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作者:审死官    更新:2021-12-04 04:54
  ?”
  “魏师傅就告诉我说,深秋快到了,地里的兔子野鸡都养了一身的膘,正是打猎的好时候,可他身子不好,挽不得弓射不了箭,身边又没条好猎犬,没办法就去山上支了个木架子设了张网子,一来是运气好,二来雄鹰总在高处翱翔,竟擒到了一只。”
  “可是雄鹰却猛,却野性野驯,想用它来抓兔子只怕放出去,就趁机飞了,这才想了个法子打熬它的性子,让它既不能飞,又站不稳,熬个三天两夜,性子就温和了,到时候要它飞就飞,要它落就落,抓起兔子来那更是一把好帮手,魏师傅,我说的对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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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十年陈案
  “嘿嘿!小夫人聪明伶俐,小人只说了一遍,你那就牢牢记下了。”魏良辰孤身多年,一把年纪却膝下无子无女,虽然碍于身份低微,但在心中却把司墨当成孩子一样看待,此时此刻,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却也掩盖不住慈祥怜爱之色,满怀希望地道:“我还答应了小夫人,若是将这只鹰驯服之后,必定带您同去猎捕野兔山鸡,打一打牙祭,开一开荤,小夫人也没忘吧?”
  “这等趣事我又怎会忘记呢!”司墨用手指点着面颊,笑吟吟地道:“不但我要去,还要叫上公子,左牵黄,右擎苍。
  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那才叫豪迈畅快呢,是吧,公子?”
  “说得没错!”张允闻言也颇有些向往,哈哈笑道:“魏师傅,秋后能不能玩个痛快,可就全看你的鹰能不能熬好了!”
  “有小人在,老爷你就放心吧!”知县陪着自己去打猎,那是何等体面的幸事呀,越想魏良辰越是高兴,满口应承下来。
  张允却也从司墨的话中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将杯中酒一口喝光,大声道“司墨,记录!”
  “遵命!”司墨见张允采纳了自己的计谋,也是开心,麻溜得跑到案前,蘸了蘸笔尖,悬于纸上,就听张允道:“这三人虽然确实该杀,但是河间县正当连年灾荒歉收之后,我到任至今一个多月了,地方上却还没有什么起色,况且呈报上级再解赴省府,必定牵累到很多人。”
  “我实在不忍心为了自己一人沽名钓誉,而使百姓遭受解押连累的苦难呀,所以将这三人各打一百大板,再制一块木牌,将三人所做恶事原原本本得写到上面,命人高举此牌,再给三人戴上枷号去各乡游街示众,而后在押入大牢,让他们慢慢反省,至真心改悔之日再释放还家!”
  魏良辰一听,连声说好,大赞张允清正廉明。
  而司墨写到纸上却成了:“宋漠然,王爵亭,刘士易三宄之罪固不容诛,但河邑当连年荒歉之后,我莅兹月余,地方未有起色,通详解省必牵累多人,吾不忍沽一己之名,使民受解累之苦,固将此三宄各予满杖,制木牌一方,大书其事,命乡民传擎偕行,枷号四乡,周游示众,而后押入牢狱之中,命其反省其罪,待悔改之日再行释去!”
  张允看过之后,连连叫好,心道:“想咱堂堂的一探花,别说八股文了,连个判词都写不好,太丢脸了,唉,找个时间我也地练一练字呀,司墨能代笔一时却不能代一辈子吧!”
  “公子打算关宋漠然多久?”司墨问道。
  “关到他在老爷面前再不敢有丝毫违逆之心,百姓也把此事忘却为止!”说到这,张允给自己倒了杯酒,得意得笑道:“魏师傅,你是熬鹰,我呢,熬人,目的虽有不同,可是手段却没什么两样,这杯酒我敬你!”
  “不敢,不敢,这法子可是小夫人想出来的!”魏良辰诚惶诚恐得道。
  “魏师傅错了,我可什么都没说,这都是老爷自己想出来的!”司墨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张允回头看了她一眼,哈哈一笑,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一刮道:“你这个小马屁精,鬼主意倒用到我的身上来了!”
  了断了此案,张允的生活却丝毫没有闲下来,因此宋漠然写的那张状子依然摆在他的案头之上,次日上午,张允派遣刘油儿把原告冯庆传唤上堂,详问事情真相。
  冯庆一边伏地痛哭,一边断断续续得把案情道来。
  原来当地有一地痞恶霸名叫段三,素来凶狠歹毒,为人行事无法无天,冯庆的大哥冯喜因为一件鸡毛蒜皮似的小事招惹了他,竟被他殴打致死。
  可是这段三却用银子买通了冯喜之妻,既没验尸也没禀告官府,私下里焚化之后草草埋葬了事。
  左右邻居都知道此事,可是一来非亲非故,又忌惮段三之凶残,因此始终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上一句公道话。
  不久之后,冯喜之妻改嫁他人,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当时冯庆也不过五六岁年纪,年幼无知,自然被蒙在了鼓里,直到冯喜身亡十年之后,他再次被段三所欺辱,心中忿忿不平,再加上少年意气,免不了在人面前大骂段三,扬言要找个因由报复他一下。
  也是凑巧,这一天有个邻居喝醉了酒,又听他说起了这话,于是随口道:“你活得不耐烦了找死是吧,当年你的哥哥魁梧有力,尚且都死在了他的手下,更不要说你这瘦胳膊瘦腿的,还敢找他报仇?听我一句劝,夹起尾巴来过你的安稳日子吧!”
  冯庆闻言,顿时动了心机,隐约也想起当日自己的哥哥死的不明不白,于是假装惊慌失措,进一步套问哥哥被段三打死的详情。
  那邻居平时也恨段三凶狠无理,醉酒之后嘴上又没个把门的,于是便把冯喜因何被杀和冯喜的妻子被十两银子所收买,而将其草草烧埋的事,详详细细得告诉了他,说过之后也不禁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到冯庆年少,无所作为,况且此事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事过境迁,未必就能牵扯清楚,因此上也没在意。
  但是冯庆却都一一记在心中,回家之后纪录下了事情发生的年月和始末,以及经手人的姓名及住址,为了给哥哥伸冤报仇,他一连到衙门里击鼓告状多达六次。
  可惜不管哪一任的知县都觉得此事过了太久,事过境迁,再说尸首已经不在了,想要验明他的状词真伪也是不成,因此全都不接他的状子,被他闹的烦了,还痛打他一顿。
  冯庆心中即将绝望之时,听到了宋漠然教人争讼屡屡取胜之事,于是就求到了他的门下。
  宋漠然当状师多年,见惯了黑白颠倒,混淆是非的事,已经有些麻木不仁,却也不禁为冯庆这股子不屈不挠的劲头所感动,可是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却也看出这案子要胜却也太难,于是劝他道:“你凭着一腔义气想要为兄伸冤报仇,令人可敬可配,可是哪有人命案子在十年之后才发觉的,要不我替你从中调停,让段三出五十两银子平息这场官司,如何?”
  可是冯庆报仇之心异常坚决,言辞恳切,执意要告到底。
  宋漠然见他不为金钱所动,心中那点被埋了多年的正义感也陡然间冒出了头,感叹道:“既然如此,我就替你写状子!”这才有了状子里那一句:“白骨烧成黑炭,黄金买断青天,十两能偿一命,万金可杀千人。”的话。
  他原本不过是良知的偶尔发作,不想却也因此被张允看重,侥幸拣了一条老命,倒也真有几分善有善报的意味了。
  可巧,状子写好了没多久,张允就演了一出极漂亮的推翻冤案的好戏,冯庆顿时就象是在茫茫黑夜之中,看到了一丝的光明,于是巴巴又来告状,喜出望外的是张允真就把状子接下来。
  这案子本也不算复杂,冯庆辛苦多年,只为告状,筹备了不老少的证词,并把涉案之人的名姓都录于纸上,似乎还嫌分量不足,又收集了不少段三为祸乡里,目无王法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倒真是触目惊心,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逍遥法外十多年之久。
  张允将所有的控诉看完,怒火中烧,睚眦欲裂,郎声道:“本老爷虽无才能,却也不能眼睁睁得看着此等奸佞之人在我的地面上兴风作浪,为害百姓,来人呐……!”
  他刚要下签抓人,在他面前素来恭敬如鼠的刘油儿却打断了他的话,叫了声大人就垂首不语。
  作者:我姨家的儿子今天结婚,跑回老家去帮忙,折腾了两天,终于是把事给了了。
  以后基本上没有什么事了,全副心思都放在写书上,保证更新会稳定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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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好大一条狗
  “说吧,何事?”张允也不是莽撞人,知道他有话想说,于是暂时休堂,将刘油儿叫到后堂细问究竟。
  “大人初来本县,有所不知,这段三为人残忍,祸害百姓,历任知县皆是心知肚明,不瞒大人说,小人当这捕快多年,也没少和他打交道,此人虽非善类,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动得了的,还请大人三思而后行!”
  “哦?”张允一惊,忽然想起《红楼梦》中葫芦僧判断葫芦案那一段来,于是问道:“莫非他还有什么达官显贵当靠山不成?”
  “那倒不是!”刘油儿摇了摇头道:“这段三原本就只是个泼皮无赖,又能有什么达官显贵肯做他的靠山,只是他在河间日久,手下倒聚集了一干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虽不及庄家三虎凶恶,但是压榨百姓,巧取豪夺的事却没少干,将他抓进牢中不能,可是他手下的爪牙不免要兴风作浪,到时候百姓遭殃不说,对老爷的政绩有是个大大的影响,历任老爷之所以没有办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