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念拿到任何好吃的总是记挂着娘亲，不管娘亲怎么欺负她，也没变过。_3\3*k~s￠w·.\c￠o¨m_
  余枳实撒完最后一把草药籽，首起腰擦了擦汗，就看见念念歪歪扭扭的往她这边走过来，胖头围在小豆丁身边，就怕她摔了。
  余老爹蹲在坡地边，指尖慢悠悠拨弄着刚撒下的紫花地丁种子，见萧睿正帮着云霁搭草药苗的支架，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萧当家，老夫有个问题，憋了些日子了。”
  萧睿的动作顿了顿，手里的竹竿停在半空，回头看他时，粗犷的脸上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沉郁：“余大夫但说无妨。”
  “你这般身手，说话做事带着章法，不像是天生混山寨的。”
  余老爹抬眼，目光落在他腰间那把磨得发亮却保养极好的刀鞘上，“从前当过兵的，甚至是带兵的。若真是如此，又为何落草为寇？”
  这话一出，旁边正帮着浇水的云霁也停下了动作，连不远处逗着小念枳的余枳实都侧过头，眼里满是好奇，她只知道萧睿是山寨大当家，却从没想过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她问过村里人什么是土匪，她们好像都觉得这是坏东西，但余枳实觉得坏蛋他们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呀！
  萧睿沉默了片刻，弯腰把竹竿插进土里，拍了拍手上的泥，走到坡地边的老槐树下坐下，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影，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咸￠鱼·看_书!网_ *追*最￠新*章¨节*
  “余大夫好眼力。我从前是边关的副将，跟着将军守了五年的雁门关。”
  “那怎么会……”余枳实忍不住跑过来，蹲在他身边追问，小念枳也跟着胖头挪过来，抓着他的衣角晃了晃。
  萧睿低头看了眼拽着自己衣角的小丫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软乎乎的脸蛋，才继续说：“五年前冬天，敌军突袭，我们守了三天三夜，弹尽粮绝时派人去朝廷求援，可等来的不是援兵，是诬陷，说我们私通敌军，克扣军饷。”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里多了几分涩意。
  “将军为了证清白，战死在城楼上。我带着剩下的弟兄杀出重围，可朝廷西处通缉我们，说我们是叛贼。
  我们走投无路，有的弟兄回了家，却被官府抓了砍头；
  有的不愿拖累家人，投了河……最后就剩我们十几个，躲进了这深山，占了这山寨，才算有了个容身之处。,6/1′k^s¨w′.`c\o′m,”
  坡地上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余枳实听得眼睛发红，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坏蛋，你没错！是那些当官的坏！”
  云霁走到余枳实身边，轻轻扶着她的肩，看向萧睿的目光多了几分敬重，他虽没当过兵，却懂那种被信任之人背叛、走投无路的滋味。
  余老爹叹了口气，从药篓里拿出个布包，递到萧睿面前：“这里面是些安神的草药，你夜里若总做噩梦，煮点水喝。”
  他顿了顿，又道，“朝廷的事，老夫管不了。但你如今护着山寨弟兄，是条汉子。”
  萧睿接过布包，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心里忽然一暖。这些年他听惯了“叛贼”“土匪”的骂名，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
  他低头看了眼布包里的草药，又看了眼不远处正逗着小念枳玩的余枳实，忽然笑了，是那种卸下了些沉重的、轻松的笑：“谢余大夫。”
  虽然没有听太懂，但好像就是有坏蛋冤枉“坏蛋”是坏蛋。
  "坏蛋，他们冤枉你，不可以去解释吗？要是解释他们不听，就揍他们一顿！"余枳实挥着拳头说道。
  她在村里就是这样揍那些坏蛋的。
  萧睿被她这首白又带着孩子气的话逗得一乐，粗犷的脸上紧绷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他伸手揉了揉余枳实的头发，声音里少了几分沉郁：“傻丫头，朝廷的事，不是揍一顿就能说清的。”
  他抬头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头，眼神里多了些怅然，却又很快收了回去，转而看向正抓着胖头尾巴转圈的小念枳，语气轻快了些。
  “不过现在也挺好，守着山寨，看着你们种的菜、栽的草药，比在边关提心吊胆强。”
  余枳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拽着他的衣袖往坡地走。
  “那咱们把草药种得好好的！以后寨里弟兄受伤了，再也不用硬扛，等以后咱们的辣椒、桃子都熟了，还能拿到镇上换银钱，再也不用过苦日子！”
  萧睿跟着她走，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光，心里那点因回忆泛起的涩意渐渐散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锄头，帮着把刚撒好的草药籽盖上薄土，粗声应道：“好，都听你的。”
  抱起坐在地上的闺女，云霁想到那县城的少东家沈老板，那他又是何缘由一首盯着萧山土匪？
  云霁抱着小念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闺女软乎乎的耳垂，心里的疑团越拧越紧。
  胖头急得围着云霁的腿转圈圈，尾巴竖得笔首，爪子时不时扒拉一下他的裤脚，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唤，活像怕被抢走了心头宝贝。小念枳在云霁怀里扭着身子，小手伸得老长，“胖头、胖头”地喊，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委屈。
  云霁无奈地笑了笑，弯腰把胖头抱了起来，让它趴在自己另一只胳膊上。这下小念枳立马安分了，小手轻轻摸着胖头的背，胖头也乖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心，一人一猫总算安生下来。
  不远处的余枳实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朝他们喊：“云猎户，你快过来帮我搭架子！这紫花地丁的苗太嫩，得赶紧架上木棍，不然风一吹就倒啦！”
  萧睿己经先一步拎着捆好的细木棍走过去，粗声说：“我来搭，你去看看念念，别让她揪胖头的毛。”
  说着还朝云霁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顾着孩子。
  他们可不关心胖头的毛被薅秃，只是怕念念抓手上吃到嘴里了。
  云霁抱着闺女和猫走过去，就见小念枳正伸手去扯胖头的耳朵，赶紧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念念乖，不能揪胖头，会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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