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英雄救美
作者:陈金铭    更新:2021-12-03 01:36
  星期天闲得事在无聊,就和张利一起上街。
  “这是我的私事!”我对她说道。
  “说来听听,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张利厚颜无耻地笑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正说着,我和张利不知不觉地便走入了一家精品店。
  爱马仕,卡文克莱,菲格拉摩,凡赛斯,尼娜\'里奇(NinaRich),路易\'维顿,这些名牌我完全分不清。
  “喂!你说Rlen和Debramarby哪个牌子的女用衬衫比较好?”张利一边挑着衬衫一边扯着喉咙喊着我,她根本不知道和我讲这些名牌就等于把金币丢给猫一样。
  “哦,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慢慢选吧。”我满脸的不悦,只可惜张利一点也没察觉到。
  买了一大堆东西,张利还要去逛解放碑美美百货。我对这些东西反正都没有知觉,随她搞死搞活好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好不容易星期天回一次家里,开了门,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我把包包丢在地上,动作迟缓地换着拖鞋。自从搬了新家,爸爸妈妈比从前更忙了,整星期整星期地见不到人。他们总是只会不停地给我买这样买那样,渐渐地,我的屋子被他们买的东西填得满满的,而我的心,却被掏得空空的……
  躺在床上,才记起我今天和张利那个活宝出去逛街的目的是为了调整一下自己再糟糕不过的心情吧……
  “你和韩翘分手了?”“嗯……我和他根本就找不到话来说,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好压抑。”
  “那到底是谁的错呢?”张利问道。
  “百分之百错在我身上。”我很老实地回答。
  “何解?”
  “我在网上遇到了一个叫李逍遥的人,我只是觉得他谈吐很风趣,而且好像内涵渊博的样子。所以我越发地觉得韩翘的肤浅。然后我就和他吵了一架,叫他去死。”
  “……这的确是你的不对了。”张利若有所思地搔了搔鼻翼,极为惋惜地说道。
  事实上我经常听说这种情形,然而实际轮到自己处在相同的立场时,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虽然我花了一些时间调理情绪,不过由于学习繁忙,一天到晚被迫东奔西跑地到处补课,所以就这样带着调整到一半的心情直到现在。我知道自己因为一句话就失去了一切,不过反过来想,原来这份关系脆弱到只需要一句话就足以分崩离析……
  自己到底还是喜欢韩翘的吗?还是对李逍遥的好感多一点?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李逍遥只是一个在网上认识了不到一个星期的陌生人,自己甚至还不知道他长什么的样子?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是他是我们学校的而已。而韩翘,则是我交往了2年的男朋友,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真的值得吗?可我就是一个心血来潮的人,如果谁要我为他守候一辈子,几乎是办不到的事情,至少现在还没遇见能让我为他这么做的人……
  “铃铃铃铃铃……”电话铃偏偏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地响了起来。
  “喂,请问你找哪位?”“爸爸妈妈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乖,吃完饭早点上床睡觉,听话啊~~!”
  “……”
  “嘟嘟嘟嘟嘟……”爸爸连半秒钟都等不及话一说完马上就挂了。
  又是我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不知不觉已是黄昏。虽然时值盛夏,但外面居然也有人放风筝。空灵透明的天空中,飞着大大小小的风筝,在视野里忽远忽近,忽大忽小,遥摇曳曳飘浮不定,衬着那已经快落山的太阳霞光,把本是花花绿绿的风筝全都染成了金红色,就在这气势夺人的暮色中,我所能想到的,是自己漂泊无依的感情……
  我这个人真的笨得很,明明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李逍遥,却偏偏要对韩翘说自己喜欢李逍遥,都不会克制一下自己;明明知道我们很难有结果,都不会掩饰自己迷茫无助的心情。想到这里。我慢慢地抬起了头,奇怪的是,我明明身处繁华喧嚣的城市当中却有一种被抛弃在古老沼泽湖畔的感觉,方念及此,异变已生,凄凉哀怨之情霎时间袭上心头,就好像在我的伤口上撒了把碱,在我的心中泼了瓶硫酸一样,痛苦得几乎窒息,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朝着那眩目的夕阳深深地跪了下去……
  如果每件事情都必须做出选择,那将会让每个人都很痛苦,特别是感情。
  星期六在外面玩了整整一天,回到家里还是毫无创意地只有我一个人。冰箱里堆满了超市里买来的速食食品,我除了把那些东西放进微波炉里弄熟以外,其他的事情一点也不会做,要不是那些速食食品,我可能早就饿死在家里了,我有时在想作为一个女人像我这样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连饭都不会做。不过我想真正喜欢我的人他肯定不会介意的。而且如果我不会给自己喜欢的人做饭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为其他任何男人做了,所以做饭还是不学的好,完全是浪费时间,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从冰箱里取出汉堡包。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不迭地响了起来。
  开了门,是张利。
  “哇~~~~~又是你一个人呀?~~快跟我出去吃晚饭!天天都吃速食食品当心吃死你!”张利一进门就看见了我桌上的汉堡包。
  “我们俩先去吃晚饭,然后再去逛大都会你说好不好?”
  “随便你好了,反正我今天晚上又没有事情。”一想到吃人家的嘴软,我陪张利去逛街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我们找了一家叫“麦当基士”的三明治加盟店走了进去。这家店里的东西都挺不错的,面包采用的是全麦粉,并依照客人的需求放入不同的陷料。鱿角加烟熏鲑鱼,火腿加培根,乳酪蔬菜鸡蛋加火鸡肉,任君挑选。然后所有的三明治均附上沙拉,饮料另外加钱。当然我不可能发了疯专程跑出来吃三明治,这家加盟店区别于其他速食店的地方就是他们不仅卖三明治跟面包而且还外带卖世界各地的风味料理,味道和服务态度都无可挑剔,这一点倒是我和张利都喜欢的。
  吃泰国餐要佐红酒,这样就可以缓解泰国小米椒对胃的刺激;吃印度咖喱飞饼要喝手拉茶;吃韩国烤肉和泡菜要配冰啤酒,看着满桌辛辣丰盛的料理,我的胃口大开。我这人一向对美食都来者不拒,本来嘛,等吃到需要减肥的时候再说吧。在这方面我还是有资格保持乐观的。张利从不吃辣椒,她要的是俄式料理,只点了沙拉跟浓汤。不过沙拉是“总汇沙拉”。各种青菜加上蟹肉、鲑鱼子、白煮蛋、火腿、鸡胸肉,内容相当丰富。浓汤则是“西伯利亚俄式浓汤”,意即西伯利亚口味的浓汤。浓汤内放入了大量的肉丸和马铃薯,除了营养均横之外,分量也相当足够。
  好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了。
  “张利。今天多谢你请客了。”
  “我靠!你今天脑子灌水了是吧?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谢’字?你不要紧吧?他对你刺激这么大呀?啊?”
  “……是呀是呀你能请到我吃饭应该感到无限荣幸才对难道你敢说不是吗?”
  “……正常了……”到了大都会,张利像到了家一样。买到都提不动了还不肯收手。
  厦门的夜空晴朗无云,散布在地面上的大片耀眼灯海也无法抹消满月的光辉。
  饱满的月亮既大又圆得不可思议,如同一枚廉价的铜币俯瞰着世界上一切繁华的都会。
  “哎~~~”张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夜色地柔美吧。
  “其实青青,你也不要再为那个‘李’什么‘遥’的……”
  “李逍遥!”
  “哦对,李逍遥!你也不要再为他烦恼了。没意思的。你们不是根本就不认识吗?为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和自己得男朋友分手,还没听说过有你这么傻的!”
  俗话说“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张利跟他那一群狐朋狗友混久了连说话的口气都跟他们丝毫不差。
  “我这话也许你听着不受用,却是实在的。他合该是一棵柳树你就不要指望他能结出果来!”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问题好吧?”我双手勾住张利的脖子撒娇道,再说下去,大家都不愉快。
  我和张利走在霓虹初放的街上,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路灯亮了,先是浅浅的紫,颤颤地亮成茄子红,亮成鸭蛋青,最后变成鹅蛋白,乳白色的灯球四周转动着一个金红色的光环;街两边的店面亮起了灯,透过大玻璃一方一方地照到街上来。汽车咝咝地开过,车屁股上小小的红灯黄灯映在湿马路上,像是红的蛇黄的蛇追咬着汽车,又像是汽车拖曳着红丝带黄丝带,恍恍惚惚,闪闪烁烁,在撩人的夜色中越晃越稀,越荡越薄像昼伏夜出的冤魂亡灵像我那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看了看手表,已经9点多了,我们还在街上满无目的地走着。前面走来的一个男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龄。他穿着白色的T恤,外面套一件浅蓝色的短袖衬衫,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装扮,但他给我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让我想到了李逍遥……
  当他和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忽然愣住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包围着我,仿佛有某个东西拉扯着我的神经,究竟是什么?当思绪的箭头指着感觉的方向时,感觉中的那个事物却冷不防地隐匿起来,只留给我满心的浮躁……
  “……啊?他是李逍遥吗?”我大喊着追了上去拍住他的肩膀,他一转过头来……
  “干什么?”
  “呕~~~~~”不好意思!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边吐一边向他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呀伯伯我认错人了!……呕~~~~”
  “认错人就认错人嘛干嘛要当着人家的面吐得淅沥哗啦的,讨厌~~~~”
  “呕~~~~~没关系没关系,我吐呀吐呀的就习惯了,你不用担心我的,……呕~~~~……”
  ……不知道,李逍遥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IOIO门口,我们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看张利,突然想起她刚才讲的话,那些话无论是当时还是在现在都对我毫无意义,但却猛然间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一下子袭入心底,对我几乎有一种震撼……
  我突然好想进去看看,堕落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张利,我们进去看看吧。”我小声地说道,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随便呀~我无所谓的~”张利似乎经常到这种地方来。
  “IOIO”其实是由一个废旧的军需仓库改造的,里面很大,装潢摆设也颇具特色,在厦门的夜总会里也算得上是入流的了,不过我平时很不大喜欢来这种地方,一是太吵,二是太乱。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到处是些长头发的男人和光头女人随着电光火石般的音乐和DJ的狂吼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在舞池那边紧挨着音箱的地方,有几个男女正随着音乐的节奏拼命地摇着头。还有几个女的嘴里还叼着奶嘴。
  “他们……?”我盯着张利问道。
  “哎呀,那些是吃了□□的,叼奶嘴的是嗑了药的。那种□□特有劲儿,嗑了是要磨牙的。所以她们都叼着个奶嘴为的是别把牙磨坏了。”
  “是吗……”我忽然觉得这个地方污糟得要命!恨不得马上走人。
  “张利!我们走吧!我受不了了!”我拼命地摇着她的手。
  “好吧好吧,你烦死了,刚才是你说要进来,现在又是你说要走!真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说完张利拖起我的手就准备走。
  “小妹妹~~~要走哇?来陪叔叔喝杯酒呀~~”
  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个咸湿的大伯。天哪~我被吓得连忙躲到张利的背后。
  “你要干什么!?”张利见我被吓着了,连忙对他一阵凶。
  “不干什么呀?只是想叫你背后的妹妹陪我喝杯酒嘛~~~又不干什么~~”
  看来他是真的喝醉了。
  “你走开呀!人家不愿意和你喝酒!”
  “……我又没问你~~你问问小妹妹~~问她愿意不愿意呀?……嘿嘿嘿~”他一步步地逼近,张利快招架不住了。
  正说着,那个老伯一下子身手敏捷地窜到张利背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救命那~~~~~~”我疯狂地喊了起来
  “住手!你在干什么!”一个高个子男孩走了过来。
  我抬头一望,好熟悉的面孔
  真的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的,但是又确实记不起来了。
  “你放开她!”
  “我只是想请她喝酒,干你什么事!?”老伯还嘴硬。
  “人家不愿意陪你!你还不放手!”高个子说着走了过来。
  老伯还不依不挠,使劲地掐我的手。
  “住手!~”高个子“啪”的一声将手里的酒杯一丢,正色道。
  “哟~!这哪来的小白脸呀~~~~难不成还想玩儿英雄救美嘛。”这时又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另外两个流氓,痞笑着看着高个子。
  怪不得咸湿老伯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继续想上来要撕我衣服的架势。原来是有帮手的。
  “想死?”高个子像是平时没受过这等气,见他们根本不理会自己,顿时火冒三丈,走上前去对准其中一个的脸面就是“嘭”的一拳。
  要说高个子这一拳的力道也并不是十分的大,巧得很的只是这个流氓不久前才被人打断了鼻子,前几天刚拆的纱布,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经高个子这么一打,顿时血流如注,皮耷嘴歪。正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于是体内真气逆转,反噬己身,退了两步,一个踉跄,“噗”地吐了几口鲜血,趔趄几步没站稳,“咚”的一声闷响,倒在地上便动弹不得。这时候,别说是另外一个流氓,就连高个子自己都给吓了一跳,心想莫不是这流氓耍的什么招数,刚想立马抹脚走人。这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突然,那另一个流氓大叫一声:“我的妈呀!~~~~”搀起还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的那个流氓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往回望,生怕高个子追上一样,才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这个时候,咸湿老伯见势不对,马上放开我,边跑边吼:“好!算你狠!有本事不要走!看我不找人来收拾你!”
  说着就开溜了。
  高个子这才回过神来,他走过来:“你没事吧?”
  “哦,没事的,刚才真的要谢谢你了!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我使劲地揉着被老伯抓痛了的手。
  好像走近了,他才注意到他眼前的我,“天哪~~~~”高个子惊呼一声。
  “你怎么了?”我问道。
  “小妹妹你实在太~~~漂亮啦!!!不过,呵呵,这么老套的词儿你都想得出来~”他好像不大相信。
  “是真的!”我还在解释……
  我继续说道:“刚才,还要多谢你救了我,我无以回报,要是你不嫌弃,……我……我愿意以身相许!”
  “啊不不不不不~~~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喜欢都还来不及呢!~~妹妹~~~~~!!”
  “哥哥~~~~”
  我俩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个子一边这样幻想着,一边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口水还淅沥哗啦地流个不停……
  “逍遥,逍遥!……逍遥!”
  “啊?什么事?啊?”高个子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你的小妹妹已经走啦!你看!”高个子顺着他同学的手一望,那个被他救下的女孩已经快走出酒吧门口了。
  “小妹妹~~~~”高个子扯起喉咙嚎到。
  我听到嚎声,便和张利停了下来,但既不答应也不转身。
  “小妹妹~~我叫李逍遥,还没请教你的芳名呢?”
  我猛地转过身来:“……你就是李逍遥……?!”
  他该不会就是我们校园网上的那个逍遥吧。不会吧!!!!
  “我就是李逍遥啊,恕我冒昧,刚才为了搭救妹妹你,逼不得已~使出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化~骨绵掌’将那个流氓打得落~~花流水~,让小妹妹你受惊啦~~~小妹妹!~~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青青……谢……”还没等我说完,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事了,你也谢过人家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那我们就先走啦,88!”
  张利跟高个子说了再见,牵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被她生拉硬扯着,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只见他很有风度地跟我挥了挥手,
  从那一刻起,我觉得。
  我们之间肯定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