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作者:常山居    更新:2021-12-03 07:47
  忽然,吕方反身去草料袋里摸了半天,看看四周无外人,把两把手枪递给贺家义。
  贺家义急忙藏到里屋说:“太及时雨了!”
  吕方说:“这两把手枪是我拣他们的。今后,再有小鬼子欺负咱们,咱们就要给他们个顏色看看!”
  吕方刚想出门,嫂嫂伸手一拦,说:“你再住几天怕啥嘛?何况弟妹也许远在天边,也许近在眼前!你天南地北狂世界找,还许错过机会。还不如就在咱家住下来,咱小妹就希望你多住时日,她还要和你学武哪!”
  吕方一看,贺家义、贺家梅早躲到一边去了。吕方已明其意。
  吕方说:“嫂子,小弟是已成家立业之人,如有别的想法就不合適了。”
  嫂嫂一句话挑明了说:“如你找不到弟妹怎么办?”
  吕方说:“找不到継续找!”
  嫂嫂说:“你可别一棵树上吊死人!”
  吕方笑笑说:“我听嫂子话中有话?”
  嫂嫂用指点着吕方的脑门说:“我这一根筋的兄弟呀,还有人想着你哪!”
  吕方说:“别说笑话,说什么也晚啦!我可走了。”
  大嫂看吕方去意已定,就不再阻拦。回头对贺家梅一挤眼,小声说:“人家不点头,嫂子我可没咒念了!”
  贺家义躲在一边,也不插话。看吕方坚决要走,这才过来帮着捆草料袋。吕方一出门,门外一群人。吕方向人们一一拱手致谢,众人闪开一条路,吕方牵马走出门来。吕方骑马在前走,大人小孩在后跟,吕方不得不回头抱拳辞谢。六月庙会本来人多,今日更是挤不动,都挤上来看这位堂堂仪表的吕大侠!
  正走着,忽然一个老者举着拐杖高喊:“英雄不败,打倒无赖!还我国土,横扫外辱!”这一声喊,马上群情激愤,喊声此起彼伏。吕方骑在马上,心情激荡,不由得流下两行热泪。因为路上人多,有几个小青年头前开路。走出拥挤的人群,终于走上出城的官道。
  一个小青年拉住缰绳说:“大侠,如有机会一定来咱顺城府,俺顺城府百姓欢迎你!”
  吕方在马上施礼:“感谢顺城百姓的厚爱,有机会我一定来拜访!”
  这时,贺家义拉着贺家梅追过来,贺家义上气不接下气,说:“吕弟,我不让她来,她,非要来。她说她对不住你!小妹跑了二里地,赶来给你送行!”
  贺家梅牵着马哭着说:“哥呀,嫂子刚才说的话可是俺的真心实意。现在才知哥是大丈夫男子汉,俺祝哥哥一路平安,找到俺嫂嫂。小妹俺喜欢哥哥,你就是俺的亲哥哥!小妹俺没二心了,你放心走吧!”
  吕方笑了笑说:“这就对了!这才是哥的好妹哩!”
  吕方打马离开顺城府,沿途逢庙进香、遇寺拜佛。每拜一次庙寺都要花香火钱、送功德钱。不几日,坐船摆渡过了黄河来到开封府。祭拜包公祠、观铁塔、看灯景、欣赏开封美色。
  离开卞梁不几日,进入高山大川。这里山高林密、气象万千。虽酷暑伏天,却凉风习习、清爽怡人。吕方便在此山小住几日,原来此山名叫“鸡公山。”掐指细算,离开顺城府已有二十几日,吃、喝、住、玩,上香、供银,现已所剩无几。眼看就要捉襟见肘了。吕方想,也罢,最不济,还可以变卖军马,也能权顶一时!
  这一日,吕方信马由缰来到一个小城,恰好逢六大集。集市上人头攒动、你来我往、买卖兴隆。吕方牵马逛集市不便,就找拴马的地方,却来到一处广场。原来,这里正在摆擂。只见二人正在台上较量。不一时,台上的黑大个便将那人打下擂台。被打下擂台者已被击伤左臂。吕方来到近前,听得人们窃窃私语。
  摆擂者姓石名坡头。此人参加满清最后一次乡试,中得武举。今年已三十二岁,至今不成家立业。他家境富足,兄弟二人。其弟早已娶妻生子,唯有他光杆一人。他疾恶如仇,爱武成癖,他要远离红尘,隐居深山,立志当个武和尚。这却急坏了年迈的父母。决不许他单挑一人。最后老父心生一计,不娶也可,爱武也行,但有个条件:要石坡头在城里立擂三十天。凡打擂者奖五块大洋,打胜者,奖五十块大洋。如三十天内无人打败石坡头,那就得乖乖听父母按排,娶妻成婚!如在三十天内,有人打败石坡头,父母不再干涉他的自由!
  其实父母非常清楚,在这十里八乡,根本没有他儿子的对手。这样,就可以收儿子的心,让他娶妻生子,完成传家立业的任务。但他父母欠思考,普天下练功习武之人遍地开花。怎能保证打擂之人都是本县十里八乡的人氏?
  眼看就到了期限,石坡头还没有败过一场,心里又急又气。急的是还有一天期限,气的是没遇见一个高手。父母坐在监察席,眼看两张核桃皮脸乐开了花!石坡头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正在生闷气时,石坡头透过幔帘看见一个小伙子跳上擂台。这小伙子个头不高,身体也不壮,还不是为五块大洋而来?小伙长得挺精神,长得精神顶屁用?还不是面子货?石坡头懒得再出擂!打擂的锣声响了,石坡头拧着脖子出擂。
  这个上台打擂者就是吕方。吕方为何蹬台打擂?就因为擂台两条条幅令吕方奇怪!上联写:“拳打名师,名师败手下,俺回家由父母按排。”下联写:“脚踢小辈,小辈胜一筹,咱进寺听尊师管辖。”横批写:拳脚定乾坤。
  吕方看这对条幅心中好生奇怪,所以决定蹬台打擂,看个究竟。吕方一上台,裁判迎过来说:“打擂吗?”吕方点点头。
  裁判说:“想好了,不要只图五块大洋,这可是性命悠关的大事!可要签字啊!”
  吕方说:“签就签,不就是你打我,我打你,打死打伤,不负责任吗?”吕方拿起笔签了字。
  裁判问:“壮士,听口音你不是俺当地人?”
  吕方说啊;“打擂还有限制吗?”
  裁判说:“只是为你们好,如果打擂出现三长两短,也好有个联络。”
  吕方说:“远近你不用管了。马上开场吧!”
  裁判一敲铜锣,从幔帘里慢慢悠悠走出一个壮汉。此人身高体壮,比吕方高出半头。那腰围能把吕方装进去。黑红大脸盘,满脸横丝肉。上身只穿一件白粗布坎肩,下身穿一件黑粗布短裤。浑身上下黑红疙瘩肉。让人一看,头皮发麻。吕方一看,此人长得凶,但两眼却温和。看此人功夫不错。吕方想,既是一个虔诚者,那我就干当个小辈,助他一臂之力!二人没交手,台下看客嘁嘁喳喳议论不断。这个说,小伙子也不知深浅,为图五块大洋,来找皮肉之苦。另一个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裁判又一声锣响,吕方一抱拳,石坡头对吕方不抱希望,只点了一下头,二人就交手了。
  石坡头打擂认真。一交手就使出浑身解术。一招凶似一招,一招紧似一招。紧逼吕方。吕方运丹田之气护住下身,一招一式运用自如。二人打斗不过三个回合,吕方一记炮拳直捣石坡头的面门,石坡头急忙用臂去挡,吕方一变招,拳变掌,这一掌拍在石坡头的当胸。只听“嘭”一声,就把石坡头拍出两丈远,摔倒地上半天没起来。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叫好声,台下一叫好,可把石坡头的老爹嘴都急歪了。石坡头从台上站起来,两眼都急红了。站起身来就玩命。猛一下跑到吕方跟前,用一招“黑狗钻裆”,直钻吕方下身。吕方也不躲只用两腿一夹,把石坡头的脑袋夹在裆下。石坡头自以为吕方上当了,因为石坡头一起身就可把吕方顶在头上,这时就可把吕方当猴耍。耍完了,只一轮,就把吕方摔成肉饼!吕方早就知其用意。石坡头刚想站起身,吕方一沉丹田,“咚”,一声把石坡头压倒在地。连起三次都被吕方压倒。后来,吕方伸出左手照石坡头的腚门一抠,一叫劲就把石坡头抠翻在地。石坡头再也没有反手之力!这一招,台下人看得一清二楚,一阵呼喊,羞得石坡头光想钻地缝,长三十几年还没吃过这样的败仗!但他心里却非常高兴。不想这个小侠客帮了他的大忙。
  石坡头爬起来说:“侠客武艺高强,在下认输!”
  此话一出,石坡头的父母一句话没说,柱着拐棍回了家。台下看客却兴奋异常。因为这三十天,被石坡头打败六十多位擂手。其中有七成擂手被打伤,这七成擂手中有一半被打成重伤。有人恨他也有人敬他。一个不起眼的小伙子轻而易举地打倒这个车轴子汉,人们对小伙子更加肃然起敬。为庆贺打擂胜利,人们蜂拥挤到前台,顺手把手中的东西扔到台上。有的扔瓜果,有的扔草帽,有的扔银元,还有一个姑娘扔出自己的手帕香袋。人们太高兴了!
  从县城往东走三十里山路,便到了段集镇。镇南街有一侯姓人家。侯家原本大户。曾在汉口、开封、洛阳等地都有字号。后来,人心不古,经营不善,买卖日渐衰落。到了侯天瑞这代,更加衰败。侯天瑞自小练武,长大成人,吃、喝、嫖、赌,差一点:五毒俱全!父母被他活活气死。母亲临终,把小女侯天梅托付给他。因为儿子还是个有良心之人,知子莫过母嘛!侯天瑞二十岁时小妹才五岁。他和媳妇精心呵护小妹、教小妹练武、请先生教小妹识文断字。侯天梅自小聪明灵俐,长到十五岁,武功超过哥哥。侯天梅长到十八岁,提亲的、说媒的踢破了门槛,侯天梅总是摇头。眼看妹妹一天天长大,侯天瑞急盼小妹出嫁也算完成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