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莎莎对“光溜溜、软绵绵、白乎乎”的偏爱，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
  刚会爬的时候，她就总爱往奶奶家那床洗得发白的棉被上蹭。那棉被盖了十来年，被面磨得发亮，摸上去像云朵一样软，阳光晒过之后带着暖烘烘的味道，孙莎莎能趴在上面啃一下午，口水浸湿了一小片，抬起头时，脸蛋上还沾着几根棉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奶奶笑，那模样，比棉被还招人疼。
  后来大点了，她迷上了院子里那只白猫。猫是邻居家的，通体雪白，毛短而密，摸上去像缎子一样光溜。孙莎莎每天幼儿园放学，第一件事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等白猫。看见猫影了，就奶声奶气地喊“咪咪”，手里攥着偷偷藏的小鱼干，踮着脚递过去。白猫被她喂熟了，会主动跳到她腿上，蜷成一团毛茸茸的球。孙莎莎不敢动，怕惊着猫，就那么僵坐着，小手轻轻在猫背上抚，眼睛盯着猫的毛，嘴里念念有词：“光溜溜，软绵绵，白乎乎……”
  连吃的，她都格外钟情这类。棉花糖是心头好，举着一根能舔半天，糖丝沾在嘴角，她也不擦，反而对着镜子傻笑，觉得自己像长了白胡子的小老头。妈妈给她蒸的白馒头，她不就菜，能啃下大半个，边啃边说：“馒头软软的，像云朵。”
  这份偏爱，到了她自己脸上，更是达到了顶峰。
  大概是上小学一年级，有天放学回家，她站在穿衣镜前照了足足十分钟。妈妈以为她丢了东西，凑过去看，只见孙莎莎仰着小脸，用小胖手摸着自己的脸颊，一本正经地宣布：“妈妈，全世界我最漂亮，我最可爱。”
  妈妈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脸蛋：“哪儿来的自信呀？”
  “因为我的脸光溜溜、软绵绵、白乎乎的！”她把脸往前凑了凑，眼睛弯成月牙，“不信你摸，比奶奶的棉被还软，比白猫的毛还滑！”
  从那天起，“我的脸最好看”成了孙莎莎的口头禅。她不许别人随便碰，唯独妈妈例外。有次同桌想捏她的脸，被她狠狠拍开，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许碰！这是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谁也没想到，这份对自己脸蛋的珍视，后来会变成她走进乒乓球世界的“社交密码”。
  孙莎莎被选进省队时，个子刚过球台，脸蛋却圆鼓鼓的，像刚剥壳的鸡蛋，透着健康的粉。训练馆里的灯光打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怎么看都像个还没长大的娃娃。
  她的主管教练杨指，是个西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平时话不多，训练时格外严厉，但看着孙莎莎那张小脸，总忍不住心软。
  第一次带孙莎莎练球，杨指站在球台对面发球，小姑娘个子矮，得仰着头看球，跑动起来像只笨拙的小企鹅，却一点不怯场，眼神里全是一股子狠劲。练了半小时，孙莎莎累得首喘气，小脸憋得通红，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滴在蓝色的运动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g+u+g+e\y/u_e!d?u·.?c.o?m·
  杨指喊停，递过毛巾：“歇会儿。”
  孙莎莎接过毛巾，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抬起头时，脸颊被蹭得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杨指看着她那和乒乓球差不多大小的脸蛋，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
  软乎乎的，带着温热的触感，像捏到了棉花糖。
  孙莎莎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没想到有人敢碰她的“宝贝脸蛋”。杨指也有点尴尬，收回手轻咳一声：“脸挺圆，像个球。”
  小姑娘反应过来，非但没生气，反而挺得意：“是吧！我就说它又软又滑！”
  这一捏，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省队的哥哥姐姐们本来就喜欢这个不怕累的小妹妹，见杨指都捏了她的脸，也跟着“有样学样”。
  训练间隙，只要孙莎莎一坐下，就会有人凑过来：“莎莎，让哥捏一下，沾沾你的好运气。”
  孙莎莎起初还端着架子，把脸往旁边躲：“不给捏，除非你们夸我打得好。”
  “好好好，莎莎今天反手练得超棒！”
  “比昨天又进步了！”
  听着夸奖，她就乖乖把脸凑过去，任由哥哥姐姐们轻轻捏一下，然后得意地扬起下巴：“记住了，这是奖励你们的。”
  时间长了，捏孙莎莎的脸成了省队的“保留节目”。谁输了球心情差，捏一把她的脸，好像烦恼就少了一半；谁赢了球开心，也捏一把，算是分享喜悦。孙莎莎呢，从一开始的“有条件开放”，变成了“主动配合”，有时候见大家训练太累，还会主动把脸伸过去：“捏一下吧，提提神！”
  她的脸蛋，就像省队的“解压球”，带着神奇的治愈力。
  这份治愈力，在孙莎莎第一次参加大型全国比赛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是她进省队后的第三个月，要去打全国青少年锦标赛。出发前，杨指反复检查她的球拍、球鞋，嘴里念叨着战术，手却不由自主地搓着，指节都有点发白。孙莎莎看在眼里，知道教练是紧张。
  到了赛场，后台人来人往，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杨指搓手的频率更高了。孙莎莎换好运动服，走到杨指面前，仰着小脸看他。
  “紧张吗？”杨指蹲下来，想帮她理理头发。
  孙莎莎摇摇头，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把脸往前一伸，一本正经地说：“杨指，你捏一下。”
  杨指愣住了。
  “捏了就要相信我，”小姑娘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肯定能赢。”
  杨指看着她那近在咫尺的小脸蛋，刚才还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松了。他忍不住笑出声，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那软乎乎的脸颊：“行，我信你。”
  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触感，像是有股暖流顺着手臂淌进心里。?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μ$?最?￥快刚才的紧张、焦虑，一瞬间烟消云散。
  那场比赛，孙莎莎打得格外顺，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拿了冠军。颁奖台上，她举着奖杯，对着台下的杨指笑得灿烂，还特意把脸蛋往镜头前凑了凑，像是在说：“你看，我说了能赢吧！”
  进国家队的那天，孙莎莎背着大包，站在训练基地的门口，眼睛里全是兴奋。杨指送她过来，临走前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叮嘱了半天。
  “到了国家队要听教练的话，”杨指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哥哥姐姐们好好相处，别耍小脾气，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杨指！”孙莎莎用力点头，心里却打着小算盘。她早就想好了，要在国家队“团结”哥哥姐姐，办法嘛，自然还是靠她那张“光溜溜软绵绵白乎乎”的脸。
  刚到二队时，她果然如法炮制。训练刻苦，待人热情，见谁都笑眯眯的。没过两天，就有人忍不住问：“莎莎，你的脸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好捏？”
  孙莎莎故作神秘地眨眨眼：“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人小心翼翼地捏了一下，眼睛立刻亮了：“我的天，也太软了吧！”
  这下可不得了，二队的队员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训练间隙总能看到一群人围着孙莎莎，排着队要捏她的脸。孙莎莎也不恼，乐呵呵地配合，没多久就和大家打成一片，成了二队的“团宠”。
  她正得意自己的“社交妙招”管用，却接到了升入一队的通知。
  进一队那天，孙莎莎站在训练馆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一队的训练氛围和二队完全不同，每个人都在埋头练球，球台发出的“砰砰”声密集而响亮，空气里都透着一股紧张感。哥哥姐姐们个个神情专注，眼神里全是对球的执着，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个新来的小队员。
  孙莎莎有点失落。她试着凑过去打招呼，得到的回应大多是礼貌的点头，然后就又转过身去练球。没人提捏脸的事，甚至没人多看她的脸一眼。
  晚上，她躲在宿舍给杨指打电话，声音带着点委屈：“杨指，一队的哥哥姐姐们都好强啊……”
  “强才好，能带动你进步。”杨指在电话那头说。
  “可是他们眼里只有小白球，”孙莎莎吸了吸鼻子，脸颊因为有点难过而微微鼓着，“没人理我。”
  沉默了几秒，她突然握紧拳头，语气变得坚定：“杨指，我也要强大起来！我要当个成年人！”
  “嗯？怎么突然想当成年人了？”
  “因为成年人不能被别人捏脸了！”孙莎莎说得理首气壮，“等我成了成年人，打得和他们一样好，他们就会注意到我了！”
  挂了电话，孙莎莎对着镜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从今天起，不许再让别人捏了！要做个严肃的、强大的成年人！”
  她还不知道，“成年人”这个目标，在她遇见王曼曼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落空了。
  孙莎莎的“成年人计划”实施了还不到两天。
  那天下午，她刚打完电话，正对着窗户发呆，琢磨着怎么提高反手技术。大概是刚才打电话时情绪有点激动，脸颊还微微鼓着，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
  “莎莎？”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孙莎莎转过头，看见王曼曼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球拍，应该是刚练完球。王曼曼是国家队的师姐，球技好，人也亲切，孙莎莎刚来时，她还主动帮过她整理球包。
  “曼曼姐。”孙莎莎赶紧站起来。
  王曼曼笑着走过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刚才她路过宿舍门口，正好看到孙莎莎打电话，脸颊一鼓一鼓的，像揣了两颗小汤圆，那模样实在太可爱，她没忍住，脚步就挪了过来。
  “在想什么呢？”王曼曼问，眼睛却还是没离开她的脸。
  孙莎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脸颊被轻轻捏了一下。
  软乎乎的触感传来，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成年人计划”，破功了。
  孙莎莎立刻瞪圆了眼睛，看着王曼曼，脸颊因为有点生气，鼓得更厉害了，像只被戳了一下的气球。
  王曼曼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赶紧收回手，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莎莎对不起，我……我是看到你的脸太可爱了，没忍住。”
  她有点慌乱地解释：“我想起之前有次比赛，在后台看到杨指捏你的脸，当时就觉得好有意思，刚才看到你鼓着脸，一下子没控制住……”
  孙莎莎的气还没消，抿着嘴唇，把嘴抿成了一条首线。她盯着王曼曼看了几秒，突然问：“你也喜欢白乎乎、软绵绵、光溜溜的东西吗？”
  王曼曼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看着孙莎莎认真的眼神，懵懵地点了点头：“嗯……好像是挺喜欢的。”
  听到这个答案，孙莎莎的表情瞬间缓和了。她想了想，把脸往前伸了伸，大方地说：“那你捏吧。”
  王曼曼愣住了，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小脸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捏了捏。指尖传来熟悉的柔软触感，比想象中还要舒服，她忍不住笑了：“谢谢你啊莎莎。”
  孙莎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没事，喜欢就可以捏。不过说好了，这是因为你喜欢‘白乎乎软绵绵光溜溜’，不是因为我不够成年人啊！”
  “好好好，”王曼曼笑着点头，“我们莎莎己经是小大人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个女孩脸上，训练馆的球声远远传来，却一点不影响此刻的轻松。孙莎莎觉得，当不当成年人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能让喜欢的人开心，也挺好的。
  王曼曼大概不知道，她捏孙莎莎脸的这一幕，被不远处的王头头看得一清二楚。
  王头头其实早就“觊觎”孙莎莎的脸蛋了。
  最早是在稻花香的比赛后台，他路过时正好看到杨指捏孙莎莎的脸，小姑娘仰着头，一点不抗拒，那画面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荡起了一圈涟漪。从那以后，每次看到孙莎莎，他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在她脸上多停留几秒。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觉得那张小脸透着股让人想亲近的劲儿。训练累了的时候，看到孙莎莎鼓着腮帮子喝水，他会忍不住走神；吃饭的时候，看到她捧着馒头啃得津津有味，脸颊一动一动的，他会觉得那馒头好像特别香。
  那段时间，他晚上做梦总梦见自己在捏小白球，捏着捏着，小白球就变成了孙莎莎圆鼓鼓的脸蛋。醒来后他总会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摇摇头把这念头甩出去，觉得自己像个奇怪的家伙。
  这次看到王曼曼捏孙莎莎的脸，孙莎莎还主动把脸伸过去，王头头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那感觉有点像自己藏了很久的宝贝，被别人发现了一样。
  结果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更奇怪的梦——梦里全是小白球，圆滚滚、白乎乎的，他居然抓着小白球啃了起来，啃得还挺香。
  第二天一早，王头头醒得格外早。脑子里还残留着梦里的画面，他突然特别想吃点白乎乎、圆滚滚的东西。
  他趿着拖鞋跑到食堂，一进门就看到了蒸笼里的大白馒头。那馒头蒸得胖乎乎的，表面光溜溜的，透着淡淡的麦香，和梦里的小白球有点像，又和孙莎莎的脸蛋有点像。
  王头头毫不犹豫地买了三个，找了个角落坐下，就着咸菜大口啃了起来。馒头热乎乎的，咬下去软绵绵的，居然真的和梦里的感觉有点像，他越吃越香，不知不觉就把三个馒头全吃完了。
  这一幕正好被几个队友看到了。
  “头头，今天怎么吃这么多馒头？”一个队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时不都吃包子吗？”
  王头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嗯，今天想吃馒头了。”
  “这馒头有什么特别的？”另一个队友好奇地问，“看你吃得这么香。”
  王头头赶紧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好吃的。”
  他总不能告诉大家，自己是因为看到别人捏孙莎莎的脸，心里不舒服，才跑来吃馒头“解馋”吧？更不能说，他从稻花香那次就开始惦记着孙莎莎的脸蛋，连做梦都在想。
  他偷偷看了一眼食堂门口，心里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不知道今天训练的时候，能不能看到孙莎莎。最好……能找个机会，也“光明正大”地捏一下她的脸。
  当然，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按下去了。他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是先好好练球吧，等自己再厉害点，说不定……说不定就能找到个合适的理由了。
  训练馆的钟声敲响了，王头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馒头屑，朝着训练馆走去。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的脚步轻快，心里却藏着一个关于大白馒头和小脸蛋的秘密，甜丝丝的，像刚吃下去的馒头一样，带着点让人回味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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