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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逸    更新:2021-11-30 02:06
  一时之间,但见金蛇伸吐,剑气如虹,时上时下,倏起倏落,直如惊虹骇电,又如沉雷泻地,简直分不出剑影人形。
  石继志一边斗,心中却不住暗暗吃惊,暗忖这柳上旗竟有这种身手,自己方才真还轻视他了,看来如不施展剑上得意几招,谅难在他金笛下讨了好去。
  金笛客柳上旗更是心中已把对方佩服了五体投地,一边动手,却不由暗暗吃惊,心中暗想以什么招式才能取胜对方。
  就在此时,石继志已变了招式,展开了上官先生往年在峨嵋所传授的一套“七修剑”来。这套剑法,自他出道以后,因遵师命,和“七禽掌”同时尊为平生绝学,轻易未用,这次一时兴起,暗忖何不把这套剑法展开试一试其威力。
  石继志得天独厚,曾食灵物多种,再加以天下奇人上官先生苦心传授,学了一身惊人之技,自入江湖以来,做过多少成名之事,声名早已名噪大江南北,水旱豪杰,无不望风披靡。
  更何况把这一套从未施展过一次的“七修剑”一展了开,那柳上旗相形之下,确实是大大不敌了!最初他尚能略窥门径,勉力应付,谁知待石继志把这趟剑术一走开,只见他腾挪纵闪,剑走轻灵,一沾即吐,往往看着该出剑时他反而退后,不该出剑时却挺剑如虹。只三四招一过,那柳上旗已乱了身法,头上冷汗滚了一脸,不由大喊了一声:“我与你拼了!”说着一咬钢牙,把往昔由金笛生郝云鹤老人家处所学的一套“拨风盘打三十六式”施了出来。
  这一套笛法,石继志早在数月之前曾亲自在郝云鹤手中领教过的,此时见柳上旗一展出来,不由颇吃了一惊,但却更是成竹在胸了。
  石继志对敌有一个最大的长处,愈是遇见高手,愈能沉着应战,一套七修剑一展开,点、挑、扎、刺、斩,一招一式都如疾星过野,专选对方身上破绽空隙下手出剑。
  一时间二人已对了十七八招,忽然石继志反身压剑,柳上旗赶上一步,掌中金笛“拨风盘打”,直往石继志顶门疾砸而下。
  可是石继志这一招正是七修剑中极厉害的一手招式,名唤“天外三剑”,为上官先生自创的招式,武林中至今尚为仅见。
  柳上旗哪知这一式的厉害,金笛方出手,石继志早已成竹在胸,倏的一个猛转,掌中剑就势往怀中一抱,剑身突然往上一翻,点出一点寒星,直往柳上旗咽喉上刺来。
  柳上旗不由大吃了一惊,暗道声:“不好!”身形猛然向后一仰,脚跟用劲向后一端,好一招“倒穿莲花”,身形就如同箭似地倒射了出去。
  可是石继志这七修剑中的“天外三剑”,乃是一剑三式,厉害无比,柳上旗身子还未反纵而出,石继志已就空一拧剑把,改点刺为斜扫,荡起了一天红光,直往金笛客柳上旗平飞着的身子上斜劈了下去。
  柳上旗身已腾起,见状大惊失色,慌不迭地把手中金笛直往石继志剑上猛撩了去。这一招式本是情急之招,根本也谈不到什么威力,因为这一次上撩,正是迎着石继志朱雀剑锋而出,对方这口剑如是削铁如泥的宝刀,照样能把柳上旗掌中金笛一削为二,而他自身还是要丧命在对方剑锋之下。
  只是人到了危亡一刹那之时,哪还能顾虑到这些?柳上旗这支金笛方一挥出,已预料到自己生命可能保不住了。
  然而正在他惊心失魂之际,突见对方剑锋一偏,本是斜劈,此时却为平压而下。只听见“铮”的一声,颤出一片红霞,石继志宝剑已压在了柳上旗那支金笛之上。
  他就势向下一滑掌中剑,却直往柳上旗右手顺溜了下去。左手一伸,“噗”的一把,已抓住了这枝金笛的顶头之上,掌中剑向外一展。柳上旗仍然是倒窜的身形,只是他如敢不放开手,那他这只手可就别想要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上旗也只好忍痛松手了,可是他身子依然倒穿出三四丈之外,向一飘身,掌中金笛已到了对方手上,这是他有生以来从未受过的奇耻大辱,先是失帽,二是竟连自己仗以成名的一支金笛也到了人家手上。
  一任他面皮再厚,在这种情形之下,不由全身一阵急颤,涨了个满面通红,再看对方,却是还剑于鞘,双手正在抚摸着自己那支爱如性命的金笛,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
  金笛客柳上旗不由一咬钢牙,二话不说,反身“刷”的一下已窜身上树,正欲逃走,石继志却往上赶了一步,叫了声:“柳香主,你的笛儿!”
  柳上旗回头冷笑了一声道:“一笛一帽,就烦石大侠代为保管,在下有生之日,誓要再度前来领教,那时再取回也是一样!”
  说着不待石继志答话,反身一纵,倏起倏落已失其踪影。石继志冷笑着望他背影,直待他完全消失后,这才慢慢转身而回。
  他心中不由默默想道:“这柳上旗倒还有几分骨气,以后还真要防他一防才好!”
  不多时他已回到拾翠园自己房中,默默坐下。他此时心中,可真是像倒了五味瓶一样,咸酸甜苦辣都有。
  他想到了莫小晴,总共分手不过数月,她竟削发成了尼姑,日日伴着古寺青灯,尤其是对她这么任性的女孩子来说,这种生活简直是太可怕了。
  他又想到了程友雪、司徒云珠,这两个不同类型的女孩子……
  听师父说,似乎她二人现在相处得不错了,这倒是一件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自己若能和这一双璧人结为连理,从此居住在这拾翠园中……他不由默默想着:“那时,我们绝不再过问江湖之中的事了。”
  想到此,他由心底泛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不知不觉间竟是脸上热热地红透了。
  那柳才儿还在一旁一个劲地问那小尼姑的事,石继志只是含糊应着,忽然他向柳才儿道:“柳才儿,你帮我整理一下外出的东西,我明天一早就要出远门了!”
  柳才儿不由大吃一惊,睁着一双大眼睛道:“出远门?少爷,你到哪去呀?”
  石继志躺到床上,枕着胳臂道:“到四川,上峨嵋山去!”
  柳才儿不由喜得一跳老高,叫道:“真的呀?那可太好了!”
  石继志不由一怔,皱了皱眉道:“你又不去,好什么好!”
  那柳才儿马上变得不高兴了,哭丧着脸道:“怎么不带我去,那我怎么办呢?”
  石继志微笑了一下道:“并不是我不愿意带你,实在是这一次我出去事情多着呢!峨嵋山路又远,山又高,你又不会武,连马都不会骑,一路上有多麻烦……”
  柳才儿方张了一下口,石继志知道他的意思,不等他说话,马上接下去道:“何况,这个家也没人看,别人我又不放心,所以只有把你留下了!”
  柳才儿要出口的话才忍住了,还一个劲看着石继志发愣。石继志不由往起一站,笑着拍了拍他背道:“你别不高兴,等我回来你就高兴了,我还要带回来一个小东西,你一定喜欢!”
  柳才儿翻了一下眼皮道:“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