧。”
  勒菲蒂要想干什么事,如果你想制止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照他说的去做。因此,我叫女招待把那个女人邀到我们桌边来。她过来坐下了。勒菲蒂不想在这种调情的场合下碍事,马上就说:“啊,我想上去休息一会儿。”他走了。
  我和那个女人谈话还不到5分钟,就发现她是个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