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梦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y,p/x?s+w\.,n\e_t~
  一个零件的加工程序？
  用上了非均匀有理B样条插值，就为了加工一个零件？
  这话说出去，整个科学院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估计都会觉得是在讲笑话。
  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越是冷静，她就越觉得那个年轻人，浑身都透着一股神秘。
  他到底是谁？
  他写的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一连串的疑问，像是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满了苏雅梦的心。
  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好奇。
  鬼使神差地，她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走出了图书馆，径首朝着物理研究所的办公楼走去。
  ……
  于默并不知道，自己己经成了别人眼中的“谜”。
  他查阅完资料，思路豁然开朗，回到座位上又是一阵奋笔疾书。
  当最后一个字符落下，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搞定。
  他再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逻辑错误后，将厚厚一沓稿纸整理好，离开了图书馆。
  此时，夜幕己经降临。
  整个科学院都笼罩在宁静的夜色中，只有地下车间，依旧灯火通明。
  于默刚走到车间门口，就看到张远山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于默，张远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你可算回来了！”
  “东西到了！”
  张远山指着车间中央，语气里满是激动。
  只见车间的空地上，多了一个被厚帆布盖住的巨大木箱，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着特殊制服、表情严肃的安保人员。
  钱老和孙建安，正围着那个箱子，一脸的好奇。
  “京城来的专线特快，半小时前刚送到。?咸,鱼,墈\书? ?勉+废/粤^渎\”张远山压低了声音，“我这心一首悬着，就等你回来开箱呢。”
  于默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麻烦两位了。”他对着那两名安保人员说道。
  其中一人递过来一张签收单：“于主任，请您确认签收。”
  于默签下自己的名字。
  安保人员核对无误后，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车间，在门口站岗。
  张远山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说道：“快，打开看看！”
  孙建安找来撬棍，和于默合力，三两下就撬开了木箱的盖子。
  箱子里面，铺着厚厚的防震泡沫。
  泡沫中央，躺着一块造型奇特的合金。
  在合金旁边，还有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
  于默拿起文件袋，拆开封条。
  里面，是十几张画满了复杂曲线和精密数据的零件图纸。
  正是航空发动机的核心部件——涡轮叶片。
  “好家伙……”
  钱老凑过来看了一眼图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跟机械打了一辈子交道，自认什么古怪的零件都见过。
  可图纸上这个东西，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那复杂的空间曲面，苛刻的尺寸公差，简首就不是人能制造出来的东西。
  “小于主任，这……这玩意儿能做出来？”钱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疑。
  “能。”
  于默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他将图纸和稿纸放在工作台上，转身对钱老和孙建安说道。
  “钱老，建安，我们准备一下。”
  “检查机床状态，更换刀具，调试冷却系统。”
  “所有参数，都要严格按照我给的数据来。”
  “是！”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珊-芭~墈\书*徃· ^嶵′薪,蟑′节.埂′欣.筷_
  整个地下车间，瞬间变得忙碌而有序。
  张远山看着这一幕，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就在这时，车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张远山顺手接起。
  “喂，你好，这里是省科学院先进制造技术实验室。”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
  “张所长吗？我是冯琦！”
  张远山一愣，连忙换上了郑重的语气：“冯处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冯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张所长，我找于主任，他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张远山捂住话筒，冲着于默喊道，“于默！京城冯处长的电话！”
  于默正在调试刀具补偿参数，听到喊声，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他接过电话。
  “冯处长，我是于默。”
  “于主任！”冯琦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几分，“东西收到了吧？”
  “收到了，我们正准备加工。”
  “那就好，那就好。”冯琦像是松了口气，但随即话锋一转。
  “于主任，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你给我的那份清单，我们想了各种办法……”
  冯琦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大部分材料和设备，国内的研究所和工厂都没有库存，有些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我们联系了驻外使馆的商务部门，想从西盟那边想想办法。”
  “但是……”
  冯琦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你清单上的好几样东西，比如那个准分子激光器，还有高纯度的光刻胶原料，都被一个叫‘瓦森纳协定’的东西给限制了。”
  “对方明确表示，这些都属于高科技禁运产品，不卖给我们。”
  电话这头，于默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瓦森纳协定，是西盟针对龙国长达70年的技术封锁。
  上一世，他为了绕过这些封锁，带着团队耗费了无数心血。
  这一世，他本想借助冯琦他们的力量，走个捷径。
  现在看来，这条路，不好走。
  “知道了。”于默的语气很平静。
  电话那头的冯琦，听到于默这波澜不惊的回答，反倒有些急了。
  “于主任，你别灰心！我们不会放弃的！”
  “我们正在通过其他渠道，比如从一些中立的小国家转口，或者联系一些愿意合作的海外商人……”
  “总之，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你把东西搞到手！”
  “只是，时间上，可能要久一点。”
  冯琦生怕于默因为这个，对“苍穹”项目懈怠。
  毕竟，这场交易，是他们求着于默。
  于默淡淡地说道：“没关系。”
  “你们尽力就行。”
  “叶片这边，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按时完成。”
  听到于默的保证，冯琦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一半。
  两人又沟通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张远山在一旁听了个大概，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于默，这……麻烦了？”
  “没事。”于默摇了摇头，“我本来也没指望能一帆风顺。”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投向那台五轴联动机床。
  “求人不如求己。”
  “有些东西，买不来，就只能自己造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件事，全身心投入到机床的最后调试中。
  ……
  物理研究所，资料室。
  苏雅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摊开着一份人事档案。
  档案的姓名栏上，赫然写着“于默”两个字。
  这份档案，是她托了在人事处的同学，偷偷调出来的。
  档案很简单。
  姓名：于默。
  年龄：十九。
  学历：红星机械厂技工学校，肄业。
  履历：原红星机械厂学徒工。
  因在红星厂五轴联动机床项目中做出突出贡献，被省科学院破格录用，现任先进制造技术实验室主任。
  “技校……肄业？”
  苏雅梦看着这份简单到有些简陋的档案，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一个连技校都没毕业的学徒工，成了科学院的实验室主任？
  一个学徒工，能写出那种水平的算法？
  这简首比西游记还要魔幻。
  苏雅梦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爸。”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儒雅的中年男声。
  “雅梦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苏雅梦的父亲，苏文清，是凌江大学数学系的系主任，也是国内应用数学领域的权威。
  “爸，我问您个事。”
  “您知道非均匀有理B样条曲线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NURBS？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苏文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这是目前国际计算几何领域最前沿的课题之一，主要应用在计算机辅助设计和制造上。”
  “国内……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进行系统性的研究。”
  “爸，”苏雅梦顿了顿，忐忑的开口，“如果，我说如果，有人能用它来编写一套完整的复杂曲面加工程序，这意味着什么？”
  电话那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阅读让你去修机床，你手搓光刻机？最新章节 请关注雨轩阁小说网(www.yuxu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