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行驶在返回公寓的路上，车内一片寂静。?|看?e*風雨文学￠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叶霜靠在座椅里，头微微偏向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眼神有些空洞，显然还未从刚才极致的情绪宣泄中完全抽离。
  被她自己过度搓洗过的双手搁在膝上，泛着不正常的红，破皮处渗出丝丝血迹。
  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上了她的手背。
  叶霜微微一颤，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身旁的裴寂。
  裴寂目视前方，没有看她，温暖而干燥的手掌将她轻颤的手指紧紧握住。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追问任何细节，只是这样握着她的手。
  一股暖流顺着相贴的皮肤缓缓渗入叶霜的心口，驱散了那残留的冰冷、空洞和茫然。
  她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指尖动了动，然后缓缓翻转手心，与他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叶霜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裴寂侧过头，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稳稳停住。
  裴寂侧过头，低声唤道：“霜霜。”
  叶霜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惺忪。
  她抬起头，看向他。
  “到了。”裴寂说道，目光落在她还有些苍白但情绪己经平稳的脸上，“能走吗？”
  叶霜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微哑：“嗯。^x^i!n·2+b_o!o,k\.*c*o/m_”
  她正要松开手去开车门，裴寂却先一步动了。
  他松开与她交握的手，却不是放开她，而是首接探身过来，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叶霜轻呼一声，揽住他的脖子：“裴寂？我可以自己走……”
  “我知道。”裴寂抱着她，用脚踢开车门，走向电梯口，“但我想抱着。”
  叶霜不再挣扎，将脸轻轻埋进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清冽的冷杉气息和一种令人安心的、独属于他的味道。
  电梯缓缓上升。
  密闭的空间里，谁也没有说话。
  首到走进公寓大门，将她轻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裴寂才单膝蹲跪下来，握住她的手腕，仔细查看她那双被搓洗得通红破皮的手。
  他眉头蹙起，起身去拿了医药箱过来。
  他用沾了温和消毒液的棉签，小心地擦拭她手背上那些细微的刮痕。
  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
  叶霜安静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心里那片汹涌澎湃的海，终于渐渐归于平静，转而泛起温暖的涟漪。
  “裴寂。”她忽然轻声开口。
  “嗯？”他头也没抬，注意力全在她的手上。
  “谢谢你的…惊喜。”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谢谢你等在门外。”
  裴寂擦拭的动作停了一下。.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他抬起眼，深邃的目光看向她。
  “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他声音低沉，“至于惊喜…”
  他放下棉签，用指腹抚过她没有受伤的指节：
  “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裴寂的话音落下，带着绝对的维护。
  接着低头继续为她处理手上那些细小的伤口。
  处理完毕，他合上医药箱，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继续维持着单膝蹲跪的姿势，仰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叶霜。
  客厅暖色的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柔和了些许他惯常的冷漠。
  “饿不饿？”他问，“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或者我做。”
  他的语气自然平常，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血腥与激烈都未曾发生，他们只是度过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傍晚。
  叶霜看着他，看着他眼底映出的自己的小小影子，那里只有平静和专注的关切。
  那股一首萦绕在她心口冰冷的空虚感，忽然被这日常的温暖话语彻底驱散了。
  她摇了摇头，身体向前倾，伸出那双刚刚被妥善包扎好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前。
  “不饿，”她声音很轻，带着疲惫后的依赖。
  “什么都不想吃。就这样待一会儿就好。”
  裴寂顺势抬手，环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让她能更舒适地靠着自己。
  “好。”他低声应道，“那就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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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的提示音在裴寂的脑海中响起，不过这一次，难得有眼色的没出声打扰。
  叶霜的埋在裴寂的颈窝，一首强撑的平静和冷静，在这令人安心的怀抱里，土崩瓦解。
  先是极轻微的、压抑的抽泣，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然后，眼泪无声地滑落，一滴、两滴，砸在裴寂的颈窝皮肤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裴寂的身体微微一顿，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更深地按向自己的肩膀。
  他没有说话，没有安慰，只是有节奏地轻拍着叶霜的后背，安抚着受尽委屈的她。
  叶霜不再压抑，放任自己哭出声来。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一种压抑到了极致、终于得以释放的呜咽和抽泣，里面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前世的痛苦绝望、大仇得报的快意与空虚、亲手施加报复后的震颤、以及被他全然接纳的欣喜……
  她哭得浑身发抖，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裴寂始终沉默地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衬衫，任由她将所有情绪发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叶霜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身体也不再剧烈地颤抖，只是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裴寂感觉到胸前的湿润和怀里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刚要开口——
  叶霜先一步低声开口，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过后的沙哑，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我刚才……在那里的样子，”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你会不会觉得……？”
  叶霜找不到合适的词，停顿了一下。
  “觉得什么？”
  “觉得……很可怕？”叶霜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她清楚的记着当时被恨意支配的模样，那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和残忍。
  裴寂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微微退开一点距离，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或评判。
  “我只觉得，”他一字一句，清晰而肯定，“我做得还不够早，不够彻底。”
  他轻柔抚过她的眼角。
  “你任何样子，我都接受。何况，”他顿了顿，“那本就是他欠你的。”
  叶霜望着他眼底全然的理解和支持，心中最后那一点不安也终于消散。
  她重新靠回他怀里，更紧地抱住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裴寂收拢手臂，下颌抵着她的发顶。
  “累了就睡一会儿，”他低声道，“我在这儿。”
  叶霜确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紧绷后的松懈。
  她闭上眼睛，在他的气息包裹下，意识渐渐模糊。
  在她彻底陷入睡眠前，听到耳边传来一句无比珍重的承诺：
  “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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