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作者:审死官    更新:2021-12-04 04:54
  奶奶的,丈夫死了你再嫁人或者有三五个相好的,那都是你的自由,可要是因奸情杀人那就是犯罪了,本老爷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潘金莲和西门庆那样的奸夫淫妇,想当长久夫妻,呵呵,我成全你们,去阴曹地府再说吧。
  张允的心里此时已经动了杀机。
  言辞上也跟着尖酸了许多,乜斜了她一眼,张允冷声道:“呵呵,好一个女为悦己者容,丈夫新死不久,就耐不住春闺寂寞了吗?”
  这女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张允一眼,极为镇静地道:“民妇不知道老爷此话是何意思?”
  张允此时才算认真打量了一下面前这张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特别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顾盼之间,闪烁着撩人心魄的目光,如一只无形的小手,在拨动着男人心中那根掌管色欲的心弦。
  连张允的心都不由地一动,不过神色却愈发的庄严,正色道:“有盗贼逃匿,本官正带人追捕,说不得也要进你家里搜查一下,你该不会拒绝吧?”
  口里询问着,可张允却一点都没有等待这女人允可的意思,推开另外一扇门走进钱家,与这女人擦身而过时低声道:“以后再干了见不得的勾当,记得收拾妥当再出来应门,免得被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说完淡淡一笑道:“顺便说一下,你的耳环很漂亮,也很名贵,肯定值不少银子吧。”
  张允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正中要害,这女人下意识得摸了耳环,脸色唰的变得惨白。
  刚想说点什么来辩白,可是张允却已经带着休息朝卧房走去。
  钱家虽算不上富裕得大户,倒也是个小康人家,房间里的摆设虽不名贵,但也并不寒酸,张允推开门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房间各处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也摆放的整整齐齐,唯独床上的被褥凌乱,倒真不象是一个小女人睡过的样子。
  于是张允走到床前,将被子翻开,就嗅到一股子淡淡的腥气,大凡成年男人,对这种精子特有的味道都不会太陌生,很明显在他来之前不久,这床上刚刚结束了一场盘肠大战。
  同时他在床尾上翻出了一条雪白的丝制汗巾,摊开来,只见上面有一片擦拭精液后留下的痕迹,上面还粘着两三根耻毛,有粗有细,一眼就看得出来并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张允也注意到汗巾的角上绣着一条小小的鲤鱼,倒也活灵活现,想起于子江的姓氏,他顿时了然。
  有了这些东西在手,即便不能够认定于子江和这个叫阿娇的女人合谋杀害钱不归,但是通奸的罪名,却已经结结实实得扣在了他们的头上。
  不过他还担心捉奸没有在床,未免证据不够充足,又蹲下身来,翻看床下的鞋子,发现男人的鞋子大小一致,也不知道是钱不归的还是于子江的,扭过头来看了跟进屋里的阿娇道:“这鞋子是谁的?”
  “是我亡夫钱不归的!”阿娇早已经把耳环摘了下来,重新恢复了之前镇定自若的神色,说起了钱不归,眼圈一红,竟低声啜泣起来。
  “你丈夫是怎么死的?”张允明知故问道。
  “病死的!”阿娇放声大哭,同时掏出一块猩红色的汗巾来擦拭眼泪。
  张允可没有闲工夫留给她尽情表演对丈夫去世的悲伤和强烈的思念,而是咄咄逼人地追问道:“怎么病死的!?”
  “大夫说是他身子虚弱,又频频房事,偶感了风寒,就病倒在床,治了好些日子都不见好,就这么去了!”说到这,阿娇哭得愈发伤悲,扯着嗓子嚎道:“不归呀,都是我害了你呀!”
  也许只有这句话才真的是实情。
  张允瞥了她一眼,将鞋子拿到她的面前道:“你的丈夫竟然卧床不起,这鞋内又怎会没有一丁点的灰尘?总不会是经常拿来睹物思人,常常擦拭吧?”
  阿娇被他问的一愣,哭声骤停,但随即就抢过张允手里的鞋子,抱在怀里嚎啕大哭道:“大人说的没错,我总觉得丈夫他……他不曾死去,每当想他时,就忍不住拿出来看看。”
  妈的,你这条美女蛇还懂得顺杆子爬。
  张允心里暗骂一句,冷冷地道:“既然这样,本官倒有一个疑问想要你解答,既然是你经常拂拭,鞋面上的土又是怎么来的?”
  作者:今天的
  第一章,下午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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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阿娇
  阿娇顿时哑口无言,脸上闪过一丝惶恐,却一口咬定这就是钱不归的鞋子,鞋面上的土多半是落上的灰尘。
  遇到这种鸭子一样——肉烂嘴不烂的女人,张允还真有些头疼,目光一瞥,发现床腿上挂着几缕黄褐色的毛发,遂拈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心念一动,口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道:“你家是不是养着一条大黄狗?大概有这么高?”说着张允用手比划了一下。
  “老爷怎么知道的?”阿娇一惊。
  张允却没理会,自顾自地道:“以前我在老家时也曾养过一条狗,一大早就喜欢牵着出去遛一遛,养得久了,狗也象是通了人性,一家人就只听我一个人的话,让他去哪就去哪,让他咬谁就咬谁,只不过后来得病死了,害得我难过了好一阵子!”
  阿娇也不知道张允唠叨这些琐事有何用意,只好耐心得听着,既不敢插嘴也不敢打断。
  又听张允道:“我还记得,每年这个时候,狗都要换毛,它又喜欢到处乱钻,在一些硬东西蹭去身上将要脱落的狗毛,结果弄得家里满是狗毛,想打扫干净都难,哦,你看,就象这里!”说着张允又从桌子腿上裂缝中找到了一缕黄毛。
  “是呀,养狗真的很麻烦!”阿娇随声附和着:“总是把屋子里弄的乱七八糟,以前我丈夫活着时,倒还好些,他不在了之后,我家的狗愈发的没有了管教,吵得四邻八家都不得安宁。”
  “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进门半天了怎么没听到狗叫呢?莫非它也睡着了不成?”说着话张允走出了卧室,在小院中转了一圈,只靠到一个空荡荡的狗屋而已,因问道:“狗呢?死了还是丢了?”
  “都没有!”阿娇已经被张允的举动搞糊涂了,气势汹汹而来,先是问了些关于亡夫的话,原本还以为这个办案如神的知县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跑来追查丈夫的死因,心中不免惴惴不安,强打着精神小心应对了两句,不料知县老爷却话锋一转,问起了家里那条讨人厌的狗来。
  这让阿娇悬在喉咙里的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里,随着张允走到院中道:“我家的黄狗性子太过凶猛,除了我丈夫之外,就连我的话都不听,一连咬伤了几个邻居,所以我半个月以前就把它卖去了狗肉铺。”
  “是吗?那可真有些可惜了,原本我还想看上两眼,喂它两根肉骨头呢!”张允要过休息手里的灯笼,照了照狗屋里面,随口问道:“既然它那么凶猛,你又是怎么把它送去狗肉铺的,总不会是打死了吧?”说着回过头来横了阿娇一眼。
  阿娇的心一哆嗦,心里暗暗叫苦道:“倒霉,都说这个知县审狱断案是把好手,害得我白害怕了一场,原来不过是个爱狗如命的大草包。”既对张允有了轻视之心,她也就少了些戒备,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过是找了些麻药拌在狗食骗它吃了,待它睡着后才叫狗肉铺的伙计来背走的,我一个弱女子,杀鸡尚且不敢,何况是家里养了多年的狗呢!”
  嘿嘿,杀鸡你也许不敢,可杀人时只怕心狠着呢。
  张允在心中鄙视了她一番,却笑道:“说的也是,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的,说起来,狗这东西不仅爱到处乱蹭,还有个很不讨人喜欢的毛病,你知道是什么吗?!”
  阿娇摇了摇头,刚想要吹捧张允一番博学多闻,见识非凡之类的话,可是却被张允从狗屋里拿来的东西吓的目瞪口呆,原来张允手里拿着的是一只鞋子,虽然已经被咬得破破烂烂,但鞋底却完好无损。
  张允眯着眼睛笑道:“看到没,狗子还喜欢乱叼东西,特别是床下面的鞋子,不用说这也是你亡夫所穿过的。”说着装模作样得用手指比了比,摇了摇头道:“不过倒让我有些奇怪,怎么小了许多呀!?”
  “这只鞋子多半是我家的狗从外面衔来的,民妇以前从不曾见过!”阿娇连连摆手,想要抵赖。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张允微微一点头,随口问道:“若我猜得没错,钱不归的鞋子都是在外面的鞋店中买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阿娇一惊,下意识地问道。
  “说穿了也没什么好希奇的,我方才在你卧房之中并没有看到针线笸箩,又没有针织女红之物,想来你必定是不懂得缝衣做袜,对吧?”见阿娇点头承认,张允的嘴角勾起,将鞋面翻转过来,指着上面的字道:“何况这上面还写着钱不归的名字,你若还不承认,我可以命衙役找鞋店的掌柜问上一问。”
  “不……不用了,这的确是我丈夫的鞋子!”物证摆在面前,阿娇想再抵赖都难。
  张允一步步得把阿娇领进了自己挖得坑里,心情大好,将她叫回屋里,指着床下的鞋子道:“说吧,这些鞋子是谁的?怎么会跑到你的房里来的?”
  “这是我一个远房表兄放在我家的!”
  “只怕是你姘头的吧?要不然你先前为何不肯承认呢?”张允猛拍了一下桌子,啪得一声巨响,惊得阿娇身子一阵发颤。
  “民妇丈夫刚死,外面就已经有风言风语说我和表兄有私情,我一个柔弱的女子,又是寡妇,怎受得了这等恶毒阴损的毁誉之言,若是方才认了下来,只怕民妇的清白也将再难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