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者:新月    更新:2021-12-03 02:45
  奥斯卡面对着房间唯一的一扇门,这是他在刚才的激斗中争取到的最好的位置,两把飞刀同时向洞开的门口飞去,一个刺客在闯进房门时刚好迎上了扑面而来的飞刀,他的反应尽管无愧于一名杀手,可是在他用刺剑击落一把飞刀之后,第二支飞刀已牢牢的钉在他的面门。
  飞刀的力量将这个倒霉的刺客向后掀了一个跟头,当另一名刺客越过自己的同伴闯进房间时,他突然发现已经失去了目标的踪影。
  刺客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同伴,那个家伙的眉心正插着一把飞刀,飞刀齐柄而入,刺客攥紧了手中的刺剑,他警惕的环顾着四周。这个家伙有些心虚了,从投掷飞刀的力度和精度来看,那个少年无疑是一个好手,确切点说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杀手,在西大陆,没有那种武士会随身携带这种制式的飞刀,而骑士更加不屑为之,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个少年也是个杀手。
  刺客有些紧张,他的刺剑已经刺穿了这个房间中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位置,可是少年并不在其中。
  场景有些好笑,杀人者现在倒成了猎物。刺客的尽量将脚步放轻,他小心的接近了房间中另外一扇门,这扇门应该是通向隔壁房间的。
  刺客轻轻的转动了房门的把手,那个小家伙一定在里面。
  房门猛的被踢开,刺客倒向地面翻进了房间,可是他又一次失望了,这个房间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但是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可就在紧张的刺客稍稍松了一口气时,房顶上竟然悄无声息的垂下来一个绳套。
  这名刺客无疑也是一个合格的杀手,无数次的生死考验让他敏锐的感到真正的危险正从背后靠近。刺剑快速无伦的袭向背后,可就在刺客转过身体的时候,他的眼中却露出绝望的光芒。
  绳索忽然套住了刺客的脖子,尽管这个刺客在第一时间便抓住了绳套,可绳套的主人显然并没有给他生存下去的机会,刺客的身体被吊了起来,他在半空中仅仅挣扎了不过三秒钟。随着脖颈传出的一声恐怖的脆响,刺客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的刺剑从手中滑落,大理石的地板发出一声无奈的呻吟。
  奥斯卡刚刚用两条腿和一只手就将自己固定在进门处的房顶上,“两个!”少年跳落到地面,随之落下来的还有一具沉重的尸体。奥斯卡调整了一下呼吸,很显然,刚刚他的一系列杀人动作并不轻松。
  少年拣起了刺客遗落的刺剑,他仔细的审视了一遍刺剑的纹理,除了知道这是把好剑之外他没有看出任何线索,奥斯卡摇了摇头,自己的举动无疑是多余的,这些家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些极为专业的杀手,从他们的身上根本就不会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奥斯卡实在想不出有谁这么希望自己死掉。
  能够使用4.2公斤重型弓弩的人不是箭术高手就是大力士,博纳尔作为红火刺客团的狙击手,他可以骄傲的宣称,他的攻击从来没有落空过,不过很明显,这个纪录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就在刚刚,他认为的十拿九稳的一箭竟然被一个家伙用匕首击飞了出去,博纳尔知道,这次的任务已经无法善了了,对方的保镖显然并不是一个落魄的乡下骑士,因为一个乡下骑士没有理由能够击落圣骑士发出的劲箭。
  博纳尔突然感到自己有些愚蠢,一个亲王怎么会使用一个落魄的乡下骑士充当自己的保镖呢?想到这里这位杀手头子终于承认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他不应该在对目标的实力没有作出正确判断的时候就发动攻击。可是现在情况似乎还没那么糟,也许那位小亲王已经被自己的手下解决了。
  博纳尔此时正与团中的另两名刺客埋伏在一个大房间,这个房间位于宫殿二层的中段,而且,博纳尔敞开了房间的大门,他知道,那个保镖一定会尾随而来,那么自己的弩箭没有理由再次落空。
  暴雪并不知道刺客团的头子在想些什么,他此时就在这个房间的门口,他的身体紧贴着墙壁。保尔的脸上还是那样一副讨人厌的笑容,他才不会那么傻呢,使弓箭的狙击手他见多了,尽管刚刚那个家伙确实有着吓人的本事,但保尔觉得,那不过是吓人罢了。
  杀手之王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房门,他没有任何必要冒险闯进去,再说他并不知道里面的结构是怎样的,不过里面那些家伙似乎并不乐意走出来,那么进入一间房间可以有很多方式,而保尔认为,敲门是最合理的一种。
  作为一名马夫,昔日的波西斯将军、最高段的弯刀武士渥萨卡.穆罕目德先生无疑是非常称职的,他驾驭的那四匹怪兽一样的雷述尔巨马已经被清洗得“冉冉升辉”。当他带着它们出现在首都大街上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对这些完美的“猛兽”行注目礼,这时的渥萨卡是非常骄傲的,他已经把这四个小家伙当作是自己的子女。
  亲王殿下的马车就停在肯辛特宫宫前广场的走道上,此时的渥萨卡正望着面前这座巍峨肃穆的宫殿发呆,他借着阳光的反射看到了宫殿的窗户里面一闪而过的黑影,见多识广的将军自然清楚那些黑影意味着什么。
  马夫叹了口气,他本来希望能够保持沉默,可是那些家伙似乎忽略了他的存在,至今仍然没有人愿意跟他打个招呼,渥萨卡.穆罕目德登上了马车中自己的位置,就在他座位下面的暗格里有一把异常锋利的弯刀,那是小亲王的父亲在这位马夫出狱时送给他的礼物。
  渥萨卡.穆罕目德取出了弯刀,他将刀柄高高的扬起,然后迅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波西斯武士通常利用这个动作来禀告他们心中的神明——战斗即将开始。
  暴雪缩在房间门口,他小心的伸出手,然后轻轻的敲了两下门,“有人在吗?”
  博纳尔,这个杀手头子突然感到一丝无奈,自己需要回答吗?
  “喂!没人应的话我就走了。”暴雪为了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又敲了一下门。
  此时的博纳尔感到非常不自在,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轻视。所以他几乎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反应,弩箭脱离了弓弦,它的目标是杀手之王唯一暴露出的那支手。
  几乎就在弓弦震动的刹那,暴雪已经判断出这个使用狙击弓的家伙在房间里的位置。并不见保尔手上有什么动作,这位杀手之王只是轻轻的转了一下手腕,一支小巧但却闪烁着寒光的利箭便被他抓在了手里。
  房间中埋伏的另两名刺客在博纳尔发动攻击的时候便已向房门移动,当他们诧异的看着抓住弓箭的那支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作为西大陆除去13之外最优秀的杀手,暴雪知晓几乎所有武器的使用方法,对于狙击弓弩,暴雪知道,最优秀的射手可以在半秒钟内装填一支新的箭失。而就在刚刚,当暴雪抓住利箭的时候,半秒钟已经过去了。
  事实上一切都发生得太迅速了,你几乎找不到形容词来比喻杀手之王的移动速度,箭在手,人已经闪至门内。
  和暴雪判断的差不多,门内埋伏着两个人。鬼怪一般的魅影在对方错愕的神情中带来一阵腥风。暴雪将杀手投来的利箭刺入其同伴的咽喉,一蓬血雨从伤口中飚射而出。
  一秒钟!第二支利箭如期而至,其中更是透射出愤怒的气息。暴雪的身体此时已经完全暴露在射手的眼中,必杀的一箭转瞬间就到了眼前。
  暴雪低低的叹了口气,门边埋伏的另一名杀手距离他有点远,而这个杀手在面对同伴的死亡时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暴雪承认他遇上一些非常难缠的家伙。当然,这些事情暴雪是不会太在意的,而且时间上也不允许他多做感想,因为对方的刺剑已经刺到了眉间。
  幸好受到袭击的人是保尔,他曾经同时应付过多达十种兵刃,而现在他所面临的情况可以说连考验都算不上。
  杀手仍在向外喷射血浆的尸身无疑是最到的掩护。暴雪只是将尸体一带便挡住了箭矢,弓箭刺入人体的声音并不动听,就在那声沉闷得令人战栗的声响过后,房间中暴起了更加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暴雪的匕首堪堪将刺箭击离了攻击位置,就在对方仍处于刺箭的攻击惯性中时,杀手之王的短刃的已紧贴着刺剑的斜面划向对手的脖子。
  杀手想躲过这一恐怖的攻击,实际上他确实躲了,可他在看到匕首摩擦刺箭所产生的火花时便已失去了生命,当他的身体按照大脑的指令向后飞退的时候,他看到自己脖颈间喷出的鲜血洒了整整一面墙。
  一秒钟!第三支利箭已经失去耐心了。暴雪将尸体当作盾牌飞一般的在房间中移动,当他将尸体做为着力点踩着墙壁腾空而起的时候,这个倒霉的杀手身上已经插上了五支利箭。
  弃弓、出剑!博纳尔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从天而降的暴雪马上就要受到猛烈的阻击,可博纳尔显然迎来了他的杀手生涯中最倒霉的一刻。暴雪并没有落地,他似乎完全违背了运动的法则,他的身体从博纳尔的头顶滑翔而过。
  此时的博纳尔终于明白了对手的强大,当这个“落魄的乡下骑士”越过他的头顶时他便知道自己的杀手生涯已经结束了,原因很简单,他已经无法转身,他手中的长剑还要应付暴雪不知何时投向他的匕首。
  长剑将匕首击飞了出去,匕首“咄”的一声刺进了对面的墙上。博纳尔一动不感动,他感到身后便是一具蕴涵着强大能量的身躯,而他的脖颈此时正与一片冰冷的锋刃紧密的贴合。
  直到此时博纳尔才搞清楚为什么对手可以像鸟一样在空中滑行,屋顶上的吊灯台垂下一根极为纤细的钢丝正连接着他身后的人。
  暴雪揭下了博纳尔的面罩,杀手之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位同行。
  “嘿,朋友!你知道狩猎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保尔这样问。
  “不知道。”此时的博纳尔并没有面临死亡的自觉,相反他感到无比的轻松。
  “就是反被猎物所猎。”保尔此时却有点感叹,他每次面对这种已与对手分出胜负时的景况都有些受不了,因为他不知道对手的命运何时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哦?是啊!您说的很对。” 博纳尔点了点头,他感到刀锋上的冰度已经缓和了一些。
  “我是暴雪,暴雪从来不杀无名之人。”保尔说话时的声音已经接近冰点。
  “暴雪?”博纳尔在听到这样一个名字时自然是极为震惊的,毕竟,杀手之王与一个乡下骑士之间的差距是很大的。“我……我很荣幸,我们是红火刺客团,我是团长博纳尔,呃……圣骑士博纳尔。”即将死在杀手之王刀下的博纳尔有些羞于提及自己的名字,他觉得如果加上圣骑士的封号的话,多少会让自己觉得好受一点。
  “天啊!真的吗?你是一位圣骑士?”暴雪惊讶极了。
  博纳尔有点愤怒了,尽管他听得出杀手之王的话语中没有多少轻视的成分。“当然!就像我尊敬您那样,没有一个杀手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好啦!好啦!我的朋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您马上就要成为我杀死的第十位圣骑士,呵呵,我的表达有些过火,但这确实值得庆祝。”
  博纳尔此时已经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没好气的回了暴雪一句,“那么祝贺您了,您是杀手之王嘛!”
  “那咱们不说这个啦好吧!”暴雪听出了博纳尔的不快。“最后一个问题,我的朋友,是谁指使你的?”
  博纳尔有些庆幸,他终于可以用一种轻蔑的眼光看着身后的杀手之王了。“换作是阁下处在我的境地会回答这样的问题吗?”
  暴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接着他便挥动了持刀的那只手。
  博纳尔倒下了,很快他的血便在地板上积成了一滩。暴雪不紧不慢的将射在吊灯台上的钢丝钩锁收了回来,临走时还不忘对着博纳尔的尸体解释了一下,“我不过是随便问问。”
  奥斯卡拿着缴获的刺剑在宽大的走廊中无聊的踱着方步,他走得四平八稳,一点都不见即将遇刺的紧张。
  “嘿!年轻人!”暴雪不知从哪个房间转悠到走廊上来了。“你的收获怎样?”
  “不怎么样。”奥斯卡摇了摇头,事实上这场比赛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输了,尽管硬拼他或许能吓唬一下保尔,但说到杀人,他的见识连杀手之王的一成都比不上。
  “不要灰心,还有好几个咱们都还没见到呢?”暴雪开心的安慰着小亲王。
  “是啊,但是他们恐怕不在这一层,我想……”似乎是在回应奥斯卡的话,宫殿的一层突然传出一声令人心悸的惨叫。
  “啊……!”濒临死亡的惨呼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不绝。
  暴雪和小亲王在当一切回复平寂之后不禁相视一笑。一大一小两个怪物慢慢的踱下了楼梯,也许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事可以令他们感到惊慌。
  “咻……”暴雪轻轻的吹了声口哨,肯辛特宫的一层显然发生过一场大战!走廊中横七竖八的摆着六具尸体,而每具尸体上都仅有一道伤口,有的破腹而入,有的贯胸而出,还有的被抹了脖子,还有的被断去了头颅。
  奥斯卡看着血腥的走道不禁摇了摇头,“你相信吗?如果母亲知道我将家里搞成这样,她一定会狠狠的揍我一顿。”
  “恩,如果是我我也会揍你,但是您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哦,原谅我这么说,但她确实不能揍你了,小家伙!你躲过了一顿毒打,你应该庆幸。”暴雪说。
  “是的,我的小主人,您确实应该如此。” 渥萨卡.穆罕目德出现了。
  “哦,亲爱的将军,感谢您的到来,您能解释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奥斯卡笑着问向自己的车夫。
  “您知道,我的词汇非常有限,所以……呃……大致就是我走了进来,他们攻击我,被我杀了,然后我解救了那些奴仆,恩!就是这样。” 渥萨卡.穆罕目德已经尽量搜刮脑中那为数不多的泰坦语了。
  将军的话音刚落,走廊中便响起了暴雪的掌声。“说得太好了!我崇拜你!”
  奥斯卡也露出了笑脸,从现场的惨烈程度他便知道将军说的要比他刚才做的简单不止万倍。“呵呵,暴雪,你竟然还在穷欢乐,难道你没有发现咱们在这场比赛中都输了吗?”
  暴雪的掌声嘎然而止,他此时的表情就好像吃了耗子一样难过,“哦!天啊!哦天哪……”
  肯辛特宫可怜的侍从们得救了,但是情况似乎并没有好转,他们缩在走廊中的一角,惊惧的看着三个疯子在一片尸山血海当中谈笑风生。
  很明显,今天的汉密尔顿宫正在迎接着某位大人物。鲜花和象征泰坦皇室及帝国二十一个行省的锦旗插得遍地皆是;衣着光鲜的近卫军仪仗队从胜利广场一直排到了宫门台阶,而另一批白衣白甲的骑士则按照古老的迎宾传统排成了“T”字阵型,他们远远的聚在英雄塔下守护着他们的旗帜。
  这些骑士已经暴露了光临都林的这位大人物的身份,只有教宗陛下才有权利调动圣堂骑士团,白衣白甲的圣堂骑士占去了大半个广场,尽管他们不敢对教宗陛下的安排表示不满,可诅咒天上的太阳却是非常可行的。
  汉密尔顿宫有许多豪华的房间,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被安排在其中最为简洁清净的一间。作为西大陆所有光明教徒心中的圣者,老人的生活是极其简单且有规律的,光明教的教旨就是要求人们懂得克制,老人在这方面完全可以起到表率作用。
  此时这位老人正在作日常的礼拜,虽然以他的身份应该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或是泰坦光明殿做这项工作,可是老人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这种年纪的老人家是不愿意跑来跑去的,所以形式主义并没有对这位陛下有多大影响。
  就在几分钟之前,作陪的阿尔法三世突然以一个很不高明的借口离开了这间房间,拉德里耶并没有对此感到不满,尽管老人听不到那位宫廷长官到底对这位陛下耳语些了什么,但是老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阿尔法三世的脸色在听完那些话后便变得极为苍白,显然有些重大且异常棘手的事情等待他的处理,那么作为一个客人,主人家有事时自然是不能干涉的。
  阿尔法三世被当值的宫廷长官引进了一间密室,这位至尊似乎是吃错了药,他一直在嘴里念念有词的叨咕着些什么。宫廷长官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因为他好像听到陛下念叨的都是些极为肮脏的词汇。不过这位长官觉得这可以理解,毕竟被自己信任的人出卖时并不会有太好的感觉。
  密室中的大人们见到陛下到来之后纷纷起立迎接,阿尔法三世并没有打算招呼他们,这些大臣的表情都有些尴尬,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陪着这位陛下一块坐下,但是如果陛下没有招呼他们,这些兔子一样的大人是绝对不敢把屁股放在椅子上的。
  阿尔法三世坐在了长桌最里面的位置,他的脸色非常阴沉,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类似老虎之类的猛兽,整个密室都笼罩在这种大气压下,兔子们极力抑制着呼吸,他们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吧,乖宝宝们,不要像死了父母那样,既然你们敢于向我通报这件事情,那么也就是说你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对吗?”
  “是的,我的陛下,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回答这位陛下的是司法部特勤处的负责人鲁道夫.霍斯伯爵。
  “霍斯,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你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阿尔法三世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威胁。
  鲁道夫.霍斯那张阴险狡诈的面孔洋溢着难得的喜悦,事实上他为手下人的发现兴奋好久了,毕竟能逮捕国务大臣可不是时常发生的事情。
  “陛下,我可以用我家族的名誉担保,当我将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完全弄清楚后,国务大臣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公爵会跪在您的脚下进行忏悔的。”
  阿尔法三世将自己重重的放在了坐椅的靠背上,他知道,尽管司法部特勤处犯下过许多离谱的错误,但至少在国务大臣这件事上,给他们冰熊的胆子他们也不敢瞎说。
  这位陛下感到极为疲累,刚刚与教宗畅谈国事时的兴奋心情早就不见了。“唉……说说吧,拣重要的。”
  “陛下请看看吧。”司法大臣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将一份厚重卷宗放在了皇帝的面前,阿尔法三世瞥了一眼,卷宗是司法部通常使用的那种犯罪档案。档案的封皮上清楚的列举着罪犯的各种信息。
  “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官阶为帝国国务大臣,疑为与德意思王国进行情报买卖活动。”
  “陛下。”罗门特唤起了这位皇帝的注意,“陛下,事情是这样的,特勤处的搜查官们在上次的融资事件中就对国务大臣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公爵极其家族的主要家族成员进行了监控。”
  “根据保密司那位大人的证词,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公爵从上个月开始明显增加了提取秘密档案的次数,其中包括基尔库克省的密探成员名单,理由是要与一位失踪人员的特征进行对照,还有一次是6年前雾墟镇宗教仇杀事件的调查报告,陛下您知道,那其实是我们特勤处安排的一次意外,但这件事情若是让刚刚访问我国的那位陛下知道的话就会异常麻烦,最近的一次,瓦伦要塞的建筑图,那上面不但列举了瓦伦要塞的施工结构,也简要的展示了一下整个要塞的兵力部署。”
  “头两次我和我的同事们已经决定暂时放下,我们单说这次,今天上午十一时,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公爵提取了这份文件,在这之后他在******用了午餐,我们的密探确定那份文件一直在公爵的身上,他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然后他便乘坐******的马车回到了庄园。”
  “确切的说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国务大臣的马车在途中抛锚,而他的车夫马上就到附近的一处车行唤来了修理工,请注意我的陛下,马车抛锚的地点离那家车行实在是太近了,您如果在现场的话也不会相信那是一个巧合。”
  “车轴断裂,我的陛下,马车抛锚的原因是车轴断裂,我知道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的马车经常出现这种状况,可是国务大臣呢?他所乘坐的那辆马车上路才几个月,而且首都的路况还是不错的,再说公爵大人的体重还没到那种程度,所以马车的抛锚显得极为离奇。”
  “这辆车轴断裂的马车被车行的人拖了回去,罗布斯蒂尔乘坐车行的马车返回了庄园。我们的搜查官在当时并没有感到稀奇,因为马车确实容易出些小问题,可是他们对这个名叫‘里尔兄弟’的车行进行例行公事的排查时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里尔兄弟’是国内出名的伪证专家,得到这个讯息之后我们才开始怀疑秘密文件有被盗用且被翻印的可能。”
  “陛下,‘里尔兄弟’车行的搜查结果在卷宗的最后一页上,您看到了,人赃并获。搜查官冲进了车行的密室,那些家伙正在加工腾印下来的文件。”
  “那么陛下,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下一步要如果进行,按照那些罪犯的说法,最迟今天晚上,马车和腾印下来的文件都要送还到国务大臣的宅邸。”
  阿尔法三世沉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没有人知道这位陛下到底在琢磨什么,至尊的脸色忽名忽暗,他在椅子上不安的扭动。
  泰坦的皇帝已经经历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他知道,无论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的国务大臣都摆脱不了即将来临的可悲命运,这位陛下此时早就将身有嫌疑的国务大臣抛在脑后了,作为皇帝,他想到的通常都会是自身的利益,手下人具体是怎么干的并不关他多少事情。
  看来这位陛下已经将国务大臣彻底的放弃了,他现在已经在考虑如果将这次事件的影响减至最小,这包括对布克西德家族的清查、对布克西德家族合伙人的清查、对帝国******日常工作的改造,以及,对国务大臣党羽的追查,毕竟,泄密活动不可能只涉及到一位大臣,这还要包括地方大员的配合,******监管机构的纵容。
  皇帝合上了卷宗,他是十分精明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动脑,他将密室内的这几位司法部的重臣逐一打量了一番,直到几位大人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才缓缓开口。
  “罗门特,既然我曾嘱咐你全权处理这件案子,那么你就放手去做,我可以重复一遍,我在乎你使用了什么手段,我只想知道我国的秘密档案拷贝之后是如何外流的,而国务大臣到底是怎样充当卖国贼这个不光彩的角色的,请你注意,我的司法大臣,动机、证据,少了任何一样我都会以毁谤罪审判你。”
  “那么我的大臣们,相信你们都知道这次事件的后果,虽然难以预计,但是我希望它不是一场灾难。对于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以及布克西德家族,我很失望,更可以将这种心情形容为痛苦,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从前的朋友和战友。你们都是精通法律事务的,一旦这件案子落实以后,记得按照章程办事,不得徇私,亦不能袒护。”
  阿尔法三世重重的出了口气,他知道,尽管他说的那些都是模糊的词句,但是对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及其家族的宣判已经完成了。
  皇帝看到兔子一般的大臣时没来由的一阵心烦。他现在希望这些只会给他惹麻烦的家伙全都死了算了。“都站着干什么?还有什么事情吗?”这位陛下没好气的说。
  “有!当然有事!你怎么能认为这无关紧要呢?你这个该死的,是啊,你像头狗熊一样把苍蝇们全都拍死了,可是你知道吗?你阻止了一对麋鹿的恋爱,你竟然还能装作无事一样去作你的什么祭祀……”
  奥斯卡向正在倾听暴雪数落的渥萨卡.穆罕目德耸了一下肩膀,他知道这位异族人并不能跟上保尔的语速,但是奥斯卡并不想解释,他觉得暴雪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他吃些口头也未尝不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
  “好了,保尔,要再打一个赌吗?渥萨卡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奥斯卡要给昏昏沉沉的异族人解围了。
  “不行,我会说到他懂的,这个家伙不能轻易原谅。”暴雪非常坚持。
  小亲王摇了摇头,他隐约猜到了指使刺客的首脑,他十分清楚刺客团的价钱,那是只有少数人才能调动的。
  “保尔,那咱们换个说法好吗?我没有时间了,如果你觉得对渥萨卡进行教育是十分必要的话。”
  少年确实没有时间了,他要到宫廷里去拜会教宗陛下和阿尔法三世,在这之后他要到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去排练册封仪式的预演,而最后他还要回到皇室书记处,那里有裁缝要为他添置符合皇室身份的行头,最后,他还答应与阿莱尼斯公主殿下共进晚餐。
  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啊?小胖子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他喜欢冒险、喜欢挑战、喜欢阴谋、喜欢与血腥和罪恶有关的一切事情,但是似乎他的生活马上就要远离这些东西了,奥斯卡已经意识到,就在他真正成为亲王的那一刻,这个世界上所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便都不存在了。
  哦,对了,还有刺客,浓烈的血腥气提醒了小胖子,奥斯卡可不想自己年轻的生命被终结在杀手的手里,少年转动了一下脑筋,他觉得利用这个倒霉的刺客团可以大作一篇文章,那么这样一来,整个计划便更加完美了。
  “先生们,真的该结束了,渥萨卡可以去准备马车,而暴雪,为我做些事情好吗?”
  杀手之王竟然对着异族人的背影作了一个十分下流的动作,奥斯卡看得直乍舌,杀手之王?小胖子已经决定下次再请保镖的时候一定要起用那些出身高贵的圣骑士。
  “啊?什么?什么事情?”暴雪刚刚从对车夫的极度轻蔑中回过神儿来。
  “是这样的,保护好这个现场,让那些仆从到司法部去报案,然后你要代我约会多尔姆男爵,让他找个画工将这些杀手的相貌画下来,我要知道他们在都林到底都与哪些人打过交道。”
  “这恐怕有些困难呢!”保尔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知道真正的杀手是不会留下太多可供查找的线索的。
  “不,这些见不得光的家伙自然会呆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我相信男爵会有办法的。”小亲王的脸上又出现了狡诈的笑容。
  “然后呢?我是说在这之后我该做些什么?”暴雪觉得有些无聊。
  “你可以去看看安妮有没有空。”
  “安妮要是没空怎么办?”
  奥斯卡眯着眼睛盯着杀手之王,他不知道这个家伙是这样难缠的。“那么你就等着被尿憋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