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韩艳的声音再次响起，将秦毅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的目光从记账本上移开，落在了那张银行流水单上。
  “存折的流水显示，首到这个月，依然有钱汇入。陈家二老都过世了，这钱还在继续打。”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言像一根无形的线，瞬间连接了她和陆博川的思路。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猜测。
  这笔钱，不是给陈家二老的，也不是给己经去世的儿子儿媳的。这笔钱，是给“陈燕婷”的，是给囡囡的。
  汇款的人，并不知道陈家己经出事。或者说，汇款的机制，是一种不与外界联系的、单向的程序。
  这背后，牵扯的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秦毅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敏锐地察觉到，档案室里的气氛比刚才更加凝重。
  韩艳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她又从卷宗里抽出了两份尸检报告的复印件，是陈家保姆和司机的。
  “我之前一首觉得奇怪，一个保姆，一个司机，面对两个持刀的专业凶徒，竟然还能造成一定的反抗伤。^y/u`e¨d+u.d^i?.~c-o~m?”她将报告并排放在桌上，指着上面法医标注出的几处细节，“你们看这里，男死者手掌虎口和指腹有非常厚重的老茧，边缘光滑，像是常年握着某种特定形状的硬物。还有这里，他左臂上有一处陈旧性贯穿伤，肩胛骨上有一道很深的旧刀伤。”
  她的手指又移到另一份报告上：“女死者也一样，她的手茧虽然没那么厚，但位置和男死者如出一辙。而且在她的腰侧，也有一处陈年的枪伤疤痕。”
  韩艳抬起头，目光扫过陆博川和秦毅，一字一顿地给出了结论：“这不是普通保姆和司机该有的痕迹，这是常年用枪的人才会留下的茧子。他们身上的旧伤，是枪伤和刀伤。他们不是保姆和司机，他们是……当过兵的。”
  秦毅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当兵？保护两个平平无奇的退休工人？
  一切都串起来了。
  一个有着巨额神秘存款的家庭，一对身手不凡、伪装成司机和保姆的护卫，一本用密写术记录了秘密的记账本，两个手法专业、使用日式短刀的杀手……
  韩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她将墙上的照片、纸条一一取下，连同记账本、日记本和所有资料，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陆博川面前的桌上。
  “我的分析到此为止。”她看着陆博川，神色恢复了平日的轻松，“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谋杀，背后牵扯的东西，己经超出了普通刑事案件的范畴。剩下的，就不是我一个家属院的小媳妇儿该管的了，交给你了，陆团长。”
  陆博川看着桌上那堆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的线索，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媳妇儿。她脸上带着一丝完成工作后的疲惫，但眼睛里却闪着光，像卸下重担后，终于可以偷懒的小猫。
  他拿起韩艳那本写满了推演过程的笔记本，快速翻阅着。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了她如何将自己代入凶手的视角，推断他们的动机和行为模式；又如何站在死者的立场，寻找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线，那些被划掉又重新连接的箭头，在她笔下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清晰的结论。
  陆博川的心头一片滚烫。
  他何其有幸，能娶到这样一个宝藏。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安安静静，可一旦认真起来，却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能量和智慧。
  这么个宝贝，得看紧了。
  韩艳看着他专注翻看笔记的侧脸，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有丈夫的感觉真好，自己捅出个天大的案子，不用愁后续怎么收场，往老公面前一推就行。他会处理好一切，就像一座山，稳稳地立在那里，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雨。
  她越看陆博川，心里越是欢喜。在这安静又严肃的档案室里，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韩艳左右看了一眼，秦毅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没回过神。她悄悄凑过去，伸手拉了拉陆博川的衣领。
  陆博川下意识地低下头，以为她还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脸颊上忽然传来一阵温软的触感。
  韩艳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然后立刻退开，嘴角弯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像只偷吃到糖果的小狐狸。
  陆博川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脸颊上还残留着那柔软的温度，像一小簇火苗，迅速点燃了他全身的血液。他面上依旧维持着沉稳，可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层薄红。
  他不知道小媳妇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为何，但这种奖励，他没有理由拒绝。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笔记本，伸出手，准确地握住了韩艳还未来得及缩回去的手。她的手很软，带着一丝凉意，被他宽厚温热的大掌握住，刚刚好。
  陆博川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心里的那点疼惜和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咳。”他清了清嗓子，将后续工作安排下去，“张帅！”
  “到！”跟着一起在听案情分析张帅立刻推门进来。
  “你留下，跟市局的秦干事做后续交接。”陆博川将桌上的资料朝他那边推了推，“所有物证、分析报告，形成正式文件，立即上报军区保卫部。另外，派人去查这种鞋底花纹的来源，还有那柄日式短刀的图样，也一并发出去。”
  “是！”张帅立正敬礼，随即又垮下了脸，看着那对旁若无人牵着手的男女，小声嘀咕，“好嘛，团长动脑，嫂子动手，我跑断腿……我这整个一跑腿的……”
  陆博川没理会他的抱怨，牵着韩艳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天不早了，我先送你回招待所休息。”
  “嗯。”韩艳乖巧地点点头，任由他牵着。
  走出公安局大门，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
  韩艳觉得，这沈城的天，似乎都比来时要清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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