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言的目光迅速扫过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顾棠站立时不自然的姿态。?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她的身体重心明显偏向右侧，左脚虚虚地点着地，整个人微微倚靠着门框，像是在竭力维持平衡。
  江斯言下意识地向前半步，眉头微蹙。
  “你的腿怎么了？”
  顾棠下意识地将身体更紧地贴向门框，试图藏起那只受伤的脚。
  她飞快地摇了摇头，视线垂落在地板上，声音有些发哑，却努力维持着平稳：“没怎么，刚准备休息，有点累而己。”
  她顿了顿，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江斯言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她试图隐藏的左脚下缘，那里露出的脚踝皮肤似乎比周围要红肿一些。
  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药油气味，混合着云南白药特有的味道，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他没有点破，只是将手中的保温桶稍稍提起，声音放得更缓：“炖了点木薯糖水，记得你说过喜欢甜的。方便让我进去吗？”
  顾棠的手指抠紧了门框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几乎是立刻摇了摇头，幅度很小，却带着一种仓促的拒绝：“不了，今天不太方便……谢谢你的好意，糖水我……”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理由，“我下次再尝吧。/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
  她的拒绝又快又急，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生硬，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江斯言沉默地看着她，没有离开，也没有强行要求进门。
  他的视线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停留片刻。
  看着她红肿未消的眼眶和过于紧绷的唇角，江斯言的心抽痛了一下。
  楼道里昏暗的光线勾勒出顾棠单薄而僵硬的身影，一种无声的倔强和脆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看到她扶着门框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空气凝滞了几秒。
  江斯言忽然向前一步，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度：
  “顾棠，把门打开。”
  她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或是没想过他会这样说话。
  江斯言经常喊她的名字，但都是低沉的、温和的、带着笑意的。
  这一次，却是明明白白的强硬。
  手指还抠在门框上，人却怔住了。
  “你……”顾棠张了张嘴，却没说出第二个字。?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
  “你站都站不稳，还要把我拦在门外吗？”江斯言没有退让，“让我进去。至少把糖水放下，好不好？”
  那声“好不好”依旧带着他特有的耐心和引导，却分明不是一句真正的询问。
  顾棠从没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
  强硬，被人拒绝。
  她指尖一松，门被他又轻轻推开了些。
  江斯言侧身进门，动作自然地将保温桶放在玄关柜上，然后转身，关上门。
  整个流程顺畅，顾棠下意识往后挪了半步，受伤的左脚不小心承了下力，刺痛让她轻吸一口气，身子晃了晃。
  江斯言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他的手掌很稳，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别动。”
  他几乎半扶半抱着她，将她带离了门框，转身走进了屋内。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顾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等反应过来，人己经被他按着肩膀，小心地安置在了沙发上。她蜷缩了一下，想把受伤的脚藏起来，却己经晚了。
  等她坐稳，江斯言在她面前蹲下身。
  顾棠下意识想把脚往后缩，却被他轻轻按住了小腿。
  “别躲。”他抬头看她，眼神平静却深邃，“让我看看。”
  他的手指小心地撩起她宽松的裤脚，露出肿得厉害的脚踝。皮肤透着不自然的红紫，微微发亮，旁边还残留着没抹匀的白色药渍。
  云南白药的气味更浓了。
  江斯言的眉头蹙紧了，眼神瞬间沉了下去。他极轻地碰了碰肿起的边缘，顾棠疼得指尖一颤，但硬是没吭声。
  “怎么弄的？”他问，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情绪。
  顾棠偏过头，不看他的眼睛：“不小心崴了一下。”
  “在哪里崴的？什么时候？”他追问，语气依旧平稳，却步步紧逼。
  “楼下……楼梯。”她含糊其辞。
  “摔得严重吗？除了脚踝，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伤到？”他仔细查看她的脚踝周围，手指虚虚地拂过，不敢用力。
  “没有。”
  其实是骗他的。
  胳膊也摔疼了。
  一动就疼，很疼很疼。
  江斯言了解顾棠，她从来不是那种莽撞大意的人，走路一向稳妥，怎会轻易在楼梯上崴成这样？
  越是含糊其辞，越是刻意回避，他越是能感觉到她沉默背后的重量。
  但他没有再问。
  他清楚她性子里的倔强和骄傲，更明白她若不愿说，逼问只会让她更紧地封闭自己。
  他尊重她。
  既然他不想说，那自己就不问。
  江斯言：“看过医生了吗？”
  顾棠忙说：“看过了，医生说问题不大，静养就好。”
  江斯言：“你一个人去的？”
  顾棠沉默了。
  江斯言轻轻叹了口气：“顾棠，回答我。”
  顾棠没抬头，只是“嗯”了一下。
  江斯言的脸色沉了下来，眸色深得吓人。
  他抬起头，目光般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硬：“顾棠，脚崴成这样，你一个人跑去医院？一个人硬撑着回来？如果我没过来，你打算就这么自己熬着？”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带着压抑的怒气和平日里绝不会对她显露的严厉。
  顾棠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斯言。
  他一向是温和的、包容的，甚至带点纵容的。
  她有点无措，嗓子像是被堵住一般。
  要怎么和他说呢？
  顾棠不想给他添麻烦，也不善于和别人说自己的伤痛。
  有什么事情，自己能扛则扛。
  沉默半晌，顾棠才开口喊了他的名字：“江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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