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洪门庄园。
  叶凡一身黑色西服倚着楼梯扶手。
  苏砚秋穿着猩红丝绒长裙从旋转楼梯缓步而下。
  “这次的任务，许先生完成得很漂亮。”
  她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暗网的赏金已经到账，额外有笔谢意，算是洪门的一点心意。”
  叶凡：“苏小姐太客气了。不过我来是想说——”
  “任务完成，该告辞了。”
  苏砚秋的指尖轻轻扣住楼梯扶手。
  “这么急？暗网的杀手可不好干，你可以留下当个称职的保镖。我每年给你一个亿。”
  “或者说，怕我这个蛇蝎美人缠上你？”
  “苏小姐说笑了。我不太适合当保镖。”叶凡转身走向门口。
  “何况——有人在等我。”
  苏砚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庄园大门外的梧桐树下，刘冰冰抱着臂站在阴影里。
  黑色长风衣下摆被风掀起。
  两束目光隔空相撞，发出电光火花。
  叶凡大步走到庄园外，刘冰冰迎上来时。
  她忽然伸手揽住他的手臂。
  叶凡：“我的贴身助理，准备好了吗？”
  她抬头看他，瞳孔里映着他身后苏砚秋铁青的脸，唇角扬起抹挑衅的笑。
  “早就备好了，走吧。”
  刘冰冰挽住叶凡的手臂，转身时发梢扫过苏砚秋的视线。
  苏砚秋看着两人交叠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叶凡！”
  两人同时回头。
  苏砚秋看见刘冰冰揽着叶凡的手又紧了紧。
  “不要忘记我。”
  叶凡低头看刘冰冰，她正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笑。
  “雇主恋上杀手，这剧情可真俗套。”
  他忽然转头：“苏小姐，江湖路远。”
  铁门在身后“轰”地合拢。
  刘冰冰甩开叶凡的手臂，从风衣内袋摸出薄荷糖丢进嘴里。
  叶凡：“演完了？”
  “完了。”她转身走向黑色SUV。
  叶凡坐进司机位，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余光瞥见副驾驶的刘冰冰抱臂望着窗外。
  他忽然轻笑一声，伸手去关空调。
  “我说刘大小姐，这车不用开冷气了吧？我怎么觉着后颈发凉呢？”
  “……”刘冰冰转头看他。
  叶凡摸了摸鼻子，将车载电台调到乡村音乐频道。
  沙哑的男声唱着“女人心是海底针”。
  他跟着节奏轻叩方向盘。
  “你这眼神，搞得我好像欠了你八百万——”
  刘冰冰忽然开口。
  “我在想哪里下手能让你少点痛苦。”
  叶凡打了一个哆嗦。
  “我这开车呢，翻车了就不好了。”
  刘冰冰指尖一动，空调温度直接旋到最低。
  出风口喷出的冷气卷得叶凡袖口猎猎作响。
  他缩了缩脖子，故意用哭腔道。
  “我要是冻坏了，谁替你去偷那份加密文件？”
  刘冰冰：“少废话。肾虚公子！”
  “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叶凡拍着方向盘抗议。
  “我虚吗？我能虚吗？”
  刘冰冰挑眉。
  “哦~，好的肾虚公子。”
  两人正斗得热闹，后视镜里突然跃出红蓝警灯。
  一辆镀着 POLICE字样的 SUV闪着灯鸣笛逼近，叶凡瞥了眼时速表。
  “65迈，没超速没压线——刘大小姐，你把警察都召来了？”
  刘冰冰没接话，右手已握住枪柄轻轻上膛。
  叶凡慢慢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哟，这亚裔小子挺识相。”副驾驶的白人警察扯着嗓子大笑。
  主驾的络腮胡警察斜倚车窗，目光在叶凡脸上逡巡。
  “证件，快点！”
  叶凡摇下窗，笑意温和：“警官，我们犯了什么——”
  “少废话！”络腮胡突然拔高声调。
  “后备箱打开！”
  他转头对同伴挤眼。
  “看到没？东亚面孔，肯定藏了违禁品。”
  “可他们没违法记录……”副驾驶的年轻警察迟疑道。
  络腮胡：“嘿，你刚入职吧？”
  “在老子的辖区，老子就是法。再说了——”
  他故意拖长声音。
  “黄种人开车，天生可疑。”
  刘冰冰的手摸向手枪。
  叶凡按住她手背轻轻摇头，转身打开后备箱。
  络腮胡下车时故意撞了下他肩膀。
  叶凡盯着对方胸前的警徽。
  “警官，这样的搜查程序。要是被司法部督察组知道——”
  “闭上你的嘴！”络腮胡突然掏出手铐。
  “涉嫌袭警！双手抱头！”他冲同伴使眼色。
  “给这小子点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
  年轻警察犹豫着上前，却在触到叶凡目光时猛地后退。
  “砰！”
  不是枪声，而是刘冰冰打开车门的巨响。
  络腮胡的目光在刘冰冰下车的瞬间凝固，喉结滚动着咽下口水。
  刘冰冰慢条斯理地将双手按在引擎盖上，黑色长风衣顺着腰线滑落，勾勒出近乎完美的S曲线。
  这画面让络腮胡瞳孔骤缩。
  “这样可以吗？警官~”刘冰冰侧过脸。
  “需要我……更配合些吗？”
  她故意挺了挺腰。
  络腮胡喉结又动了动。
  年轻警察想开口，却被他狠狠瞪了回去：“新人，学着点——”
  他慢慢走向刘冰冰。
  “女士，根据第四修正案，我有权对你进行全身搜查。”
  叶凡靠在车门边，指尖轻轻敲着后备箱边缘。
  络腮胡手掌刚要触到她肩膀。
  忽然听见“咔嗒”一声——不是手铐，是保险栓拉开的轻响。
  刘冰冰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把手枪，枪口正抵在他腰眼儿上。
  “现在，”她的声音甜腻依旧。
  “请把枪套解下来，慢慢扔到地上。”
  络腮胡浑身僵硬。
  “你敢开枪？”
  他强撑着咧嘴。
  却在看见叶凡慢悠悠逼近年轻警察时。
  那个始终温和的亚洲男人。
  正一枪抵在那年轻警察的头上。
  “我数到三。”
  刘冰冰的枪口碾进他腰椎。
  “一……”
  “等等！”络腮胡冷汗直冒。
  “我们只是例行检查！”
  “二……”
  “砰！”不是枪声，是叶凡用警棍敲晕年轻警察的闷响。
  刘冰冰的枪口同时下压，子弹擦着络腮胡大腿中间。
  他惨叫着跪倒，看见女人蹲下身，用枪口抬起自己下巴。
  “记住了——”
  她吹了吹枪口青烟。
  “下次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就不是废中间那条腿这么简单了。”
  叶凡拖过昏迷的年轻警察。
  “你居然开枪了，快走吧。再晚就要被追了。”
  远处响起警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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