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快意决断(二合一)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0-21 20:20
  醉仙楼从外看颇为气派,朱漆大门敞开著,门檐下掛著两盏红灯笼,被晚风颳得轻轻摇晃,门旁立著两个精壮伙计,见人便堆起笑。/k\a/y?e¨-¨g\e`.·c+o+m`
  往里走,一楼大堂摆著十几张方桌,桌面油腻发亮,空气中飘著酒气、菜香和汗味,几个酒客正赤膊划拳,嗓门震天。
  楼梯是深色木料,踏板被踩得光滑,扶手处积著层薄灰。
  三楼一间隔间內,传来陈霄轻佻又带著强迫的声音:“小美人,別挣扎了,进了这门,还能由得你?乖乖从了我,保你往后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后厨刷碗强?”
  隔间內,床铺铺著暗红锦褥,边缘绣著俗气的缠枝纹,此刻却成了李樵月的囚笼。
  她被陈霄按在床沿,髮丝凌乱地贴在泪湿的脸颊上,原本乾净的衣襟被撕扯得敞开大半,露出的肩头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双手拼命抵著陈霄的胸膛,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却只能看著陈霄那张带著狞笑的脸越凑越近。
  “小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这儿,还由得你挣扎?”陈霄的手粗鲁地扯著她的衣袖,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
  楼下,李长庚撞开醉仙楼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眼就瞧见王婶子坐在大堂油腻的长凳上。
  王婶子抬头,正撞进李长庚怒目圆睁的眼里,那眼神如烈火焚心,比陈霄放话时的阴鷙更添三分凶戾。
  她心头剧震,哪敢久留,慌手慌脚便要从长凳上爬起逃窜。
  李长庚见状,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追了过去,带起的风颳得旁边的酒幡都晃了晃。
  可还没跑出三步,猛地抬起右腿,那脚裹挟著练桩积攒的蛮力,带著“呼”的风声,狠狠踹在王婶子的膝盖弯上。
  “人在哪!”李长庚的声音像淬了冰。
  王婶子疼得从长凳上摔下来,忙不叠喊道:“三、三楼隔间!”
  见李长庚转身就往楼梯衝,赶忙强撑著从黏腻的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腰疼腿软,一瘸一拐地就往门外挪,只想离这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赵山河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玄色劲装在大堂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沉凝,周身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婶子刚从地上爬起来,余光瞥见那熟悉的身影,双腿一软,瞬间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恐慌如潮水般涌来,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完了!”
  她和陈霄平日里仗著武馆的名头横行,靠的不就是掌门赵山河的威风?
  如今在醉仙楼干出这等齷齪事,还被正主撞个正著,这分明是打掌门的脸,辱了振威武馆的威名!
  掌门虽身居高位不屑亲自动手,可身边想表忠心的弟子多如牛毛,真要追究起来,別说她这条老命,怕是连乡下的儿孙都要被牵连!
  她牙齿打著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头撞在油腻的青石板上发出闷响,连滚带爬地朝著赵山河扑去:“掌门饶命啊!老身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都是陈霄!是他逼我的啊!”
  赵山河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抬了抬脚,看似隨意的一脚,却带著千钧之力,正踹在王婶子胸口。·l_o*v*e!y+u,e~d?u,.,o·r′g¢
  王婶子像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哐当”一声撞在门外的石狮子上,隨即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李长庚刚衝到三楼隔间门口,里面便传来陈霄轻佻又带著压迫的声音:“小娘子,別装贞烈了,进了这门,就得听爷的!你那弟弟……”
  话里的污言秽语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李长庚耳朵里。
  怒火瞬间在他胸腔炸开,烧得他眼前发黑。
  “砰!”
  门扉被一股蛮力撞得大开,木屑飞溅。
  陈霄正按著李樵月,忽觉背后一股刺骨的杀意袭来,心头猛地一惊,多年习武的本能让他不及细想,反手就將身旁的梨木凳朝著门口砸去。
  “找死!”
  李长庚眼中血丝暴涨,哪会躲?只攥紧拳头,迎著凳面狠狠一拳轰出!
  “咔嚓!”
  坚实的木凳应声碎裂,木屑纷飞,拳风却丝毫未减。
  陈霄瞳孔骤缩,心中暗骂。
  “这等力道,分明是后天境的硬功!实力竟与我不相上下,我怎么惹上这號人物?”
  他正惊疑不定,李长庚已浑身气血翻涌如沸,拳头带著破空之声,直朝他面门袭来。
  那沉腰发力的架势,稳如磐石,赫然是土元桩的根基!
  “同门?”陈霄心头巨震,隨即猛地反应过来,这身形、这桩功……
  是李长庚!那个刚进內院的小子!
  陈霄见拳风袭来,非但不惧,反倒咧嘴一笑,抬手便迎了上去,嘴里轻佻道:“哦?原来是李樵月那小娘子的弟弟?”
  “不过一个外门学徒,也敢对我內院弟子动手?胆子倒是不小。,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他嘴上虽满是轻视,拳头上却毫不含糊,內息运转到极致,拳锋带著破空的锐响,竟是使出了十成力道。
  这是他多年在刀尖上討生活的经验,越是瞧不上的对手,越不能留半分余地,轻敌的下场往往是死无全尸。
  “嘭!”
  两拳相交,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陈霄只觉一股浑厚力道顺著手臂涌来,拳面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看,拳锋处的皮肤竟已裂开,渗出血珠。
  心头剧震:“这小子只练了三日桩功,气血竟浑厚到这种地步?”
  “今日结下这梁子,日后他若成长起来,我必死无葬身之地!此子断不可留!”
  念头刚起,陈霄眼底便闪过一丝狠厉,攻势愈发疯狂,招招直取要害,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在此处下死手。
  “土元桩练得是不错。”他一边猛攻,一边嘶吼,“可你终究只是个刚入外院的毛头小子,没学到真技艺,光有蛮力有何用?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今日便让你知道,內院弟子的手段!”
  李长庚自始至终未发一语,只双目赤红,拳势如怒涛拍岸,一拳接著一拳,拳意连绵不绝,带著破釜沉舟的狠劲。
  陈霄脸上添了几道青紫拳印,胳膊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衣袍被拳风扫得破烂,身上早已布满深浅不一的淤伤,渗出血跡的地方在昏暗光线下格外刺眼。
  强忍著剧痛连连后退,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猛地深吸一口气,浑身气血骤然绷紧,拳锋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芒,朝著李长庚怒吼:“找死!金锋拳!”
  见李长庚依旧直挺挺出拳迎上,拳势沉凝如山,陈霄心中更是冷笑不止,暗道。
  “我金锐桩早已大成,金锋拳更是配套的杀招,锐不可当,便是內院同阶弟子,也没几个敢硬接!”
  “你一个刚学了几日桩功的毛头小子,竟敢托大?”
  “嘭!”
  两拳相撞,陈霄只觉一股刚猛之力顺著手臂炸开。
  本应锐不可当的拳锋竟被生生打偏,更有一股透骨的力道顺著经脉蔓延开来,震得他气血翻涌。
  “裂石?你竟然学会了碎岳手!”陈霄满脸震惊,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不等他反应,那股力道已將他狠狠掀飞,“噗通”一声砸在身后的床铺上,被褥被砸得凹陷。
  陈霄喷出一口血,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般,再也动弹不得,躺在床榻上,浑身剧痛动弹不得,却见眼前闪过一道寒光。
  李樵月不知何时从袖口摸出一柄匕首,那匕首样式简陋,木柄磨得光滑,刃口却泛著冷冽的白,显然是此行所带。
  脸上再无半分怯懦,泪痕未乾的脸颊绷得紧紧的,握著匕首的手虽在轻颤,却带著不容置疑的狠劲,朝著他脖颈划去。
  “你……!”
  冰冷的触感刚一传来,陈霄瞳孔骤然放大,满是不可置信。
  他征战多年,见过內院弟子的狠辣,见过江湖人的诡譎,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手里。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眼里只剩下无尽的荒谬与不甘。
  李长庚望著姐姐手中的刀,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不敢深想,倘若自己晚来一步,姐姐怕是要么被这畜生摧残得没了活路,要么便会在反抗中被陈霄灭口。
  但无论哪种,都是他拼尽性命也无法挽回的结局。
  快步上前,轻轻握住姐姐颤抖的手,將那柄染血的匕首拿下,声音沙哑却带著安抚的力量:“姐,没事了,都过去了。”
  赵山河立在门外,目光扫过隔间內的景象,见姐弟二人无事,便对著李长庚沉声道:“此事我已处理妥当,你们回去便是。”
  李长庚回首望向掌门,深深一拜:“多谢掌门周全。”
  心里却明镜似的,这世道杀了人,官府那边少不得要纠缠,如今有掌门这句话,等於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护衣,再无后顾之忧。
  李樵月也连忙跟著福身道谢,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却已镇定了许多。
  李长庚拉起姐姐的手,两人並肩往屋外走。
  刚到一楼大厅,正撞见几名官府护卫闻讯赶来,腰间佩刀闪著冷光。
  他们瞧见李长庚身上的武馆短打,脚步都顿了顿,眼神在他和地上的血跡间转了转,谁也没上前阻拦。
  不过是拿月钱混口饭吃的护卫,犯不著为了桩不明不白的案子,去得罪振威武馆的人。
  毕竟武馆弟子的厉害,他们早有耳闻,犯不著为这点事拼命。
  ……
  赵山河转头望向楼梯拐角的阴影处,扬声道:“妹,还藏到什么时候?”
  阴影里,月白色的裙角轻轻一动,云瑶仙师缓步走出,目光落在李樵月离去的方向,淡淡道:“我要那女子。”
  赵山河先是一愣,隨即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连声道:“可……不对!你要他姐姐做什么?”
  他还以为这位眼高於顶的仙师总算对凡尘之事动了心思,没成想竟是盯上了李樵月。
  “不该问的別问。”云瑶仙师眼帘微垂,语气平淡无波。
  月白色的裙摆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著清冷的光泽,周身那股超凡脱俗的气息让人不敢再多言。
  赵山河望了望,撇了撇嘴,没好气道:“我好歹是你哥,给点面子行不行?”
  云瑶仙师抬眼瞥了他一下,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你又打不过我。”
  赵山河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终究还是没再追问。
  云瑶仙师理了理月白色的裙角,语气平淡无波:“三日后,我便要离开县城,这事你处理好。”
  ……
  回到武馆,暮色已漫过墙头。
  李长庚见姐姐眼眶依旧泛红,便刻意避开方才的事,放缓了语气笑道:“姐,我如今已是內院弟子了,今晚就能搬到那边的单间去。”
  李樵月闻言,怔怔看了他片刻,抬手抹了把眼角,声音带著点哽咽,却透著真切的欢喜:“阿弟有本事了,真成內院弟子了……往后再也不用受旁人欺负了。”
  她吸了吸鼻子,脸上挤出个浅淡的笑:“好,那你先歇歇,我去给你烧壶热水,收拾东西时好用。”
  接下来两日,李长庚的日子反倒轻快了许多。
  每日三餐搭配著內院特供的补品,滋养得他气血愈发充盈,桩功修炼也顺风顺水,土元桩根基已稳,朝著木衍桩摸索时渐入佳境,眼看便要精通。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唯独有桩事透著古怪。
  掌门赵山河竟时不时会过来,有时是指点他桩功里藏著的细微关窍,有时就站在一旁看他练上片刻,寥寥数语点拨。
  这举动落在武馆眾人眼里,顿时引来了不少閒话。
  “你瞧李长庚,才进內院没几天,掌门就亲自指点,这是要成核心弟子了吧?”
  “我看不止,说不定……他是掌门在外的私生子,这才悄悄认回来栽培呢!”
  “快別瞎说了,这话要是传到掌门耳朵里,有你受的!”
  流言蜚语在馆里悄悄蔓延,李长庚却没心思理会,只一心扑在修炼上。
  他心里清楚,唯有儘快变强,才能真正护好身边的人,才能避免悲剧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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