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者:[法]雷纳·格鲁塞    更新:2021-12-04 03:55
  我们这里能译为脱斡邻勒。——译者
  ② 《拉施特书》云:乃蛮人主要是个草原上的部落,但是他们中间一部分人是山中人。”他们居住在大金山(阿尔泰山)、哈剌和林地区(后来窝阔台汗在这里建立宫殿)、阿鲁亦塞剌沙山和可克-也儿的石。邻接客列亦惕人、乞儿吉思人和畏吾儿人的地方”。(别列津译,“部落”第108 页)
  ③ 伯希和《亚细亚》,第28 页。《拉施特书》仅云:乃蛮人和豪古人风俗习惯相同。(别列津译,“部落” 第109 页)
  ④ 在说到屈出津的时候,志费尼说,乃蛮人多数是基督教徙。
  ⑤ 捡施特提到珊蛮的权力在乃蛮人中间很大,有一位乃蛮王是个很能干的魔法师,能够从一种“祗”(djins) 取出乳汁以制马湩,“但是别乞们告诉他这是一种罪恶,他就停止。”(《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部落”第109 页)
  ① 《秘史》,海涅士译,第194 节。伯希和,《通报》,1914 年,234。关于乃蛮人《拉施特书》,别列律译,“部落”,第108 页,又“本传”第112 页。拉施特干说到客列亦惕人和乃查人之后,提到另一个。
  第一章 成吉思汗勃兴前的蒙古
  我们在下文还要说到在西南部的两个有文化的民族:首先是畏吾儿突厥人,他们在塔里木北边的绿洲,在别失八里(古城附近)、吐鲁番、焉耆、库车等地,变成为定居人民,受佛教和聂斯脱利教的双重影响,他们在文化上甚至在文学上都很可观;其次是哈剌契丹人,我们在上面已经说过,这是契丹人的一支,当他们大约于公元1125 年从中国被驱逐出去的时候,在突厥斯坦成立了一个新的帝国。
  第八节 蒙古社会的解体、成吉思汗创业前在混乱状态之中的蒙古
  除上述两种人定居在草原地带的南边和蒙古本部的境外之外,其余蒙古地方再度陷入野蛮状态之中,如果拿它和公元六世纪至九世纪当“突厥”突厥人(Turc“Tou-Kiue”)成回鹘突厥人的汗王们统治时期的蒙古情形对照, 更为明显。在塔塔儿人、蒙古人、客列亦惕人或乃蛮人中间,人们找不到和中古初期“斡耳朵巴力”或“宫帐城”相似的东西。当然,“突厥”人,或回鹘人所谓“城”,不过指一种巡回的营,就是蒙古人所称为“古列延”② 的,环绕着首领的帐,这种游牧城(除去在某一季节再回到所喜爱的地点之外)是常常可以随着他们的汗王而移徒的①。然而在成吉思汗诞生时期,蒙古草原和森林内地连这种临时的粗糙的集合体都没有。家长制的氏族即以“斡孛黑”(obog)[2]著称的,以及其狭义“牙孙”(yasoun)即支族②,当然是蒙古社会的基层组织。但是我们所知道的成吉思汗幼时的情况(并不是例外的情况),这个社会正在解体甚至在退化之中,从社会学的观点来说,这似乎是退化到以家为单位的阶段。关于这一点,令人联想到澳大利亚的斯克鲁布人,居住点分散,有如十九世纪时英国最早的探险家们所形容的那样。
  在十二世纪中叶的蒙古草原上,人们所常常遇见的不是什么由营帐和车辆构成的牢固的集合体,而仅仅是极少数的家庭所结成的游牧营盘,即所谓“阿寅勒”,而且往往只有一个家③。成吉思汗幼时和他的母亲以及兄弟被伯叔们所遗弃后,依靠渔猎维持困难的生活,为我们提供这种生活方式以一个实例。④
  突厥-蒙古部落,其名为别斤,“昔时较客列亦惕人和乃蛮人更为强盛。”别斤人的妇女以美丽著名(《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部落”第113—114 页)。
  ② 古列延(Kuriyan)在蒙古语的意义为“圈子”、“栅栏”、“固定的或流动的营盘”,科瓦列夫斯基词典,Ⅲ,2638。伯希和,《通报》,193O 年,290。[1]
  ① 当公元716—734 年,默棘连想替实厥的可汗毗伽可汗在鄂尔浑河上建筑一座城,但是毗伽可汗的老练参谋欲谷劝他不要建筑,因为游牧的人所以不可制服,就在于能够迁徒无常。(这一段史料见《新唐书》第二一五卷《突厥传》。——译者)
  ② 牙孙的字义为“骨”,广义的说,可以指“家”(科瓦列夫斯基词典,Ⅲ,2274)。符拉基米尔佐夫解释说:一家人被认为属于同一的骨。(符氏著《蒙古社会制度》,列宁格勒,1934 年,第46、47、132、137 页)
  ③ 阿寅勒(ayil)是若干穹帐结成的营盘。在蒙古近代语言里面,据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3,指“邻人”、“邻居”、“小市镇”。(阿寅勒或解释为一个家族,参阅《蒙古人民共和国通史》,1958 年科学出版社中译本,第87—88 页。——译者)[3]
  ④ 参阅下第二章第一节。
  第一章 成吉思汗勃兴前的蒙古
  然而在原则上和精神上,蒙古社会还是一个很有等级的社会,虽然我们并不全部接受巴托尔德和符拉基米尔佐夫⑤的论点,但成吉思汗本人的兴起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凭藉着这个等级程度[特别是有关于诺古特(nokud,那可儿), 有如已经逝世的拉尔夫·福克斯所纪述]。①蒙古社会有它的贵族,拥有“把哈秃儿”或“把阿秃儿”(勇士)的称号②,或称“那颜”,其多数为“那雅特”(贵人)③,或称“薛禅”(贤者)④。蒙古社会有他们的自由人称“那可儿”(nokur)其多数为“诺古特”(nokud)⑤,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以这些人为基础建立其政治-军事制度,他们构成战士和亲信人这个阶级⑥。蒙古社会有它的平民,这就是普通人民(“哈剌出” ⑦、“阿拉特”⑧。最后,蒙古有它的奴隶(“孛斡勒”。⑨“兀纳罕-孛斡勒” ⑩)。在每一个蒙古人民的集体之上,原则上都有一个王(汗)或首领(“别乞”)(11)统治着,[5]“别乞”的称号似乎在森林的部落中间比较普遍,例如斡亦剌人、篾儿乞人。此外部落和部落彼此之间,也有等级之分,这是由于他们中间有的被他族所击败,或是相反地被他族所援救,或则因为要取得邻近强盛部落的保护,变成为较大部落的藩属或依附者。例如我们将于下文见到的札刺儿人和成吉思汗的祖先的关系(参阅后面第九节)。又如后来翁吉刺惕人和斡亦刺人向成吉思汗的输诚都属于这种情形(参阅后面第二章第二十节和第三章第五节)。
  ⑤ 符拉基米尔佐夫,苏联科学院院士,著有《蒙古社会制度》,1934 年,《成吉思汗传》,1922 年,等书。——译者
  ① 拉尔夫·福克斯,《成吉思汗传》,第109 页。
  ② 把哈秃儿(baghatour)的意义为“英雄”、“战士”、“有气力”、“勇敢者”等(科瓦列夫斯基词典, Ⅱ,1058)。在《秘史》里面,其拼音为把阿秃儿(ba'atour)(第12O 节),其多数为拔都惕(ba'atout) (第226 节)。
  ③ 在1389 年编写的《华夷译语》里面,那颜(noyan)等于“贵”字。(伯希和,《东方学报》,1924 年, 306)[4]
  ④ 薛禅(setchen)意为“智慧”、“谨慎”。与此相同,圣路易在他词句里面用“普鲁东母”(prudhomme) 这词,具有“贵族”、“武士”的意思。
  ⑤ 诺古特即“伙伴”(科瓦列夫斯基词典,Ⅱ,702,参考拉丁文“康密惕”(comi-tes)这一词在“后期帝国”的用法。(伯希和《通报》,1935 年,166)
  ⑥ 参阅拉尔夫·福克斯,第109 页。
  ⑦ 哈剌出(qaratchou)指“平民”、“子民”(科瓦列夫斯基词典,Ⅱ,836)。
  ⑧ 阿拉特(arad)指“人们”或最广义的说“人民”(科瓦列夫斯基词典,Ⅰ,141)(其单数为aran), 关于这一词,参阅伯希和,《H 发音的词》,《亚洲学报》,1925 年,Ⅰ,201—202。[关于阿拉特,可参阅《蒙古人民共和国通史》所述在蒙古封建化过程时期,可分为直接生产者自由的阿拉特和固定在土地上被奴役的阿拉特(第91 页)。在十四至十七世纪,阿拉特对于封建主的隶属关系(第124—130 页——译者。)]
  ⑨ 李斡勒(boghoul)指“奴隶”、“农奴”、“劳役”(科瓦列夫斯基词典,Ⅱ,1163)。
  ⑩ 参阅符拉基米尔佐夫,《蒙古社会制度》,1934 年,64、65、88。蒙古现代语言,兀纳罕-亚勒拔都(ounaghanalbatou)指“农奴”、“奴隶”(科瓦列夫斯基词典,Ⅰ,340)。
  第一章 成吉思汗勃兴前的蒙古
  事实上,经过长时期的混乱状态,当十二世纪中叶之际,政治上和社会上的关系似甚松弛。真正的蒙古人,即泰亦赤兀惕和若干其他部落,已经不再有汗王,通过我们在后面要说到塔儿忽台乞邻勒秃黑和未来的成吉思汗的斗争以及成吉思汗和札木合的斗争中,就可见他们处于真正混乱状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