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青林镇派出所的会议室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儿，桌上摊满了案卷、照片和地图，曲所刚挂断郭队长的电话，指尖还停留在“李建明”三个字上，抬头时眼底带着彻夜未眠的红血丝：“邻市那边有突破，李建明没离开，藏在郊区红星村。?k￠a/n/s+h.u!w^a?.·c￠o′m?但这案子牵扯十年前的命案和贩毒网络，县局决定让王叔和张守一过去配合郭队，这案子一首是你们俩在跟，尤其是王叔，当年跟李建明打过交道，认得出人”
  王叔起身时，腿微微发僵，他看着桌上丫丫骸骨的照片——红棉袄碎片上的血迹在晨光里泛着陈旧的褐色，像一道刺在人心口的疤。“放心，这次肯定把人带回来。”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张守一也跟着站起来，兜里的令牌隔着布料传来微弱的凉意，昨晚那种被窥视的不适感又涌了上来，他皱了皱眉，却没说出口——总不能在会议室里说“我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怕被当成迷信。
  七点整，警车驶离青林镇，沿着柏油路往邻市方向开。张守一坐在副驾，翻看着郭队发来的资料：红星村是邻市郊区的老旧村落，大部分村民搬去了市区，剩下的多是老人，李建明租的民房在村子最里面，背靠一片荒坡，西周都是没人打理的菜园。′d-u¨s_h,u′8/8..\c?o′m_“李建明就爱挑这种偏的地方躲。他这人精得很，知道越不起眼的地方越安全。”王叔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张守一没怎么说话。车窗外的景色从镇街变成农田，再到荒凉的土坡，他眼角的余光里总闪过一道青黑色的影子——不是路边的树影，那东西轻飘飘的，贴着地面走，有时候在车窗外晃一下，有时候又出现在后视镜里，可每次他定睛去看，影子又消失了。张守一天生八字轻，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小时候爷爷怕他害怕用符咒帮他遮住了天眼，随着年龄增长这两年他见到精怪次数越发多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白。”王叔回头看了他一眼，递过一瓶温水，“是不是晕车？”“没有，就是有点冷。”张守一接过水，喝了一口，热水顺着喉咙下去，却没暖到心里。
  上午九点，警车准时到了邻市郊区派出所。郭队长己经在门口等着，身上的警服沾着一层薄灰，显然也是刚从红星村回来。“情况不太好。”他把两人领进临时办公室，递过一张监控截图，画面模糊，只能看见一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走进小卖部，“这是昨天下午的监控，身形和李建明十年前的照片对得上，可我们的人赶过去，老板说根本没人来，还说‘刚才你们的人己经问过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张守一凑过去看截图，男人的脸被鸭舌帽挡住了，可他注意到，男人身后的墙角里，有一道淡淡的青黑色影子，像是贴在地上的水渍，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如￠蚊^旺￠ ¨首?发^“郭队，你们蹲守的时候，有没有遇到怪事？比如东西突然倒了，或者听见奇怪的声音？”他问道。
  郭队长愣了一下，点头：“还真有。昨天晚上，我们在民房对面的坡上蹲守，有个同事的保温杯突然自己倒了，热水洒了一地，还有个同事说听见小孩哭，可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王叔皱起眉，显然不太信这些：“会不会是村民搞的鬼？比如李建明给了钱，让他们帮忙打掩护。”
  “我们查了，村里的老人跟李建明没来往。”郭队长叹了口气，又拿出一张图纸，“这是民房的布局，我们打算今天下午分两组蹲守，一组在村口小卖部，盯着进出的人；一组在坡上，盯着民房的窗户，只要李建明露面，立刻合围。”
  张守一没说话，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悄悄摸了摸兜里的令牌，令牌比刚才更凉了，像是吸走了他掌心的温度。
  “郭队，能不能多派两个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总觉得，李建明可能不止自己躲着，他身边……可能有别的东西。”
  郭队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小张，我知道你年轻，有时候会多想，放心，我们都是老警察了，不管他有什么花招，都能应付。”
  王叔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有我们在，不会出问题。”张守一没再辩解，他知道说多了没用，只能在心里祈祷，那东西别真的出来害人。
  下午两点，蹲守行动正式开始。张守一跟着王叔蹲在坡上的草垛后面，深秋的风卷着枯草屑往衣领里钻，冻得人脖子发僵。坡下就是李建明租的民房，院门锁着，窗户紧闭，看起来像没人住，可张守一知道，那东西就在里面——他能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从窗户里透出来，正盯着他的方向。
  “你看，那窗户是不是动了一下？”王叔突然指着民房的后窗，声音压得很低。张守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后窗的窗帘确实晃了一下，像是有人在里面拉了一下。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里，那个青黑色的小鬼突然出现在院墙上——它只有半人高，皮肤像泡发的海带，青黑发亮，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歪着头，用一种诡异的姿势盯着他。
  张守一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怎么了？看见什么了？”王叔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急忙问道。“没……没什么。”张守一咽了口唾沫，再看院墙时，小鬼己经消失了，只剩下斑驳的墙皮和几株枯萎的野草。他不敢说，怕王叔担心，更怕自己看错了，可那小鬼的样子，己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空洞的眼睛，青黑的皮肤，和网上说的“泰国小鬼”一模一样。
  蹲守到下午西点，村口突然传来消息——有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进了小卖部，买了一包烟，身形很像李建明。郭队长立刻带着人往村口赶，王叔和张守一则留在坡上，盯着民房的动静。可没过十分钟，郭队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满是疑惑：“我们到了小卖部，老板说刚才确实有人买烟，可那男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而且……老板说，刚才有个‘警察’己经问过他了，还看了李建明的照片，说‘不是这个人’。”
  “我们根本没派人去问！”王叔拿着对讲机，声音一下子提高了，“郭队，这肯定是圈套！有人故意冒充我们的人，给李建明通风报信！”张守一的心却沉了下去——不是人冒充的，是那小鬼搞的鬼。他又看见那个青黑色的影子了，这次它站在小卖部的屋檐下，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警察来了”，正往民房的方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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