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全场休息十分钟！”
  曹煦放下扩音喇叭，脸色有些严肃。+1￠5/9.t_x?t\.*c-o·m*
  剧组的工作人员们如蒙大赦，纷纷鬆了口气。
  高媛媛垂著头，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手指不停地绞著衣角。
  “媛媛，你过来一下。”
  高媛媛身体一僵，磨磨蹭蹭地跟著曹煦走到了片场旁边的一处假山后面。
  这里比较僻静，可以暂时隔绝剧组其他人的视线。
  “说吧，怎么回事？”曹煦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没什么事啊。”高媛媛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没什么事？”曹煦的声调提高了一些，“没什么事你今天ng了多少次了？台词都能背串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高媛媛咬著嘴唇，不说话。
  曹煦看著她这副倔强的样子，心里嘆了口气，放缓了语气。
  “是不是因为琼姚他们开机发布会的事？別理他们，那就是想故意影响我们，你越是在意，就越是著了他们的道。”
  高媛媛还是不说话，只是低著头，用脚尖一下一下地踢著地上的石子。
  曹煦知道，问题不在这里。
  他耐著性子，继续追问：“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是不说，我们今天这戏就没法拍了。)x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μ>章¨?节?μt你一个人，影响的是整个剧组的进度。”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高媛媛。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著曹煦，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和委屈。
  “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你问。”曹煦点点头。
  “你当初拍《满江红》的时候，把黄晓鸣和何林他们都拉进剧组，是不是因为他们俩是严丹晨的同学？”
  曹煦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是。当时我去学校找演员，正好碰到他们三个在一起，就……顺便把他们俩也一起招了。”
  这个“顺便”，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了高媛媛的心上。
  她的眼圈更红了。
  “所以，你当时其实只是想找严丹晨演《满江红》的女主角，对不对？”
  “黄晓鸣和何林，他们俩只是……只是捎带手的添头？”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曹煦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有些心疼，又有些头大。
  他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你小点声，这话要是让晓明听见了，得多扎心啊。.d+a.s!u-a?n·w/a/n!g+.\n`e_t¨”
  “我不管他扎不扎心！”高媛媛的情绪终於爆发了，她不管不顾地质问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严丹晨？！”
  “你为了她，专门拍了一部电影让她当女主角！现在拍电视剧，又让她演女一號！”
  “《还珠公主》是双女主，你们两个都是女一號。”曹煦试图辩解，但声音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你別跟我扯这些！”高媛媛根本不听，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曹煦的眼睛，执著地重复著那个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严丹晨？”
  这个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剖开了曹煦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维持的偽装。
  他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是？那媛媛怎么办？
  说不是？那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
  看著女孩那双写满了委屈和质问的眼睛，曹煦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又疼又乱。
  最终，他选择了一种最笨拙，也最诚实的方式。
  他把自己当初如何去学校找演员，如何在校园里第一次见到严丹晨，如何在《满江红》剧组，两人从陌生到熟悉，再到后来，自己被琼姚污衊抄袭，陷入人生低谷时，严丹晨是如何默默地陪著他，支持他……所有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说得很慢，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在整理自己的內心。
  高媛媛就那么静静地听著，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变得有些苍白。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故事。
  原来，在他最黑暗，最需要人陪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当曹煦说完最后一个字，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很久，高媛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看著曹煦，一字一顿地问道：“那我呢？”
  “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曹煦的心猛地一颤。
  他看著女孩苍白的小脸，和那双失去了光彩的眼睛，连忙解释道：“媛媛，你听我说。你和丹晨，在我心里是一样的，分量是一样的，真的！”
  “我承认，我……我对你们两个都有好感。我也想过，这次拍《还珠公主》，只找你们其中一个来演，这样就不用面对现在这种……这种修罗场了。”
  “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这部戏一定会大火，剧里的演员也一定会红遍大江南北。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厚此薄-彼，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留下遗憾。所以，我才决定，让你们两个一起来演这两个女主角。”
  这番话，是他最真实的心里话。
  可听在高媛媛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所以，在你心里，严丹晨就是那种温柔体贴，知书达理的形象，所以你让她演紫薇？”
  “而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形象？就像小燕子那样？”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曹煦急了，“小燕子这个角色多好啊，敢爱敢恨，活得瀟洒，更能让观眾记住！”
  他还想再解释什么，高媛媛却后退了一步，打断了他。
  “你別说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著一股疏离。
  “你走开，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曹煦看著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知道，现在任何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他只能嘆了口气，转身默默地离开。
  就在曹煦的身影消失在假山转角后不久。
  假山的另一侧，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是严丹晨。
  她手里还拿著剧本，脸色和高媛媛一样，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原本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背背台词，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清清楚楚地听到曹煦和高媛媛的整段对话。
  听到了，她和高媛媛，在那个男人心中，所谓“一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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