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陆天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
  上班写材料的时候，会时不时走神，目光飘向放在桌角的手机。
  屏幕是暗的。
  但他总觉得它下一秒就会亮起，弹出林薇的消息。
  “以后可能还有需要麻烦你的地方。”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久久不散。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没出息。
  人家就是客套一句，说不定转头就忘了。
  可他偏偏就当了真，还隐隐有点……期待？
  期待她再来“麻烦”自己。
  这种期待，又让他感到一阵烦躁和自卑。
  他算什么呢？一个偏远县城的小科员，靠着一点狗屎运和说不清道不明的“能力”，在股市里捞了点钱。
  这点成绩，放在林薇那个世界里，恐怕根本不值一提。
  看她问问题的语气，那种公事公办的干脆利落，还有之前书店里那一身精英范儿的打扮……
  她所在的圈子，是他踮起脚都够不到的。
  “陆天！发什么呆呢？副局长要的那个灌区数据整理好了没？”刘姐的声音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啊？快了快了，马上就好！”陆天一个激灵，赶紧把注意力拉回电脑屏幕上的Excel表格。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不能再这样了。
  他还有正事要干。
  那个农业用水监测的方案，副局长等着要。′r`a?x~s_w_.￠c!o-m,
  美股市场，也不会因为他的心情波动而停止运转。
  晚上回到出租屋，他照例先打开交易软件。
  这几天，他没有贸然出手。
  上次合规软件公司的大获全胜，让他兴奋，也让他更加警惕。
  这种“能力”不是提款机，它玄乎，不可控。
  他需要复盘，需要总结规律。
  他把几次触发“感觉”的过程，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都是在接收特定政策或行业信息时……
  关键词触发……
  指向性明确……
  似乎……在培训中心那种信息密集的环境下，更容易被触发？
  回到县城后，接触到的信息层级低了，碎片化了，那种清晰的感觉就再没出现过。
  难道这“能力”还挑食？非得是部委级别的高浓度信息？
  陆天皱起眉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限制就大了。
  他总不能天天往北京跑。
  他需要找到替代的信息源。
  部委网站？行业权威报告？高端财经内参？
  他一边琢磨，一边习惯性地翻看自选股列表，查看市场动态。
  就在这时，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微信消息。
  陆天的心也跟着一跳。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开。
  不是林薇。.秒-彰′劫`小¨税,蛧` ¨勉′费_粤^黩¨
  是赵辉发来的一个搞笑短视频，附带一句：“哈哈哈笑死我了陆天你快看！”
  陆天松了口气，随即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他点开视频，心不在焉地看了几秒，根本不知道在演什么。
  回复了个“哈哈”的表情包。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有点恼火地抓了抓头发。
  妈的，没出息！
  被一个女人搞得心神不宁！
  他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
  不行，必须调整心态。
  林薇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插曲，一个意外。
  他的主战场，在别处。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关掉交易软件，打开那个写了快一半的《青源县农业用水智能监测初步设想方案》。
  手指放在键盘上，却半天敲不出一个字。
  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他索性关掉文档，打开网页，开始搜索部里最近下发的关于智慧水利、水资源管理的各类文件、通知、领导讲话。
  一篇一篇地仔细阅读。
  试图从中捕捉能再次触发“感觉”的蛛丝马迹。
  他看到一份关于“推进河湖生态流量保障”的文件。
  “生态流量……保障……”
  脑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公司股票代码跳出来。
  他又找了一篇某司长在“全国节水论坛”上的发言稿。
  “节水……技术推广……激励机制……”
  还是没反应。
  像是一台信号不好的收音机，滋滋啦啦，收不到清晰的频道。
  陆天有些气馁地靠在椅背上。
  难道离开北京，这“能力”就失效了？
  或者，上次的成功真的只是运气？
  各种猜测和不确定感涌上来，让他心烦意乱。
  偏偏这时，手机又响了。
  还是微信。
  他有点烦躁地拿起来。
  这次，是林薇。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点开。
  “不好意思，又打扰了。关于清源县那个项目，征地补偿标准方面，市县两级的执行细则，你了解吗？有没有遇到村民阻工之类的常见问题？怎么处理的？”
  依旧是一连串专业、具体的问题。
  不带任何寒暄和感情色彩。
  陆天看着那一行行字，刚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起了波澜。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就当是普通同事咨询。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参与过的类似项目，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了解到的情况和通常的应对办法打了过去。
  尽量做到客观、准确、有用。
  发过去之后，他盯着屏幕。
  这次，林薇回得很快。
  “收到，很有参考价值，谢谢。”
  后面依旧跟了个微笑表情。
  然后，又没下文了。
  陆天看着那个微笑表情，心里像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痒痒的，又有点空。
  他手指动了动，想问她点什么。
  比如：“你们公司对这个项目兴趣很大？”
  或者：“你最近忙吗？”
  打出来，又删掉。
  再打，再删。
  反复几次，他最终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除了暴露自己那点不该有的心思，还能得到什么？
  他自嘲地笑了笑。
  还是想想怎么赚钱更实在。
  他重新打开交易软件，看着那些跳动的数字和K线图。
  这才是他能够掌控，能够给他带来实实在在安全感的东西。
  他决定不再被动等待“感觉”降临。
  他要主动出击，用常规的分析方法，寻找投资机会。
  他调出几只之前研究过、但没下手的股票，开始仔细分析财报、行业趋势、竞争对手情况。
  试图用纯粹的理性，压下内心那点因为林薇而泛起的浮躁。
  这一晚，他熬到很晚。
  首到眼睛发涩，脑袋发沉，才关灯睡觉。
  躺在床上，他告诉自己：
  陆天，认清自己的位置。
  藏好你的秘密。
  赚你该赚的钱。
  其他的，别多想。
  窗外的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冷清的光。
  他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过头顶。
  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不该出现在他世界里的人，彻底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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