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殁情    更新:2021-12-04 04:54
  郎懿叹了口气,"小朋友,如果你想要个名分恐怕还得努力!"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还记得五年前的事吗?"郎懿闭着眼睛享受温泉带给肌肉的放松。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呢。"咸池兴致盎然地扬了扬嘴角,"当年有个戍边的老将军关节疼,你们看他可怜便引了他来此,结果没想到竟是个忠心的,说这水能强身健体,居然要上书皇上在此建立行宫。之后你们装神弄鬼好一番折腾才把他糊弄住。"
  一晃都五年过去了,日子真是太快了。
  "没记错的话,少真和他那个表弟今年都是二十岁了吧。"
  "嗯,是个好年纪。"咸池点点头,"我们该不该和仲阳说说呢?少真骨骼清俊,日后不千里封侯,亦十年拜相,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与他耳鬓厮磨的。"
  "依我看就算了吧,这种煞风景的话不说也罢。"郎懿将湿淋淋手附上深凹的眼眶,拿开时脸上自然也湿了一片,不知除了泉水外是否还藏了别的什么。他把手按在心口上,"日后就算人走了,能在这里留下个影子也是好的。就像你说的,图个念想。"
  念想吗?二十年咸池对此深信不疑,可眼看明明被自己握于双手中的幸福离自己越来越远快要成空,他真的不敢再坚持了。明明自己应该心无旁骛的,为什么眼中偏偏含了某些酸溜溜的多余的东西?他何尝不想痛痛快快要个明白,说声"愿与君相好"。有时真恨自己命太长,长到不敢出半点差错。
  风流薄幸又有什么不好?夜夜欢情,又不必相思,何乐不为。咸池毫无预兆地穿起衣服便要走,却被郎懿拖住,"你这么急是要去哪?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错的是我,二十年前我对你说的话错了。"咸池笑着将郎懿从水中拉出,"我一时兴起随口说的,没想到你竟当了真。走,陪我去个地方。"
  郎懿虽活了数千年,可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山中,到底心思单纯。直到站在彩袖招招的小楼下,仍没明白咸池的用意。他有些无措地望着远处花枝招展的美人,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从没踏进过门槛半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想喝酒也不必非到这不可。"郎懿死命拉着咸池往远处躲,"我不喜欢人多,还是走吧。"
  "郎兄此言差矣,没尝过的怎知不喜欢?"咸池趁姑娘们还没迎上来,咬着郎懿的耳朵低声说道,"女人与男人的滋味孰优孰劣,要亲自试了才知道。哦对了,你好像也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
  "千金买笑,这才是人世最美的地方,枉你苦苦修行竟连这都不晓得。"咸池笑得分外灿烂,冷不丁被郎懿一记耳光扇了个正着。清脆响亮的声音惊得姑娘们不敢上前,全怔怔地望向两人。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郎懿冷冷地瞪着咸池,一双狼眼泛起寒光。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本来就是这种人。"咸池不以为意地揉着脸,撒金的扇子一挥,转身走向远处窃窃私语的女子。果然还是坏人好做些。
  浓郁的脂粉香夹在身体温热的气息中弥漫于鼻腔中,许久不闻浓郁馨香,咸池的鼻子痒得有些吃不消。
  "刚刚那位公子是什么人,怎么下手这样狠?"一个声音甜腻的女子用手帕沾了凉水,动作轻柔地帮咸池擦脸。"疼吗?"
  咸池眼睛一弯,将女子拉进怀中,软绵绵地抱了个结实。"多好的夜色,干嘛说这无趣的话。给我唱只歌,好吗?"
  女子点点头,从里间抱了琵琶出来,坐到对面。咸池本是无心,可嘈嘈切切的琴声一响,纵是无心也能听出三分情来。她的歌声不像说话时那般情致婉转,倒有几分破冰般的凄切。
  "平时待客也唱这种歌?"咸池蹙着眉,恹恹地放下酒杯。
  "奴家看公子心情不好才自作主张选了这只曲子,公子莫怪。"她小鸟依人地偎到咸池身旁,软言细语熨贴着客官的心。"来,这杯酒算奴家给公子赔罪了。"咸池就着她的手把酒喝了。
  "公子和别的客人不同,都不给人家说点好听的。"女子甜甜地抱怨道。
  "我说了你会信?"
  女子柳黛一扬,眼中的水气又浓了几分。"这种事,公子何必认真呢?说句不该说的,这不过是桩买卖罢了。"
  "是啊,买卖。"咸池一仰头,把杯中残酒喝了个干净。
  接下来本该是春宵一刻的戏码,隔壁的吵闹声却在要紧的时候替咸池熄了火。"你等我一会。"咸池沉着脸推门出去,想要替天行道教训一下外面不识相的小屁崽子们。
  "我X你奶奶,害本少爷找了半天,你小子却在这喝花酒!"一个男子左手提着马鞭右手扣着门框,脸色比身上的黑衣还暗。
  "我奶奶?兄台好眼力,我奶奶在世的时候听说还真是个美人,只可惜你现在要找她恐怕得先往下面走走。还有,小心我爷爷,他老人家生前的英姿你可是见过的。"回嘴的年轻人身材瘦削像个读书人,远远不及外面骂人的结实,不过毫无惧色,依旧用鼻孔淡定看人。"至于我嘛,明明给你留了条子的。难道你不识字?"
  "反了你!信不信老子一鞭子抽死你?!"
  "少乱给自己脸上贴金,想当我老子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副德性能生出小爷这么漂亮的儿子?真要一不留神生了,可得找你媳妇问清楚是谁的种,给人当便宜爹就现眼了。"
  "赵桓,我……"
  "李素,你还想X我们家的谁?"被称为赵桓的公子哥越说越来劲,干脆一屁股坐到桌子上。
  咸池憋了一肚子邪火,正想把外面那两只聒噪的鹩哥先拍扁再捏圆最后一脚踹到天庭上,可一看外面这对如此喜感就忍下了。从这两人的打扮来看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尤其是那个赵桓,怎么看都该是诗书传家书香门第,怎么说起话来这么难听?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吧。
  李素半天没有说话,只是胸前的起伏愈发明显。突然他举起马鞭指着赵桓漫不经心的脸,恶狠狠地吐出三个字:"我X你!"
  此言一出,伶牙俐齿的赵公子顿时哑了,屋里伺候的两位姑娘亦适时奔了。有道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一直处于下风的李公子终于看到胜利的彼岸了,他用手里的马鞭顶起赵桓的下巴,生怕对方听不清楚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X·你。"
  这么直接?不是吧……现在的年轻人太开放了。咸池捂着胸口做内伤状,暗自思量如果将这三字箴言说给天姚听会有什么效果。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不~~别碰我,别碰我,别……"秦少真猛地从床上挣起,他擦去额上的汗水,大口喘息着。
  "嗯?怎么了?"被惊醒的姬仲阳也跟着撑起身子,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是不是做恶梦了?别怕,我在呢。"他体贴地搂过身边的人,"跟我说说梦到什么了,说出来就不怕了。"
  "好多人,都是死人……他们的手从地下伸出来抓着我的脚,还说……还说求我放过他们。"秦少真倚在姬仲阳肩头,大睁的双眼好像想把黑暗看穿,声音中透出从未有过的惊恐。"扪心自问,我从小到大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更不要说伤人性命,怎么会无端做起这种怪梦呢?"
  姬仲阳抚下秦少真的眼皮,"没事,放心睡吧。梦嘛,不必当真,明天一早就忘了。"他的声音明明响在头顶,可秦少真听起来却感觉茫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枕边的呼吸声渐渐沉重,姬仲阳轻手轻脚地爬下床。
  这是个寂寞的夜晚,月亮跟星星们偷欢去了,漆黑一片的世界中有点雪白便分外显眼。姬仲阳跟看见救星一样朝白影扑过去,"蘅芷,这天怎么黑了?!"结果一不留神同天姚撞了个满头包。
  "依我看,天象异变,恐怕要有一场浩劫……"白蘅芷深沉地负手而立,仰望苍穹,"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又是一个轮回。"
  姬仲阳联想到秦少真刚刚的恶梦,心头一紧,"该不会与少真有关吧?"
  郎懿提着灯笼正走过来,听到那两位的议论,又想起咸池二十年前对自己说的紫微破军来,忙紧走两步上前。"希望这场皇位之争能够少牵扯些人进去。"
  "皇位?那跟少真有什么关系?"姬仲阳瞪着眼睛问道。
  "你不知道当今皇上那方面有问题吗?太不关心时事了吧。"郎懿鄙夷地哼了一声,"当今皇上作孽太多生不出孩子,现在算得上皇室血脉的只有少真和他那个公主姑姑生的儿子。"
  "也就是说,如果皇上一直没有子嗣,那少真很可能会继承皇位?"这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让姬仲阳有些招架不及。
  可怜的天姚站在一旁很想说点什么又完全插不进嘴,只能干着急。
  "行了行了,都别猜了。妖精就老老实实干点妖精该干的事,还学人家看天象嘞!"不知道咸池是什么时候溜上来的,反正大家的话他都听见了。这家伙早想在天姚面前杀杀白蘅芷这只骚猫的威风,难得逮住这个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过。"还天象异变?切~~那你说说什么叫不异变!月食没见过吗?活了一大把年纪说这种没水准的话也不嫌脸红。"
  姬仲阳听了咸池的解释,心中的巨石才算落地。"那你的意思是说,少真不会离开我了?"
  "我也没这么说,你别乱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