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了！”
  警长把一叠文件摔在桌上，溅起一层灰。{?^0÷?0·?小]%说ˉ?网? μ无±¨?错\}￡内_?{容?
  “『公路屠夫』，这帮狗娘养的媒体就喜欢这种名字！现在全德州的报纸都把我们孤星镇警局当成了笑话！一群连环杀手的度假村！”
  詹森警长的咆哮在烟雾里打了个滚，然后就散了，没激起半点波澜。
  桌边的几个老巡警，有的在修指甲，有的在专心致志地研究咖啡杯底的纹路。
  他们听过太多次这种训话了，耳朵早已磨出了茧。
  凯尔靠在椅子上，双脚翘著，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看上去在打瞌睡，呼吸平稳，像是对警长的怒火和这桩惊天大案毫无兴趣。
  “凯尔！你有什么想法？”詹森警长突然把矛头对准了他。
  整个会议室唯一一个在枪战里干掉过三个毒贩的“英雄”，总该有点见解吧。
  凯尔像是刚被惊醒，懒洋洋地抬起帽檐，露出一双没什么精神的眼睛。
  “我的想法？”他打了个哈欠，“我的想法是，下次能不能把会议安排在发薪日之后？那样至少大家听著还有点盼头。)±&鸿).特t小)=说-ˉ网t< ?>更??a新￥=}最￠2ˉ全?·[”
  一阵压抑的低笑声从角落里传来。
  詹森警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著凯尔，手指都在抖：“你……我是在跟你说正事！”
  “我也是在说正事，警长。”凯尔把脚放下来，坐直了身子，语气听上去无比诚恳，“士气，懂吗？我们现在士气低落，因为我们的薪水配不上我们的生命危险。这个『屠夫』，悬赏五万美金。而我们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买他行凶时开的那辆皮卡的一个轮胎。这不合逻辑。”
  他这番歪理，听著像是为自己的財迷本性辩护，却又该死地戳中了每个人的痛处。会议室里更安静了。
  詹森警长拿他没辙，只能重重地坐回椅子里，揉著太阳穴。
  凯尔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扫过桌上摊开的地图和受害者资料。
  他的大脑，却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运转。
  第一个受害者，21號公路旁的便利店女店员。
  第二个，离第一个案发地三十英里外的餐厅女服务员。
  第三个，第四个……所有的受害者都是在夜间工作的单身女性，社会关係简单，生活在公路沿线。/k·s′j?x-s!w·.^c!o/m?
  作案地点看似隨机，但如果把它们在地图上连接起来，就会发现一个清晰的模式——它们都分布在一条繁忙的州际货运路线上。
  自恋，表演型人格，需要观眾。凶手在戏耍警察。
  但他也需要一个能让他自如穿梭於各个州，又不引人怀疑的身份。
  一个在路上生活的人。
  凯尔的脑中，一个模糊的画像逐渐清晰：白人男性，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职业是长途卡车司机。他的卡车就是他的移动城堡，藏著他的工具和秘密。他有稳定的工作，所以他有耐心，不急於求成。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反社会人格，虐杀能给他带来上帝般的掌控感。
  他会再次出手。这种人停不下来。
  他甚至能猜到凶手会怎么想：警察都在之前的案发地附近打转，这里是最安全的。
  会议在警长无奈的嘆息声中结束了。 凯尔第一个走出会议室，脸上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懒散样。
  中午时分，凯尔驱车来到了汉克的地盘。
  车库里，汉克像一头找到了新玩具的熊。
  他不再喝酒，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他举著一个古怪的造物，脸上带著一种近乎狂热的骄傲。
  那是一个可口可乐的易拉罐，但罐口被一个改造过的打火机点火装置和一些复杂的金属片封死了。
  “瞧瞧这个，”汉克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变形，“镁粉，还有我从一个老伙计那里弄来的高锰酸钾，磨得跟麵粉一样细。我把它们按你说的比例混好，装了进去。点火装置用的是压电陶瓷，拉开这个环，一鬆手，里面的撞针就会敲上去。简单，可靠，劲儿大。”
  凯尔接过来，掂了掂。
  很轻，像个普通的汽水罐，谁也想不到里面藏著雷霆。
  “试试？”汉克咧开大嘴，露出被菸草熏黄的牙齿。
  他们走到车库后的一片空地上。
  汉克找了块石头，把可乐罐放在上面。
  他拉开拉环，然后迅速后退，和凯尔一起躲在一辆废弃的拖拉机后面。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只有一声沉闷的“轰！”
  紧接著，一团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上百倍的白光，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凯尔的眼睛猝不及防，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紧隨其后的是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的巨响，像是有几百根针同时扎进了他的大脑。
  即便是有心理准备的凯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感官剥夺震得头晕目眩，耳鸣不止。
  他了两三秒才缓过来，视网膜上还残留著那团恐怖的白光。
  “妈惹法克……”凯尔揉著耳朵，由衷地讚嘆了一句，“汉克，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汉克脸上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这是凯尔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效果比我想的还好，”他得意地说，“十米之內，上帝来了也得先当五秒钟的瞎子和聋子。”
  “五秒钟，”凯尔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足够了。”
  他回到警局，直接走向詹森警长的办公室。
  “警长，我请个病假。”
  “病假？”詹森正为案子焦头烂额，没好气地抬起头，“你壮得像头牛，生什么病？”
  “昨晚吃了街角那家墨西哥餐厅的卷饼，”凯尔捂著肚子，表情痛苦，演技浮夸，“现在我的肠胃正在闹独立战爭，情况很激烈。我怕我再待下去，会给咱们警局的卫生间造成不可逆的生化污染。”
  詹森警长嫌恶地挥了挥手：“滚滚滚！赶紧滚！”
  “yes，sir！”
  凯尔捂著肚子走出了办公室，眼睛里却闪烁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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