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寂。!伍¨4?墈/书′ *首\发?
  祭坛周围，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风吹过狼藉场地的呜咽。
  那些先前还杀气腾腾、不可一世的太初圣地弟子，此刻如同被冰封的雕塑，僵立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瞳孔因极致恐惧而缩成了针尖。
  他们看到了什么？
  金丹后期的赵启长老，在整个太初圣地外门都算得上是一号人物，竟然……竟然被那个青衣人一个眼神，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化成了灰？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法则震颤，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
  就像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是何等手段？!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脏，冰冷彻骨，连血液都几乎冻结。他们想逃，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钉死在原地，连一丝一毫都无法挪动。在那道看似平淡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时，他们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蝼蚁，生死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凌尘确实只是活动了一下脖颈，似乎长久沉睡带来的僵硬感仍未完全消退。他压根没去看那些抖成鹌鹑的太初圣地弟子，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位青木族老妪身上。
  老妪身体剧震，那一声“本尊只是睡累了”如同混沌惊雷，在她灵魂最深处炸响，彻底印证了她那荒谬却唯一的猜想！
  是他！真的是那位！
  图腾古籍中记载的……创世之尊！
  她挣扎着，不顾浑身崩裂的伤口和近乎枯竭的生命本源，用最卑微、最虔诚的姿态，五体投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祭坛石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2-疤¨墈~书`徃? -埂_辛~嶵?全!声音嘶哑，带着无法形容的激动与敬畏，却又强行压抑着，生怕惊扰了眼前的存在：
  “……仆……仆奴……青木灵族第一百三十代守祀……木燧……恭迎……恭迎尊上……苏醒！”
  “族……族中小辈无知……冲撞尊驾……万……万死……”
  她语无伦次，每一次叩首都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身躯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残存的青木族人彻底懵了。
  他们看不懂那瞬杀金丹的恐怖手段，但他们看得懂自家老祖，他们族中最后的精神支柱，此刻竟如同最卑微的奴仆般叩首，口中说着他们完全听不懂，却能感受到无尽古老与尊崇的称谓！
  尊上？苏醒？
  这个青年……不，这位存在，究竟是什么来头？！
  凌尘的视线掠过她额间因叩首而渗出的血迹，以及那血迹旁古老而微弱的族腾纹路——那是一个简化了亿万倍，几乎失真的符号，依稀能看出与他腰间古玉上的某道纹路有着一丝微不足道的同源气息。·x!j?w/x`s.w!./c\o.m`
  “青木灵族……”他低声自语，语气平淡，像是在回忆一件极其久远且无关紧要的小事，“……是当年路边那株快要枯死的小树苗？随手给了点混沌生机，没想到还真活了下来，还繁衍成了一族。”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青木族人的耳中。
  如同混沌初开的惊雷！
  路边？枯死的小树苗？随手给的……混沌生机？！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柄巨锤，狠狠砸在他们的认知上！他们一族追溯血脉源头，乃是秉承一缕先天乙木精气而生的古老灵族，虽己没落，却向来以跟脚古老而自豪！可在这位口中，他们的起源，竟……竟是如此？！
  然而，老祖那虔诚到极致的跪拜，以及方才那神魔般的手段，无一不在佐证着这令人绝望又疯狂的事实！
  木燧老祖闻言，身体颤得更厉害了，头埋得更低：“……蒙尊上……恩泽……我族……始能延续……”
  凌尘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于他而言，这确实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尘埃记忆。
  他的目光，终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扫向那些太初圣地的弟子。
  仅仅是被那目光余波触及，所有弟子如遭雷击，噗通噗通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恐惧到了极致。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
  “我等有眼无珠！冲撞了前辈天威！饶命啊！”
  “都是赵长老！不！都是赵启那老狗逼我们来的！求前辈饶我等蝼蚁一命！”
  哀嚎声，求饶声，磕头声混杂在一起，丑态百出。
  凌尘微微蹙眉。
  太吵了。
  比刚才那只嗡嗡叫的老苍蝇还要吵。
  他有些厌烦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对着那群人轻轻一弹。
  就像弹走沾染在衣襟上的些许灰尘。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
  然而，就在他指尖弹出的刹那——
  跪在地上的那几十名太初圣地弟子，无论是筑基还是金丹，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衣物，他们的法器……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开始分解，从实体化作最细微的粒子，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之中。
  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前一刻还充斥着哀嚎求饶的场地，下一刻己空空如也。
  仿佛那些人从未存在过。
  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细微的空间涟漪，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祭坛周围，再次陷入一片绝对的死寂。
  青木灵族的所有人，包括那位木燧老祖，都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几乎停止。
  弹指之间，强敌灰飞烟灭！
  这是何等的神威？！何等的不可思议？！
  凌尘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到极点的小事，他放下手，目光重新变得慵懒，仿佛刚刚活动的那一下筋骨，己经耗费了他苏醒以来为数不多的兴致。
  他瞥了一眼依旧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的木燧老祖，淡淡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好了。”
  “清净了。”
  “说说吧，现在……是什么年月了？”
  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沉睡的古神，终于在亿万年后的今天，开始垂询属于他的……己然陌生的尘世。
  木燧老祖浑身一颤，愈发恭敬，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回…回尊上……如今是……是荒古纪元之后的第九千七百万元会……按照下界纪年法……应是……玄黄历……”
  她报出的数字庞大到令人头晕目眩。
  凌尘听着，眼神依旧古井无波，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仿佛只是听到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第九千多万元会了啊……倒是睡了不算太久。”他似是自语，旋即目光微转，落在那祭坛中央，原本被青木族拼死守护的核心区域——那里原本应有一物，如今却空空如也，只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混沌气息。
  “所以，”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聊，“刚才那群蝼蚁吵吵嚷嚷要抢的，是本尊当年……剔牙用的那点混沌青莲的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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