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迎来一个熟悉的访客。
  宋云。
  这个刚回去没几天的老研究者，又从安合市飞来江海市，看他红光满面的模样，就知道心情不错。
  经过初步验证，林寒研发的流体热电材料，可以被用于受控核聚变的内壁，作为热电发电所用。
  这个消息，让科学岛的人激动了整整一晚。
  据说这个消息已经传到帝都。帝都那边放话，只要验证确定材料能用，会立刻拨款建立全新的商用受控核聚变电站。
  “林同志，没想到这么快再次见面了。”宋云哈哈一笑，中气十足。
  “确实没想到，宋老师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事？”林寒和对方握握手，简单寒暄一下。
  “就是你上次的材料，价格怎样？”
  宋云开门见山。
  来了！
  听到宋云问价格，林寒就知道有戏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价格的话，三亿一吨。”
  林寒伸出两根手指。
  听到这个价格，宋云头皮发麻。
  三亿一吨，这材料不是一般的贵。这非常恐怖，按照他们计算中的速度，这种材料每隔十年，会因为受控核聚变中逃逸的中子而换一次。
  他们大概估算了一下，以现有的超环为体积，所消耗的这种材料，大概要三到五吨这种材料用于循环发电，换一次的价格至少需要九亿到十五亿。
  未来若是受控核聚变技术成功，会取缔国内各地的火力发电站，那时候，国内可能需要上百个受控核聚变发电站，甚至更多。
  这每年换材料的费用就够呛，还不排除以后涨价。
  “是不是觉得贵？”林寒问道。
  “确实太贵了。”宋云点头：“如果能降价，那就最好了。”
  “这样吧，我有另一个想法。”林寒说道：“我可以将这种材料合成技术，免费捐赠给等离子体所，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宋云急忙问道。
  “我想要受控核聚变技术研发的许可，同时要一个航天发射的牌照。”
  林寒此话，让宋云满脸震撼。
  似乎比刚才听到价格更可怕。
  航天牌照他不知道难不难，但他知道，受控核聚变技术的难度多高。
  一个私企，想从事受控核聚变能源技术研究。
  这非常恐怖。
  哪怕目前世界上最强大上市公司，都没有办法单独进行受控核聚变技术研究。
  这种研究一来是烧钱，二来是涉及的产业链太广，敏感的材料和技术太多，私企想要掌握，几乎不可能。
  全球各大强国联合组织的国际热核聚变实验堆，耗费十年，花费五十亿美刀都没有研发成功，如今林寒一家私人企业也敢加入这种技术的研究。
  这种想法太疯狂了。
  “受控核聚变不是开玩笑，一旦研究，你们公司的体量和收入可未必能养活它。”宋云严肃说道：“其他国度，举国之力，都无法研究出这个东西，更别说一家公司。”
  “宋老师，这个我自有打算，我想听听，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样？”
  宋云思索许久，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权力下决定，不过你的提议，我倒是可以和上面说说。”
  “好。”林寒笑道：“期待你的好消息。”
  “真的这么决定？你是商人，按照你商人的想法，利益是最重要的，你要知道，受控核聚变技术这东西太特殊，投入和产出未必是正相关，甚至可能是竹篮打水。你买材料，哪怕便宜点，一年赚几百亿上千亿都不是问题，但投资研发受控核聚变，不太现实。”
  宋云还是决定劝告林寒。
  在他看来，林寒是天纵奇才，但受控聚变技术，现在举国之力，不计代价，集合全国工业能力甚至是全球的工业能力，也才进行到验证阶段，私人企业研发，纯粹是烧钱。
  “宋老师，如果我只是单纯的商人，我现在应该是左拥右抱，逍遥人间，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和美女潇洒，而不是在这个枯燥的实验室里。”
  林寒指了指满是仪器的实验室。
  宋云欲言又止，没感觉到林寒的话哪里不对。
  “行，你既然有这种想法，我帮你转达。”宋云点点头：“成与不成我无法保证，不过你的材料，可以考虑，假设不成的话，能降价一点，卖给我们。”
  “可以！麻烦宋老师了。”林寒郑重道谢。
  从他选择告诉宋云他在研究热电材料开始，他就想到今天这一步。
  他的目的就是拥有受控核聚变技术的自主研发权力，一旦神兵公司的能源不受限制，未来计算机算力再解决，就是神兵公司冲出地球的时刻。
  受控核聚变的牵扯太广，他想摸摸研究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官方承认，否则只能将实验室搬到国外。
  但将实验室搬到国外，产业链和研发环境的稳定性没有国内高，而且北美还在那里对他虎视眈眈，麻烦会一个接一个。
  现在在国内，有大树依靠，可以乘凉，等以后他种下的种子都开花，有实力抗衡北美和欧洲时，他才能无所顾忌。
  宋云离开了，带着林寒的想法离开。
  ……
  “他真这么说？”
  “是的，给了我一个选择题，我说我没有决定权，需要请示。”
  “好，我晚点给你答复。”
  帝都。
  陈志刚放下电话，紧皱着眉头思索。
  林寒提出了条件。
  可以将流体热电材料的合成技术，免费赠送给等离子体所，但想拿到受控核聚变电站的研发许可，同时加一个航天的牌照。
  根据安合市等离子体所反馈上来的资料和数据，他深知林寒手中所掌握的流体热电材料，价值有多高。
  按照等离子体所的研究报告，即便受控核聚变技术最终无法完成，那种流体热电材料也能替代火电的蒸汽锅炉，让火电的效率提高两倍。
  同时还有太阳能发电和核聚变发电站，都能将能量转化率，提高到90%以上。
  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值。
  他手上有数据，目前国内火电、太阳能和核电站，占据国内总发电量近75%。
  若这个数据翻倍，意味着在现有设施同等条件下，他们的能源将变成175%，凭空多出75%的能源。
  这很恐怖。
  要知道，目前的电力基础，是他们通过几十年的建设，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才建立的。
  如今仅仅是替换一个发电系统，就凭空增加75%的电量，这将大大提高工业的生产力和单位排放。
  在国内现有工业基础上，将不再受能源短缺和排放问题的困扰。
  对社会，对生态环境，对发展都有巨大的好处。
  从社会价值而言，林寒掌握的流体热电技术，价值不可估量。从经济价值而言，那种流体热电材料绝对是颠覆性的材料，估值几万亿并不在话下。
  林寒答应将价值几万亿的技术，免费赠送给他们，只为拿到两张牌照。
  一张受控核聚变技术的许可，一张航天证。两张牌照，在诉说着林寒的野心，他的志向已不再限制于地球之内，而是将目标投向未来，投向外太空。
  很显然，林寒是想给他一个选择题。
  不过这个选择题，不用他来做。
  陈志刚思索许久，拿起案桌上的那台红色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