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之前那条街道。”
  束柔走在陈沦身侧，再望了眼街边那栋矮楼，出声再说道，
  “在遭受到轰炸后，这条街道还有几栋建筑没有垮塌，只是变成了危房。”
  束柔再说了句过后，转回了头，也止住了声，只是走在陈沦身侧。
  陈沦另一侧的饶常，还抬着头看着左右，不知道琢磨着些什么。
  陈沦转过些目光，在束柔身上落了下，再转回了头，未曾说话，也未曾停下脚步，接着往前走着。
  束柔和饶常，就跟在陈沦两侧。
  陈沦三人走过的些街道上，街道旁，走过陈沦三人身侧的些行人，
  或是摆着摊卖着东西的，或是走过街道的，
  自然再朝着陈沦三人身侧传来些不同的声音。
  “……莫克，你就要和你身边的姑娘成婚了吧。”
  “……就快了，就是后天，在教堂里，也希望您一家能来见证我们的婚礼。”
  那再菜摊前，磨了阵价格，买上了想要菜的女人，转过了身，她身侧还站着个男孩，
  转回身，女人看到了从街道上牵着手靠在一起，走过的对年轻男女，笑着出声问道。
  年轻男女互相靠着，身上穿着洗得发白，还算干净的衣服，青年皮肤有些粗糙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女孩挽着青年的手臂，有些红的脸上还带着些害羞的笑容，却也好生生站在青年旁边，面对着熟悉人的祝福，
  “当然，你们两是最适合和一对，我和我丈夫，孩子肯定会准时来参加你们的婚礼，送上我们的祝福。”
  女人笑着，看着这对即将就要新婚的情侣，出声答应着，送上着自己的祝福，
  旁边的孩子站着，抬起头望着，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已经在想着婚礼的宴席。
  “谢谢。我们就先走了。”
  年轻男女笑着道了谢，互相牵着手，再往前走去，
  从陈沦三人身侧走过了过去。
  那女人带着自己孩子，往着另一侧也走远了。
  陈沦三人往前走着，未曾停下脚步。
  陈沦目光落在身前，眼底平静着。
  这时候，
  路边突然刮起一阵风，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街面的个白色塑料袋子卷了起来，
  就在陈沦三人身前不远，一道身影顿下脚，伸出手抓住了那白色塑料袋子，
  将它揉了揉，揣进了衣兜里，
  她的手上还拿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塑料碎片，一些脏兮兮不知道哪翻出来的塑料瓶子，装过什么食品的塑料袋子，
  她佝着腰，头大多时候都低着，似乎是在地上寻找，
  她的背上，还背着个一岁上下的小孩，
  用着有些发旧却洗得干净的布条，一圈圈就将小孩固定在背上，这样就能腾出来双手，
  背上那小孩，也转着头，似乎学着她在地上找寻着什么。
  “……诶，你租住我家外边巷子的租钱就要给了啊。”
  她身前，一个男人正好过，看到了她，停住脚叫了一声，
  正在地上寻找些什么的地方的她停下了脚，抬起了头，
  “你是知道的啊，虽然只是在巷子里，但那巷子里也足够给你遮很多风雨了。”
  “可比难民聚集的那块地方好多了，安全多了，不会有人来抢你，能让你带孩子，那块地是属于我家使用的，不会有人来抢你。”
  没等背着孩子的女人说话，那男人便不停对着女人说着，
  说着说着，男人又看了看女人背后背着的小孩，停顿了下，
  “你要是现在没钱，那三天内一定得给我……”
  男人再说了句。
  女人听着，有些枯黄粗糙的脸上，浮现出些笑容来，
  “……够了，已经够了。”
  “……嗯，那你明天给我吧。”
  男人再停顿了下，出声说了句，就再往前走去，
  女人则是望了望四周，再伸手捏了捏自己衣服的一角，脸上再露出些笑容，
  似乎是租金够了，还能多出来些钱，买些别得，
  女人再低下了头，一如之前佝偻着腰，在地上四处寻找着。
  陈沦三人从这女人身侧走了过来。
  陈沦挪着脚，目光依旧落在身前，
  那继续往前走着的男人，就自然映在了陈沦眼底。
  那男人手里提着个袋子，一路往前走着，走到了个路边支着的个摊位前，
  渐放缓了脚步，停顿了下，再朝着摊位上走了过去，
  这摊位，是个卖衣服的摊子，
  只是挂着的铺着，大多都是些洗过了，干净的旧衣裳，只有寥寥几件似乎还崭新的衣服，单独挂在架子上，
  不少旧衣裳上，还略微有些缝补的痕迹。
  摊位上的摊主，这会儿正招呼着其他客人，男人提着东西，就站在一旁，没有上前，还怕挡住了路，往着旁边尽量缩着身子，
  “……你有什么事情吗？”
  摊主原本招呼着的客人再看了看，就走了，
  那摊主转回了身，走到了男人跟前，出声问着，却已经朝着男人手上提着的袋子望了过去，
  “您这儿收旧衣服吗，我这有些旧衣服……”
  说着话，男人就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了些衣服，
  袋子里装着的，就是些洗干净了的，或是单薄，或稍厚实些的旧衣裳。
  “收。”
  摊主望了望男人，再伸手将袋子里装着的戏衣裳往外拉出来些，看了看，
  袋子里这些衣裳基本都是男式的。
  “你这些衣裳都是已经洗过的，我就给你稍好一些的价格。”
  摊主对着男人说着，男人松了口气，
  再抬起头，摊主望了望男人，已经是有些凉的天气了，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却还是有些单薄。
  “……这件衣服破损的有些厉害了，卖不上价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穿吧。”
  摊主从袋子里拿出了件破损有些严重的衣服，递给了男人。
  “……这只是脱线了，补一补就好了，它的布料都还在啊……”
  男人有些着急了，出声说着。
  摊主望了望男人，停顿了下，
  “行……不过要便宜些。”
  “你们什么时候想再要这些衣服了，可以来我这儿买，我只收你洗衣服的钱。”
  “……行，谢谢，谢谢……”
  “坎蒂斯，又收了些衣服，下来拿上去。”
  摊主接过那袋子子衣服，再仰头朝着楼上喊着，
  这摊位楼上，阳台上，正晾着不少滴水的衣服，一个妇人正晾着衣服，
  那男人也跟着抬起头，看着楼上晾着的那么多衣服，
  顿了顿，忍不住再向这摊主出声询问道，
  “请问这儿还需要人洗衣服吗？”
  摊主转过了头，望了望这男人，
  “可以，按件给钱。你家里要是有能洗衣服的，拿回去洗，洗好了之后再给我拿过来……你得告诉我你住在哪儿。”
  “这是你卖衣服的钱。”
  摊主将卖衣服的钱递给男人，
  “谢谢，谢谢……”
  男人双手接过钱，感激着说着，
  脸上露出来了些笑容，往着远处走远了。
  陈沦三人依旧往着街道前挪脚，走着。
  目光平静着，陈沦目光落在身前，
  这条街道不长，再往前，又再到了街道的尽头，
  街道尽头同样是个拐角，这次往着右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