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光还没挣脱大雾的牢笼。/齐′盛?暁\税·罔￠ _已^发·布~嶵.歆′彰.结,
  林渠揉着眼睛走到窗边，擦了擦玻璃上的水雾，想看看外面积雪没有。
  可惜，外面只有冬天惯有的浓雾，白蒙蒙地裹着天，雪是半点看不见，倒不算意外。
  这时候还有些昏暗。
  昨天中午本来想着请两人吃饭的，但她们去参加同学生日，那就只能等后面了。
  吃完早饭往学校赶。
  街角五金店老板正在橱窗外挂褪色的圣诞老人贴画。
  临近学校，一些看上去比较高档的文具店、饰品店，外面己经竖起了圣诞树，顺便飘起了《Jingle Bells》的声音。
  他这才想起，昨天平安夜，今天该是圣诞节来着。
  林渠对这个日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后世知晓的那场战役的胜利。
  近代历史了解得越多，对这种西方节日就更加祛魅，“圣诞节前结束战争”跟眼前的热闹实在天差地别，极度割裂。
  不过现在，圣诞节还跟情人节坐一桌。
  这一天对些小情侣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霓虹某些片子里，就经常有这种情节，圣诞夜的灯影下，女主角把自己当作礼物，递到男主角面前，后面的故事便浸在暖黄的光里，无法描述，只剩暧昧与露骨在空气里漫开。
  至于什么圣诞老人……
  六年级小学生都不信这玩意儿，提出来小学生都笑你。/x~t,i¨a~n\l*a`i/.`c/o,m·
  今天苏鑫倒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卡着最后几分钟溜进教室。
  班上好些同学正围着玩那泡水就长的圣诞树，五颜六色的枝叶冒出来，有点像啤酒倒出来时的浮沫。
  只是凑近了，里面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林渠皱着眉退开了。
  苏鑫这货平时喜欢看日漫，暑假的时候他还跟林渠推了一部番，叫《夏洛特》。
  他倒是对圣诞礼物上心。
  但是，他好像又没有理由送给她。
  来的时候，他就顶着两个黑眼圈，愁眉苦脸。
  林渠没心思问他，他自己都还有点犯困。
  最近晚上改稿子让他时间变得很拥挤，昨天有点思路，改得挺晚。
  偏偏躺到床上时，脑子里好死不死蹦出郑洁那张纸条。
  “小混蛋，大色狼？”
  你说我混蛋，那我姑且认了，但是色狼……
  这是个什么说法？
  林渠坐在座位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课本边角，心里犯着嘀咕：
  我难不成还偷看过你洗澡啊？！
  尽管这个世界与他所认知的世界很相似，但某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比方说林棠这个姐姐，是有偏差的。
  而他恰恰没有原身记忆，所以最开始他认不出宋晴依，也叫不上林棠名字。/k?a*n^s`h-u_y.e~.￠c*o?m_
  幸好还在初中，人际关系这些算不上多复杂。
  但这个郑洁，他应该是有印象的……
  可能过得太久，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林渠扯了扯嘴角，心底有些忧虑。
  他一下攥紧了手，打定主意：
  不行，不能再这么被动了，得找个时间去问清楚！
  如果可以，最好能把那个传闻里说的表白也打消掉。
  小孩子才喜欢被动，成年人都喜欢主动。
  但还不等他主动出击。
  今晚放学的时候，郑洁就杀到眼前了。
  林渠看到三个女生在外面等自己时，他是想一个人跑的。
  md，这气氛不对吧？！
  宋晴依和周颖看了看磨磨蹭蹭收东西的林渠，又瞅了瞅外面三个明眸皓齿的女生。
  周颖扯了扯宋晴依的衣袖，两人从后门绕走了。
  “卧槽，渠哥，我感觉你药丸。”苏鑫光看这阵仗，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林渠呵呵一笑。
  他真没招了。
  黄涛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感叹了一句。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人家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你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先被围了，小心栽进去啊。”
  说完，也没等林渠回应，施施然从后门溜了，倒像是怕被波及。
  教室外的风又大了点儿。
  “你就是郑洁同学吧。”杨娅笑眯眯地先开口。
  郑洁看着这两个在年级上大名鼎鼎的女生，温和地笑笑，“你好杨娅同学，还有秦雅然同学，我是郑洁。”
  秦雅然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话，指尖轻轻拢了拢围巾，安静地站在旁边。
  杨娅没再绕弯子，首接问：“郑同学是在等谁啊？”
  “自然是林渠那个小混蛋了，” 郑洁顿了顿，目光扫过杨娅，笑意更深了点，“嗯，杨娅同学和秦雅然同学，应该也是来等他的吧？”
  “巧了，” 杨娅立刻接话，深有同感地点头，话锋却突然一转，“我也觉得他是个混蛋，没想到他这么喜欢沾花惹草，左一个右一个，也太没谱了！”
  郑洁神色不变，嘴角反而弯得更明显，“可不是嘛，他就是喜欢沾花惹草，先是招惹了我，后来又管不住自己，半点自制力都没有，所以我才得好好教训他才行啊。”
  教训他？
  你以为你谁啊就教训他？！
  杨娅压下心里的不爽，似笑非笑地开口，“某人不是被拒绝了吗，怎么还有资格说教训别人呀？”
  “被拒绝？”郑洁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她，“我应该没有被拒绝过吧，当初那个小混蛋，是自己害羞跑了哦。”
  她说完，还往前凑了凑，语气颇为关切，“诶，杨娅同学，怎么我看你现在怨气这么重啊？生闷气对身体不好的，久了可是会变成怨妇的哦。”
  杨娅眼睛顿时瞪大了！
  她说我是怨妇？！！
  怨！妇！
  杨娅深吸一口气，狠狠盯着那个笑眯眯的女孩儿，幽幽开口，“怨妇，那也是妇。”
  “郑洁同学，应该什么都不是吧。”
  笑眯眯的女孩儿脸上顿时一僵。
  “杨娅同学。”
  郑洁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些不爽。
  杨娅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憋闷散了大半，笑嘻嘻地开口，“嗯，我在哦，郑洁同学。”
  郑洁在心里咬了咬牙，这女人也太难缠了，之前还是她看轻了。
  正想再开口，把话头扳回来，身后却传来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
  磨蹭的林渠终于从前门出来了。
  也就在这时候，一首安安静静站在旁边，被郑洁在心里归为“傻白甜”的秦雅然，蓦然往前迈了一步。
  她的指尖泛着冷白，轻轻向林渠伸过去，眼神首首的，没半点闪躲，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少女的声音很轻，裹在刺骨的寒风里，竟像掺了点阳春三月的暖意，轻轻落在林渠耳边：
  “林同学。”
  “我手有些冷。”
  “你可以给我捂捂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郑洁、杨娅，还有刚走到跟前的林渠，三双目光，同时牢牢地投在了秦雅然伸出的那只手上。
  风好像都在这一秒停了，只剩下朦胧的弦月，衬得这阵仗格外安静，又格外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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