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一声令下，小辉和大壮立刻行动起来，虽然心里还是没底，但洲哥那股子破釜沉舟的狠劲感染了他们。\w￠z-s`x.s￠._c-o/m!
  第二天开始，三人分头行动，彻底改变了策略。
  小辉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旧衣服，揣着半包烟，真就钻进了省城那些老茶馆、大众澡堂子和公园老头扎堆下棋的地方。他也不首接打听，就凑在旁边看热闹，偶尔递根烟，跟人闲聊。从天气物价聊到家长里短，再慢慢拐到“老物件”、“老辈传下来的东西”上。他脑子活，嘴巴甜，又会来事，几天下来，还真让他摸到点门道。
  “洲哥，有戏！”这天晚上，小辉兴冲冲地跑回来，压低声音汇报，“东城老茶馆有个退休的老会计，偷偷跟我说，他家隔壁巷子有个老中医，家里祖传下来几个装药的瓷罐子，看着挺老，前两年有人想收，老中医没舍得，现在老中医去世了，他儿子好像急着用钱，正偷偷找人问价呢！就是…就是不敢声张，怕人知道说他卖老爹的东西。”
  “还有，南城澡堂子搓澡的老师傅说，他有个远房亲戚在下面县里，祖上是地主，家里埋过东西，前两年发大水冲出来几个坛子，里面好像有些铜钱和老瓷器，他们不敢在当地卖，怕被当文物贩子抓了，正想托人带到省城来看看行情…”www.shitouxs.com 石头小说网
  虽然都是些零碎消息，真假难辨，风险也大，但至少是刘斌手可能伸不到的地方！孟西洲眼睛亮了：“好！小辉，干得漂亮！继续摸！重点跟进老中医儿子那条线，想办法接触上，看看东西成色，记住，千万低调！”
  另一边，大壮跟着孟西洲去了谭师傅那里。\d¨a?s_h,e+n^k?s′.*c^o_m+孟西洲继续埋头清理那堆“垃圾”，干得更卖力了，手上又添了几道新口子。大壮则抢着干所有力气活，搬东西、打扫卫生、清理院子，闷声不响，任劳任怨。
  谭师傅冷眼旁观，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偶尔会让孟西洲递个工具，或者在他清理某件特别难搞的物件时，冷不丁提点一句“用温水泡，别用开水”、“那锈别硬刮，用草酸泡软了再剔”。
  这天下午，谭师傅需要把院里几袋特别沉的矿物料粉搬进屋里。大壮二话不说，一肩膀扛起一袋，步履稳健地送进去，大气都不带喘的。来回几趟，汗都没出几滴。
  谭师傅看着，难得地开口问了一句：“练过？”
  大壮憨厚一笑：“以前在厂里扛包卸车练的膀子力气。”
  谭师傅“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但傍晚孟西洲他们要走的时候，谭师傅忽然扔过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城南老城墙根底下，每周三凌晨，有个‘露水集’，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真假看眼力，风险自己担。想去碰运气，自己掂量。”
  孟西洲接过纸条，心里一震！这就是谭师傅自己的门路！一个隐秘的、非正式的旧货黑市！他连忙郑重道谢：“谢谢谭师傅！”
  谭师傅摆摆手，不耐烦地赶他们走。
  拿到了关键信息，孟西洲心跳加速。但他知道，光靠这个还不够。黑市风险太大，而且不稳定。他想到了周老板。这位深不可测的大佬，能量巨大，肯定有更稳妥的渠道。
  但找周老板风险同样大。-咸^鱼?墈-书. ·庚_辛·嶵*全·这人心思难测，上次引见省博专家就差点把他底裤都扒了。主动上门求货源，无异于与虎谋皮。
  权衡再三，孟西洲决定冒险一试。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找了个公用电话，按照周老板之前给的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那个沉默的中年伙计。
  “您好，我是孟西洲，想…想求见周老板，有点事情想请教。”孟西洲尽量让语气显得恭敬又不卑不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周老板平淡的声音：“小孟啊？有事？”
  孟西洲心一横，首接说道：“周老板，冒昧打扰您。最近…最近收货不太顺，听说…听说省城有些朋友不太欢迎我们栾城来的。手头有点紧，想找点饭吃，不知道…不知道周老板有没有什么门路，能指点一下？或者…有没有什么边角料的活儿，我们能搭把手？赚点辛苦钱就行。”
  他这话说得巧妙，既点明了被刘斌打压的困境（示弱），又表达了想找活干求生存的意图（不首接要货源，降低对方戒心），姿态放得很低。
  电话那头周老板轻笑了一声，似乎早就料到：“刘正元的手伸得是长了点。门路嘛…倒是有一些。这样吧，明天下午，你到城南‘聚友茶馆’等我。”
  没有首接答应，但也没拒绝！有门！
  “谢谢周老板！谢谢您！”孟西洲连忙道谢。
  挂了电话，孟西洲心情复杂。周老板这老狐狸，肯定没安好心，但眼下，这可能是最快最有效的破局方法。
  第二天下午，孟西洲准时到了聚友茶馆。周老板没来，来的还是那个中年伙计。伙计递给他一个地址和一個名字：“老板说，城西粮油厂家属区，有家人要处理老人留下的旧家具，东西杂，他们自己不懂，又怕被坑，正找靠谱的人去看。你去试试吧。报老板的名字，价格公道点。”
  不是首接的货源渠道，而是一个需要鉴定的活儿！但这正是孟西洲最擅长的！
  孟西洲瞬间明白了周老板的用意：一是试试他的真本事，二是用这种“信息中介”的方式帮他，既给了好处，又没首接插手货源，把自己摘得干净，还能让孟西洲欠他个人情。
  “高！实在是高！”孟西洲心里暗叹，嘴上连忙道谢：“谢谢大哥！谢谢周老板！我一定把事办好！”
  他立刻叫上小辉，按照地址找了过去。果然，一户人家里，老人刚过世，儿女们正准备处理满屋子的老家具、旧物件，什么老式衣柜、樟木箱子、八仙桌、瓶瓶罐罐一大堆，堆得满当当。儿女们确实不懂，又怕被那些串街的贩子狠杀价，正发愁。
  孟西洲报了周老板的名号（虽然对方似乎不太熟悉，但听起来像是个有来头的介绍人），对方态度客气了不少。
  孟西洲和小辉仔细看了东西。大部分是民国家具，普通木料，但保存完好，有使用价值。其中夹杂着几个清末民初的帽筒、胆瓶，民窑普品。金手指扫过，价值都不高，但加起来也能值个小几千。
  孟西洲没压价，报了一个比市场价稍高、但对方也能接受的打包价。对方很满意，觉得这年轻人实在，爽快地成交了。
  这一单，孟西洲没赚太多，但重要的是，打通了一条新的、不受刘斌控制的收货渠道！而且是通过周老板的关系建立的，相对可靠！
  三路并进！小辉摸到的民间线索，谭师傅透露的黑市，周老板介绍的鉴定活儿…虽然每一条都充满不确定性，但至少打破了刘斌的全面封锁！
  晚上，三人再次聚在屋里盘点。虽然没收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货，但零零碎碎也进账了一千多块，更重要的是，看到了希望！
  “洲哥，有门儿！”小辉兴奋地说，“虽然费劲点，但刘斌那王八蛋的手，也不是哪儿都能伸到的！”
  大壮也憨笑着点头。
  孟西洲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依旧凝重。破局的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但他清楚，刘斌绝不会善罢甘休。周老板这条线更是双刃剑…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为初步打开局面而稍感兴奋时，在聚古斋的后堂，刘斌正听着手下的汇报，脸色阴沉。
  “老板，那小子好像没消停，这两天没蹬三轮，但小辉那小子整天在老头堆里瞎转悠，孟西洲和大壮去了谭敬斋那儿，今天下午…还去了趟周清源的人介绍的粮油厂家属区收了点破烂…”
  刘斌冷笑一声，手里的紫檀佛珠转得飞快：“哼，倒是小瞧这小子了，还会另辟蹊径？找老谭头？搭周瘸子的线？以为这样就能翻盘？”
  他眼中寒光一闪：“给我盯紧了！特别是老谭头那边和周瘸子这条线！他们想玩暗的？我就让他们知道，在省城，到底谁说了算！露水集那边，也给我安排上人！”
  初步破局见成效，但刘斌己察觉并布下更大罗网！黑市、周老板线、民间线索，哪一条会是陷阱？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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