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者:卧龙生    更新:2021-11-29 19:42
  蓝福道:“没有,所以老奴才觉着十分不安,往常发生什么事,我家老主人都招老奴去商谈一下,但这次,却是大反常情,一直未和老奴说过。”
  周振方道:“有这等事?”
  蓝福神情严肃的说道:“不错,老奴说的句句实言,老奴也曾盼望着老主人六月十五大寿之日,诸位来此时,暗里和诸位商量一下,查明个中内情。”
  周振方道:“今晚六月十二日,在下早来了三日,原本是希望能和蓝大侠,老管家多谈谈,以受教益,想不到,以蓝大侠的武功声望,竟然也会遇上烦恼的事。
  蓝福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奴追随老主人闯荡江湖时,不知经历了多少的风浪,遇上了多少的凶险,但他一直未曾有过类似的烦恼,如今,老主人虽然定居下来,但他武功并未搁下,就起老奴,每日也要练习一阵拳脚,老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值得他愁眉不解,数月不见笑容。”
  周振方已然警觉到事情严重,神情肃然的说道:“老管家,近数月来,可曾发现过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人蓝府中呢?”
  蓝福摇摇头,道:“没有,府中大小诸事,都由老奴管理,如是有生人来过蓝府,老奴断无不知之理。”
  周振方凝目沉思了一阵,道:“那么,蓝大侠,近月之中,可曾离开过蓝府一步。”
  蓝府想了一阵,道:“三月个前吧!有一次,老主人夫妇同往外面进山玩耍,日出而去,日落时分回府,除此之外,这半年来,未再离开过蓝府一步。”
  周振方道:“老管家,可曾留神到蓝大侠那日回来的神色,那忧苦之容,是否自那日开始呢?”
  蓝福道:“那天老主人夫妇归来时,老奴正好被府中一些琐事缠身,未能亲身相迎,所以,未见到老主人的神情如何?”
  这时,那青衣童子突然轻步行了过来,道:“启禀老管家,金旗秀士商玉朗求见。”
  蓝福道:“人在何处?”
  青衣童子道:“已被招待之人,带在望江楼下。”
  蓝福急急行出了门外,只见一个黑髯垂胸,剑眉星目,身着青衫,手中提着一把似伞非伞的中年文士,缓缓行了进来。
  来人正是全旗秀士商玉郎。
  蓝福一抱拳,道:“商爷,别来无恙,老奴蓝福,未能远迎商爷,还望恕罪。”商玉朗笑道:“老管家言重了。”
  一面还礼,一面缓步行入望江楼。
  周振方起身抱拳,道:“商兄,久违了。”
  商玉朗哈哈一笑,道:“周兄早到了。”
  周振方笑道:“兄弟也不过刚刚到此。”
  蓝福道:“两位请聊聊,老奴告退了。”
  周振方道:“老管家请便,不用招呼我等了。”
  蓝福欠身一礼,迳自下楼而去。
  商玉朗在周振方对面坐下说道:“周兄的生意越来越发达了。”
  周振方道:“这都是朋友们捧场,蓝大侠的照顾,日后还望商兄能够多多支持。”高玉朗笑道:“周兄如能看得起兄弟,只要四指宽一个帖子,兄弟无不应命。
  周振方一抱拳,道:“兄弟这里先谢过了。”
  商玉朗微笑道:“不敢当,听说周兄近年来,极力罗致人才,永兴镖局中,已有不少后起之秀的高手。”
  周振方道:“吃镖局这行饭,虽是要交往广阔,朋友帮忙,但本身也得有些实力才行,为了伙计们的生活,兄弟不得不扩充店面,唉!商兄,说来你也许不信,镖局子这一行,干起来有如骑上虎背,上去容易下来难,好在,江湖朋友们都肯帮忙,勉强还混得下去。”
  他措词虽然说的婉转,但语气中隐隐透出春风得意的满足。
  这时一个青衣童子,手托木盘而至,送上来香茗细点,放在两人之间的木案上,然后又悄然而退。
  商玉朗端起茶杯,道:“周兄,兄弟以茶代酒,祝周兄宏图大展。”
  周振方道:“借商兄的金口玉言,兄弟生受了。”
  说完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周振方目光转动,只见整个的望江楼中,除了自己和商玉朗外再无他人,两个待客的童子,都已退避楼外,当下低声说道:“商兄和蓝大侠的交情如何?”
  商玉朗略一沉吟,道:“周兄问此是何用心?”
  周振方道:“兄弟听到一些传言,如是商兄和蓝大侠没有这份交情,兄弟就不用谈了。”
  商玉郎道:“蓝大快救过兄弟一次危难,相互论交,在下倒有些惭愧,事实上在下身受了蓝大侠很深的恩情。”
  周振方微微一笑道:“兄弟这永兴镖局,能有今日这等局面,亦是蓝大侠所赐,兄弟承受蓝大侠的恩情,比商兄只重不轻。”
  商玉朗眉头连耸,缓缓说道:“周兄之言,弦外有音,可否明白见告兄弟呢?”周振方道:“兄弟适才和蓝福交谈,得知蓝大侠这数月以来,一直愁眉不展,似是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商玉朗道:“为什么”
  周振方道:“蓝福没有说明原因。”商玉朗道:“他可是不肯说么。”
  周振方道:“据蓝福告诉在下,他是不知内情。”
  商玉朗道:“在下也听到一个传言,以周兄耳目之众,想必早已听说了?”
  周振方道:“也是关于蓝大侠么?”
  商玉朗道:“不错,而且还牵扯到王燕子蓝家风的身上。”
  周振方道:“有这等事,在下倒未听过。”
  商玉朗道:“那传说是蓝大侠要在六十大寿中金盆洗手,从此退隐林泉,此后不再问江湖中事,但他放心不下爱女,要借这场寿筵中,选一位乘龙快婿,了他心愿。”
  周振方怔了一征,道:“这个,兄弟怎么没有听人说过呢?”
  商玉郎道:“也许是碍于那蓝大快在武林中的威望,这桩传言,并非流播于街头巷尾,但它却流传的很广,而且能够知晓此事的,都是武林中人。”
  周振方道:“商兄如何听到得?”
  商玉朗道:“说来,也是一桩巧合,兄弟在一处酒楼上进餐,有两位武林道上人,多喝了两杯,谈论此事时,声音大了一些,被兄弟听了来。”
  周振方道:“果有此事。两日后,不难证明。”
  商玉朗道:“就兄弟观察所得,此事可不会假,因为兄弟一路行来,遇上不少武林人物,行向大都集中于此,其中大部份人,兄弟都未见过,往年亦未参与过蓝大侠的寿筵。”
  周振方道:“如果此事当真,咱们应该先去见见蓝大侠,问明真像。”
  商玉朗沉吟了一阵,道:“在下也曾想到应该先见蓝大侠说个明白,但又觉着此事来自道听途说,不便启齿。”
  周振方道:“此事关系重大,不能掉以轻心。”
  只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接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天蓝长衫,面貌清瘦的中年人,缓步而人。
  周振方道:“余兄来得正好,你号称袖里日月,智谋过人,咱们正有桩疑难之事要烦余兄评断评断。”
  来人正是袖里日月余三省。
  余三省微微一笑道:“周兄和商兄解不了的难题,兄弟岂有此能。”
  商玉朗道:“余兄智谋,咱们早已敬服。用不着自谦了。”
  余三省笑道:“什么事?两位先说出来,咱们研商一下。”
  周振方道:“商兄听过一桩传说?”
  余三省接道:“可是说蓝大侠要在六十寿筵中金盆洗手,退出武林。”
  周振方道:“怎么?余兄也听说过?”
  余三省道:“是的,而且还有玉燕子蓝姑娘,也要在蓝大侠六十寿筵中,选择一位佳婿,蓝大快了去心愿,即将飘然而去,息隐于深山大泽之中。”
  周振方道:“余兄相信么?”
  余三省神色郑重的说道:“目前,已有很多人拥向蓝府,老管家蓝福正守在大门口处挡驾,只怕要闹出不欢之局。”
  周振方霍然起身道:“咱们也该去瞧瞧才是。”
  余三省道:“暂时还不用去,兄弟已然留心瞧过那些聚于蓝府门外的人,大都是三四流的脚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准备来此捡便宜。”
  周振方冷哼一声,道:“这些人胆子不小。”
  余三省道:“问题在以后,也许真有高手混迹其间,咱们不知蓝大侠的心意,很难处理,如若蓝府善门大开,来者不拒,这蓝府虽然广大,只怕也无法容纳下拥来的人潮,来人未必有利,至少无损,这些人大都有自知之明,他们未必真想做蓝大侠的乘龙快婿?”
  周振方接道:“那他们来此作甚?”
  余三省道:“一睹玉燕子蓝姑娘娇美容色。”
  商玉朗道:“这几年来,蓝姑娘一直未在蓝大侠寿筵中出现过,兄弟已记不起那蓝姑娘长什么样子了。”
  余三省道:“在下倒见过一面,的确是美艳的很。”
  商玉朗道:“余兄在何处见过蓝姑娘?”
  余三省道:“无锡县城。不过,兄弟未和她打招呼,称她江东第一娇,并非虚言。”
  周振方道:“她一个人么?”
  余三省道:“有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嬷随行。”
  周振方叹息一声,道:“蓝大侠如早约束她一下,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余三省摇摇头,道:“周兄,你认为这是一件偶发事件么?”
  周振方道:“难道这其间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余三省肃容说道:“以蓝大侠在江湖的声望,这些武林道上的无名小卒,岂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口里拔牙,幕后自然是有人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